“小小拉,有我在你身边,你还减肥?把菜全吃了!”
“龙哥,午餐我自己带了,锅里有米,砂锅里有菜,吃饱了好好睡一觉吧。”
……
今天章龙下夜班休息,晚饭后,祖拉接了一个电话后,开始有点情绪低落,一直将手机单曲循环《好久不见》,章龙问她怎么了,她只是面无表情地说没事,章龙也不多问,就继续各忙各的,等两人躺在床上,熄灯后,那首《好久不见》还在唱着。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听着歌词,倒是让两人陷入了深思,竟然有点代入感了……只是她们不想这样,章龙越听越有一种要被抛弃的感觉。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夜静谧,星空很美,她回过头看向祖拉,“你看星空好美,我们躺在床上就能享受……还有这首歌不适合你,我想到一首更适合你的,要不要听一下?”
祖拉望着站在窗前的章龙,星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她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一个轮廓,唯有窗外的星星明亮耀眼。她随手关了音乐,笑着说,“什么歌,我听听。”
“我从春天走来,你在秋天说要分开……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章龙歌词记不全,把记住的歌词都唱出来了,边唱边又躺到了床上。
“这歌适合你!”祖拉情绪好了很多,两人又开始说说笑笑了。
“我还有一首……爱我别走……”章龙只会这一句。
祖拉坏情绪不见了,也唱了起来“爱要怎么说出口,我的心里好难受……”
两人把脑海里记得关于爱情的歌全部唱了出来,记得多少唱多少。
“这是一个相亲相爱的季节,寂寞的人是可耻的!”祖拉一本正经的官腔声。
“还不睡吗?我们俩唱一晚上了,你现在要演讲了?”章龙笑着反问。
“是的,亲爱的,难道你不寂寞吗?”祖拉一本正经的问着。
“是的,我也寂寞了,寂寞的我是可耻的!”章龙也一本正经地回答。
“哈哈哈……”两人不约而同的大笑了起来,此刻也唯有她们彼此懂得其中的乐趣和对爱情的苦恼吧,伴着歌声和笑声,这个夜晚很温暖。
两个人总是充满干劲,充满活力,积极乐观的面对工作和生活。在章龙的口中,祖拉了解了皖南乡村的美丽,说以后一定要去看一看长江、看一看他们的鱼米之乡;在祖拉的口中,章龙了解了更多蒙古族的文化和习俗,她更向往她所描述的大草原了。一个是青海的蒙古族小姑娘,一个是南方的安徽小姑娘,饮食和生活上的一些差异、并没有阻隔她们亲近的心,她们互相包容,彼此熟悉自己的家乡习俗,并学会接受,一起消化融合,温暖相伴。
第9章 中秋
转眼间,志愿者们来七师整整一个月了,兵团项目办的孙书记特意从乌鲁木齐过来看望大家,团委组织了一场座谈会。
“魏主任,团委的座谈会要开始了,我要下去了。”章龙从机房跑到隔壁办公室的门口对魏主任说着。早上来上班的时候章龙已经请示了魏主任。
魏主任听到门外章龙的声音,马上转过头,又是笑容满面的说,“你快去吧。宫宇过去值班。”
章龙听完魏主任的回答立马又跑回机房。
宫宇从隔壁办公室走过来笑着说,“我来了,你快去吧。”两人出门的时候她又拍了拍章龙的肩膀说,“小章,你太瘦了,要多吃多长肉。”
“嗯嗯,知道,可是我吃的挺多,吃了就是不长。”
“你说这话不让我堵心吗!”宫宇笑着说。
“宫宇姐,我……”章龙有些尴尬,这情商有待提高啊!
“你快走……”宫宇催赶她,别因为说笑耽误她迟到了。
“宫宇姐,那我走了。传的新闻我都改好名字登记了。”章龙边说边拿上笔和本子下楼去了。
章龙来到了师部二楼的大会议室,看到祖拉,快速走到她身边坐下,师部的志愿者们陆续都来了。主席台上的领导们都到了,各受援单位的团支书和志愿者陆续也到了,座谈会开始了。
座谈会上大家随意的说些工作中的感受,生活中遇到的问题。刚开始的时候,很严肃的,第一个发言的志愿者似乎是事前有准备的,说的都是一些感谢之类的套话。让人意外的是,孙书记直接打断了那段套话,说直入主题,说问题,说感受……“生活上、工作中,大家遇到的问题、难处都说出来,今天各受援单位刚好负责人都在,听了意见,大家面对面好好商量解决……”后来大家都很自然的聊开了,座谈会在严肃认真和快乐轻松的氛围中进行着。
章龙心想:我的生活和工作都好,我只想静静的听大家说。
当很多志愿者说到自己的住宿条件不是很理想时,石主任很是自豪的说我们单位住的很好,一直示意章龙和祖拉起来说一说情况。
章龙看着石主任期待的眼神,她看了一眼祖拉,祖拉回给她一个眼神,章龙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好吧,只能我来扛了……
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还是从自我介绍开始,“我是来自七师电视台的志愿者章龙,现在播出部工作。生活上,我们住的房子是两室一厅,有热水器有电视、厨房可以烧饭,总之很好!工作上的话,也很好,播出部的工作我现在已经独立值班了,给我的感觉就是,四个字“责任重大”,我记得有一天表单新闻飞了,我吓死了,怎办怎么办?”章龙说到这里竟然有点失态,她回忆起那一刻自己紧张的样子,不自觉的表现出来了,严肃的会场里突然大家都笑了起了,她被笑声打断,有点不知所措,心想难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笑了,让章龙接着讲完。”孙书记却是一脸严肃并阻止了笑声。
“哦……那是我第一次碰到表飞了,我学了如何处理,也见过同事阿姨怎么处理,第一次自己面对时,我很紧张,虽然我也马上处理好了,但还是很紧张。因为播出部出错就是无法挽回的错,因为错了就是错了,比如新闻联播延时了,你却不知道,那是你没有看新闻联播,没听到主持人说延时,所以我就感觉,工作一定要认真细心,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时刻都要紧绷神经,不能出差错。我会继续努力学习,下次再遇到突发状况,一定做到冷静处理。”
章龙说完,大家都鼓掌了,孙书记又接着长长地说了一段,“大家笑归笑,鼓掌归鼓掌,但是也不能太紧绷神经,遇到问题可不能先急着说怎么办,而是冷静的去处理,所以大家还是要加强岗位技能的学习,受援单位给你们提供了好的生活条件,好的工作环境,你们也要做一个业务技能过关的好员工,不能保证百分百不出差,但我们一定要将出错的几率降到最低。”
孙书记说完这段话,会场更加安静了,“好了,大家不要拘谨,继续,下一位谁来说说?”
座谈会计划是一个小时,结果变成了两个多小时,不是大家问题多,而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受,被氛围带起来了,大家彼此分享,每个人都在用心交流沟通。孙书记听取问题,帮忙解答,又跟到场的受援单位负责人商量,尽量帮忙志愿者们解决问题。
座谈会结束了,章龙想到自己的失态,有些惭愧,但是孙书记的鼓励让她也倍感信心,她会继续加油的!她说出她们住的很好,没有任何比较的意思。她知道,不管在哪,她都可以,最重要的是一个心态,还有自己改变现状的信心。她们住的很远,要走半个小时,那就早起半小时,再就是想办法买了两辆二手自行车。大家只知道她们住的很好,却不知,她们刚去的时候,那屋子有多荒凉,屋子是她们和房东阿姨一起打扫的,地板布是她们和罗主任一起铺的,床是当天买的,后来房子里的桌子椅子凳子都是罗主任和房东慢慢拉过去的。她和祖拉一起收拾屋子,一起布置屋子,废物利用,做了自己的衣柜,做了两个小桌子,刚开始没有凳子,就买了最便宜的小孩爬行垫铺在地上。她们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刷碗,生活过的很滋润。渐渐的她们与小区的奶奶爷爷,叔叔阿姨都熟悉了。小区路上、楼道里碰见了,都会彼此微笑打招呼“爷爷奶奶好”“小姑娘上班啊”“小姑娘下班了呀”等等之类温暖的话语。两个人工作上也一致得到了领导的认可和同事们的信任。她们知道,不管在哪,工作和生活,需要积极的心态,还有奋发向上的行动。
中秋节要来了,在中秋假期到来之前,传媒中心特意设了晚宴为传媒中心工作的志愿者过节。传媒中心大领导们几乎都来了,然后是三个志愿者,还有曾是志愿者、现在留在报社工作的谢明海。
章龙和祖拉早早的到了宴会厅,发现臧武和小谢哥更早,然后四个人开始聊天,渐渐的领导们陆续来了,四个人像学生一样站好地方不说话了。
台长进来后,笑着的说,“你们几个别拘束,也别站着呀,快快坐下。”然后四个人找到合适的位置坐在了一起。
“还有谁没来呀?”台长随口问道,然后看了看人,马上又说,“魏主任还有王主任是吧?”
这时魏主任从门外笑容满面的走进来了。
祖拉轻轻拍了拍章龙,小声地说,“你魏爸爸来了。”
章龙害羞地瞪了一眼祖拉,转头和祖拉一起笑着喊道,“魏主任。”
而“魏爸爸”是祖拉和章龙私下之间对魏主任的称呼,也是祖拉私下称呼魏主任的专称。因为每次魏主任去办公室路过收费处,当收费处的同事有人问起章龙时,魏主任就一顿夸赞。祖拉听多了,反复看到一个父亲夸自己女儿的场景,再加上祖拉经常到机房找章龙,魏主任总是和蔼可亲地笑着,事事对章龙都特别好,突然某一天她就冒出来,“你们主任感觉跟你爸一样!”,然后“魏爸爸”就诞生了。虽然祖拉的主任也很好,但她还是有点羡慕章龙遇见的“魏爸爸”。
等了一会,最后一位领导到场,全员到齐,开宴。章龙刚吃了几口菜,台长说话,“今天难得大家聚在一起,今天主要为的是欢迎今年我们传媒中心的三位志愿者的到来,本是你们刚来时就想办个简单的欢迎会,但是工作太忙了,刚好到了中秋节,我们欢迎和过节一起办了。不知道你们这段时间工作生活可还适应,有困难一定说出来,我们一定来解决。多的不说,大家先举杯!”突然他又问了句,“两个小姑娘能不能喝酒啊?”
“我能喝一点点。”祖拉笑着回答。
“小章呢?”台长继续问。
“嗯”章龙本想说自己喝不了酒,回想大学毕业散伙饭喝了一杯啤酒,被室友们背回去的场景,还有大学里第一次喝白酒,喝得时候人还行,结果回到宿舍翻江倒胃,昏昏层层,睡了一天一夜,几天才缓过神来。那时候就告诉自己,再也不能喝酒了,但此刻被这场面震的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不能喝要说出来啊!”
章龙还是“嗯”了一句,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皱了邹眉,心想:新疆的酒杯子真大,比我爸平常喝酒的杯子大了一圈还多……
“好,大家举杯。”
台长说完,都端起杯子拿底部在桌子上敲了几下,章龙见状也马上照做,心想:不是碰杯吗?但是来不及她多想,大家都喝下了酒。她也举起杯子,眼睛一闭一口喝了下去,马上吃了几口菜,心想,太难喝了,为什么大家喜欢喝酒?
然后副台长又开始讲话,章龙感觉有点头晕,但意识很清醒,心里又在想,这酒也太难喝了吧,喜欢喝酒的人怎么想的。
副台长说的话,章龙是一句没听进去了,只听见大家又举杯,又敲杯,又站起来。章龙也就跟着做,就在她站起的那一刹,她感觉自己要倒了,她下意识的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心想不能把杯子摔碎了,然后她感觉到自己站不住了,应该在倒下,她也感觉到自己滑进了桌子底下,可她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在章龙滑到桌底的一瞬间,场面一度混乱,她听到祖拉喊她,魏主任喊她,都在喊她……还有声音说,“小章不能喝酒也不说,这怎么办,快送医院去。”还有声音说,“罗主任,你快去开车。”
章龙一听到要将她送医院,猛的抬头,还举起右手,摆着胳膊说了句,“不用去医院,我没事,我躺一会。”
藏武和祖拉合力将章龙扶到了旁边的沙发上,魏主任焦急的问着,“小章,你没事吧?不行是要去医院的。”
祖拉也在说“难受吗?要去医院吗?”
小谢哥和臧武也一直询问,所有的人都围着她在问。
章龙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边说边乱挥手,说话的声音比平时大了几倍,“我不去医院,不要去医院,我就头有点晕,我躺一会就没事了。你们快去吃饭,快去吃饭,我躺一会就没事了。”说完自己又倒下,嘴里还嘀咕着,“我就是有点头晕……”
一旁的众人都笑了,魏主任笑着说,“应该没什么事,还知道嚷嚷,就是醉了,祖拉你去到点热水。”
“祖拉看着点,大家继续吃饭吧。”台长说了句,大家都回到了位置上,继续宴会。
祖拉端了杯温水要喂章龙,章龙摇头不喝,但又起身喝了一大口,嘴里嘀咕着“我头晕我头晕。”
“你个傻妞,你想笑死我吗,一杯下去成这样了,看你下次还喝不喝了,喝不了也不说,还傻傻一口闷。”祖拉小声的斥责,但章龙此刻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章龙迷迷糊糊就感觉头晕,感觉周围很吵,祖拉一直在跑来跑去,后来她听到了歌声。原来是谢明海为大家唱了一首青海的民歌《花儿》,歌声嘹亮,声线优美,章龙在迷糊中似乎走在了大草原上,眼前是成群的骏马飞驰,她慢慢的被歌声吸引,努力地睁开眼睛,起身,然后曲罢,她和大家一起鼓掌。所有人都被谢明海的歌声深深的吸引了,没人注意到一旁沙发上的章龙也在那鼓掌。
“章龙你醒了。”祖拉第一个发现。
“小章,有没有好一点?”魏主任马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