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龙,你开心就好。”方文清笑着说。
章龙感觉一种被家人拷问的场面,还调查户口一番的询问,章龙很害羞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开心是温暖是一种幸福感,感恩遇见他们,感恩遇见播出部,感恩遇见七师。
章龙也很想给魏小英打电话,作为好朋友,她想告诉她这个开心的事情,又想魏再东亲口告诉他姐姐还有他的父母。于是她和魏再东商量着,章龙先打电话探探他姐姐态度,然后他再打电话回家。
章龙和魏小英的电话里先是问候近况,再是随便的聊聊,然后章龙故意将话题引向她和魏再东的事情上。
“你之前好几次都让我喜欢你弟,你是认真的吗?”章龙故意装作随口问问的感觉。
“认真的啊!我弟不好吗?高高的,人也不丑,还温柔,孝顺父母,有爱心有担当,还是军人,是你喜欢的军人啊,不好吗?”魏小英夸了一顿弟弟,反问道。
“好,非常好。如果我说我现在喜欢你弟弟,你会支持吗?”章龙继续问道。
“啊?你说什么?”魏小英竟然很惊讶,想想之前说到这个,章龙总是一口否认还回避,今天竟然主动说喜欢她弟弟,她竟一时不敢相信,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说如果,如果的话,你会支持吗?”章龙感觉到了魏小英的惊讶,继续说着。
“我是支持的呀,但是这个我支不支持也没用啊,主要看我弟的态度,他也喜欢才行。”魏小英就事论事的说着。
“哦……”章龙有些失望,作为朋友,这样的回答让她有点小失望,本以为魏小英也会开心的说好,没想到只是淡淡的这样说,但还是支持的,她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后来和魏再东通电话,说了试探他姐姐的结果,魏再东很开心,说明天周末就给姐姐打电话也试探一下态度。
章龙还没等来魏再东打来的电话,魏小英打来了,询问她是否真的喜欢他弟?
这个电话的到来似乎预示着,才开始的感情已经无路可走了,章龙没有想到,她顾虑的三个问题竟然真成了他们在一起的阻碍,无法逾越!
魏小英焦急的说,“我弟今天给我打电话,问我,说你喜欢他,他觉得也有好感,他想接受,问我什么态度。我妈刚好在我边上听到了,激动的不行,坚决反对,接过我的电话,就把我弟骂了一顿,还没说完我弟挂了电话,打过去也不接了。我妈又跑去和我爸说,然后两个人一直给我弟打电话,终于接了,又说了一堆,就是反对!让他千万不要接受你,还让我打电话和你说,让你别胡思乱想,真有这念头,快点掐灭……”
章龙如同天雷灌顶,一时眼前一黑,她这时中午下班,一个人在师部门前的花园等祖拉,她找到椅子坐下,问道,“为什么反对?”
“是我问你啊!你昨天突然问我,说如果你喜欢我弟,你是如果还是真的?”魏小英急切的问道。
“真的,我真的喜欢你弟!”章龙坚定的回答着。
“那怎么办,我爸妈反对,我也劝了,似乎没用,他们很激动。”魏小英左右为难的说着。
“他们为什么反对?”章龙继续问着,她想到那时去魏小英家玩耍,还待了几日,他爸妈真的很好,对她也很好,看上去很喜欢自己啊!可为什么女儿的同学一个态度,儿子的女朋友又一个态度?
“说了你别多想,也别怨我爸妈,农村里面的长辈都会介意一些。都怪我,我总是喜欢将你的事情和我妈妈说,陈光军的事情,还有那时候你去天津见网友的事情。我是觉得你太单纯了,还好都没有被骗,我就跟我妈聊天说起过,是我不好……”魏小英一直还在情绪里,不停的说着。
“到底为什么反对?”章龙继续追问,终于魏小英吞吞吐吐说出了反对的理由。一是两人身高差距太大,章龙还有点瘦小,父母担心她以后生孩子难;二是认为章龙太花心,之前喜欢过几个人,怕对儿子日后不忠心;三是父母希望找个比儿子年纪小的姑娘。章龙听完哭笑不得,自己顾虑的三个方面全部中了,明明中难道天注定?
晚上,魏再东电话里很疲惫,说不要担心,他会说服父母,让她相信自己,等待结果,周末的电话里,也全是疲惫的语气,章龙感觉出了他的为难,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周末过去了,只能等周三晚上再联系。
章龙从接到魏小英的电话后,这几日她更是煎熬,还有害怕,她很无力也很慌张……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祖拉一直安抚她,“你要相信你的小英弟,如果他够喜欢你,一定会说服父母的,不要担心。”可是真的会是这样吗?魏再东“够”喜欢她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失去他,面对他父母的反对,她不怕,她愿意和他一起去努力,慢慢让他们接受自己,她能承受这些质疑,她会慢慢证明自己对魏再东的真心,如果嫌弃她瘦小年纪大,这些她如何改变,她改变不了啊,可以用其他地方来弥补吗?章龙一直胡思乱想,度日如年的等待下一个电话。
魏再东的电话还没等来,魏小英的电话来了,还是一个中午时刻,章龙上午下了班,依然在师部门前的花园等着祖拉下班。
电话那头,魏小英无奈又充满愧疚的说着。“是我不好,是我让你伤心了,是我不该一直开玩笑和你说让你喜欢我弟,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是我自己的决定,但我还想努力一下,你父母的态度或许能转变呢?”章龙坚定的说着。
“很多事情努力不一定会有结果的。”电话那头说着。
“我知道,可是不去努力就一定不会有结果。”章龙坚定的说着,心里想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去坚持!而我现在害怕的是我的小英弟,我害怕他要去承受巨大的压力,我害怕他会因为我而和父母闹的不和,我害怕看见他为难的样子……我不要魏再东不开心,我不要他心里难受……可是为什么想着心里会那么痛苦呢?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
魏小英电话里突然有些央求的说着,“周末我爸妈一直各种理由劝说我弟,可是没有得到他的肯定回复,他们焦急万分,这两天又联系不上,我爸妈整夜的想着,睡不着觉,做事也没精神,吃饭也吃不下,一直唉声叹气的,还一直让我打电话给你,让你放手,我真的很为难,一边是我爸妈,一边是我的好朋友,我该怎么办!我劝了我爸妈,也各种说你的好,可是他们根本不听,这两天还一直骂我!章龙,如果只是刚开始喜欢,早点断了念想少一点痛苦,就算你们真在一起了,我爸妈这关也难过啊,他们这样一直情绪不好,我弟也担心啊!最为难的还是我弟啊!亲爱的……”
“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我都懂,是我不好,是我害你爸妈伤心了,是我让你弟和你为难了,都是我不好,我也不想这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章龙边说边哭,她多想告诉魏小英,她和魏再东早就确定关系在一起了,不是她一厢情愿追着他,他们是互相喜欢,多想告诉她,可是告诉了又有何用?似乎这个决定需要她来做,她才可以结束这一切的痛苦和为难。
8月4日的晚上,章龙和祖拉坐在房间的地垫上,章龙埋进祖拉的怀中痛哭,“我哪里花心了,我又不是同时喜欢好几个人,脚踏几只船,我每段感情都是一心一意对待的呀!难道我一辈子只能喜欢一个人,才是专心?为什么说我以后难生孩子,我只是矮一点瘦一点,我怎么就难生孩子了?为什么,我好难过,刚才电话里他虽然没说分手,但是他的态度明显偏向了父母,我感觉他好陌生啊!祖拉,我好难过,我的心好痛啊!我好痛!”
“傻妞,不要哭,不要哭,坚强点,我会陪着你,会好的,会好的……”祖拉摸着她的头,心疼的也掉起了眼泪……
“怎么好,会怎么好?我刚很想和他说,我们一起坚持一下好吗?可是我说不出口,我听出他的为难和不得已,你说的没错,他不够喜欢我,所以他不会坚持的,他心里已经想好了放弃,只是没说而已……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别人都说兵哥哥们总是被姑娘分手,为什么我总遇见兵哥哥不要我?”章龙崩溃的哭诉着,心里的委屈、痛苦、失望、绝望统统纠结在心口,让她感觉要窒息,她一直哭着哭着。
“想开点,这跟兵哥哥没关系,是这个不爱你的人刚好是个兵哥哥,傻妞!不好就不要了,哭吧,哭吧,我陪你一起哭,全部哭出来,哭出来就会好了,我陪你哭。”祖拉一直摸着章龙的头拍拍她的肩膀,一直安慰着。
当章龙和魏再东在一起后,心中也有了这个念头,她讨厌穿高跟鞋,但她可以为了魏再东穿起高跟鞋,如果能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不吃猪肉,她也会愿意。可是终究只是一厢情愿,魏再东不够喜欢他,而章龙却是不知不觉对他生了深深的情意。
最终魏再东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
章龙失控了,“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姐和你爸妈,我们已经在谈了,不是我一厢情愿纠缠你,我们是彼此喜欢,你为什么不说?”
“对不起,说多了他们更多想,我不想他们为我操心了,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怨我都是应该的,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对不起!”电话那头充满愧疚的说着。
“我知道,那就这样吧,我挂了。”章龙似乎能明白他的为难,常年在部队,对于父母深深的亏欠,他无法弥补,父母的态度让他始料不及,他或许能懂父母的反对,但他却无力说服并劝慰放心。有时候长辈就是坚定无比,他们的一切行为只是为了孩子更好,却未想过孩子是否需要。或许他也不想放手,可仅仅数日让喜欢的姑娘受尽了委屈。他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也不能在恋人身边抚慰,他的心何尝不痛苦何尝不在流血,如何才能让父母安心让喜欢的姑娘不再受委屈,或许他只能这样做出选择吧……
章龙挂了电话,泪水满面,她都讨厌自己的泪水了,讨厌这忍不住的泪水,极其讨厌。她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找到“a魏再东”,她要把a去掉,然后准备点保存,可这次她犹豫了,她还是返回到了主界面,放下手机……她又擦了擦泪水模糊的眼睛,她告诉自己,坚强点,你还有家人还有朋友还有梦想,爱情也会有的!
第22章 痛失
七月底,结束服务期的志愿者们返乡了,8月初,新一届的志愿者们将来到这里,继续接力服务新疆的志愿服务工作。
按照程序,祖拉申请换岗,要等今年新一届志愿者全部到岗后才去新岗位报到。8月初,2012届志愿者像往年一样到岗了,今年电视台申请了两位姑娘去收费处,张红和程会。然后她们被安排住进了小房间,很快四个姑娘熟悉了。
8月12日,章龙和祖拉约好去寻找向日葵,还有新来的张红也加入了,程会值班未去。本来是开心的去寻找向日葵,她们从市里坐车前往128团。刚出市区,章龙接到姐姐的电话,章笑说产检宝宝不太好,她现在和胡江兵去合肥再检查。章龙挂了电话,心情跌至谷低,那一刻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就想马上回家,却无能为力。她祈祷,只希望宝宝安好,一切安好!
章龙沉默了很久,祖拉和张红一直站在身边安慰。章龙心想,我也不能做什么,我们已经在出发的路上了,所以我必须安置好心中的担忧,和伙伴们去完成这段旅途,还是去寻找向日葵吧。突然她想忘记所有,心中希望可以寻见一望无际大片的向日葵。
他们坐汽车,搭顺风车,终于寻见了大片的向日葵地。可是开花的时节已经过了,向日葵快成熟了,那么高大那么茂密,她们只能在边上游荡了一番,还有零星晚开的花朵,虽然少之又少,她们已经很满足了。
结果不一定要很完美,享受那寻找的过程,也很快乐,留下遗憾也好,等下一次再去遇见美丽。
三个人在团场吃了午饭,然后坐车回了市区,张红到市区没有一起回来而是去等程会下班了。章龙和祖拉一起回到了宿舍,祖拉收拾了换洗衣物又去乌鲁木齐了,她明天生日,她和沙吾提约好了一起在乌市过生日。
章龙看着祖拉收拾行李,突然心中很难过,她也想去乌鲁木齐,想到上次两人相约可以一起去乌鲁木齐约会了,可是章龙没有等来约会感情就结束了,她多想见魏再东一面。她突然傻傻的也收拾衣物,装进包里,然后跑到客厅和祖拉说,我和你一起去。
“你确定?找小英弟?”祖拉问着。
“算了,我发神经,你路上注意安全。”章龙又回到了房间,又将衣物放回,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姐姐不知道怎么样了,于是给姐姐打电话,可是姐姐一直不接,她急的又给妈妈打电话,妈妈说,“你别打了,她刚给我打过来,说不太好,医生建议不能要,她说再去问几家大医院,我们等消息吧。”
章龙一直没有等来姐姐的电话,等来却是最坏的消息。妈妈电话里哽咽的诉说着那个她不愿相信的结果,她不愿相信,一家人都不愿相信,她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可是那无情又残酷的事实,你不得不去面对。章笑的宝宝走了,那个小小的人儿还没有看过这个美好的世界,还没有见过温暖的阳光,就永远的离开了他们……
章龙多么想回家,多想陪在姐姐和妈妈的身边,或许她什么也做不了,但是她只想陪在她们身边,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那一天,章笑被推进产房,章龙妈妈和胡江兵在产房外焦急地等待,他们的等待不是新生命不是喜悦不是希望,而是痛苦、是哀伤、是绝望……
章笑在推进产房前,已经在肚子上打了针,确定肚子的宝宝没有生命了才进产房引产,她数月怀胎的孩子,千辛万苦生出来的宝贝,却是与之永别。她和胡江兵跑遍了安庆所有医院,还有合肥的所有医院,医生的建议都一样,她想过生下孩子,不管病痛如何,她愿意付出一切。可医生说,那么小的孩子,一出生可能就要开刀,终生以药为伴,难道对孩子不残忍吗?你们以后的生活压力会越来越大,难道为其痛苦一生?
那天,和章笑同时进产房的准妈妈生了双胞胎,当精疲力竭的章笑被推出产房,看到妈妈和丈夫时,哭着说,“人家生了双胞胎”,胡江兵望着她,痛苦的抱住她,流泪哭泣,妈妈早已哭成泪人。出院回到家中,屋子里被一层黑色绝望笼罩,胡江兵的父母一直强装着,总是安慰章笑说,真不能生了,不是听说有试管婴儿,到时候你们去看看。胡江兵对章笑说,不能生就不生了,以后就我陪着你,我们永远二人世界。可是胡江兵每天会躲在阳台角落不停地抽烟,面对妻子时又是笑容满面,安慰她。章笑很少说话,总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静静地躺在床上,像与世隔绝了一样,多少个深夜,她一个人偷偷在阳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