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落进你心里——玉胡芦
时间:2022-03-24 16:24:19

  就这么住了几天,唐鹭把他的米面和西红柿鸡蛋都吃完了,便问道:“你帮我去落哥那把身份证手机和银行卡要回来好吗,要回来我就有钱自己出去找房子住。”
  余琅易问完地址,等到两天后他上正常班,就把东西给唐鹭拿回来了。
  落哥看见他这大个爷们,吓得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不过只有身份证和银行卡,余琅易说手机没了,唐鹭觉得这样也可以。第二天她去取钱,却发现卡里的三千块一分也不剩下,但不想再麻烦余琅易,她就没说。
  一事了就了了,来来去去反而没完没了。
  只跟余琅易说道:“我没钱了,你能不能再借我三百块,我在你这继续住一个月,我找到工作有钱找房子了,就立刻搬出去。这个月的房租我到时候付给你,家里的卫生和衣服也都我来承担。”
  不得不说,她来了之后余琅易啥事儿都不用动手干。衣服有人洗,鞋子有人拾掇,连换下来的内裤袜子都被洗晒干净叠在柜子里。虽然屋里多个人绊手绊脚的,可唐鹭很识相、不打扰人,经常早上他起来,她已经煮好了粥给他。
  尽管他不习惯吃。
  余琅易可有可无,掏出五百:“到时间了自己搬走。”
  他1米九一爷们,痞性大,多余的话懒得讲。
  唐鹭因为没手机,为了方便,就在附近的主干街上,找了家服装店做店员。每月基础工资两千五加三百奖金,早上九点半到晚上十点半,月休四天。
  两人住一起挺不方便,尤其住的民房,上下隔音差,经常夜里会有暧昧的动响,一响就半个多一个小时。
  唐鹭脸上装得若无其事,其实并她没有多想,只是暗暗有点尴尬。
  但看余琅易根本置若罔闻,当她不存在似的。他们床向相反,她就只能看见他两个大脚掌,每天晚上他继续做他的笔记,侧脸冷隽,鼻梁高挺,专注无有表情。
  在卫生间洗澡的时间也不长,很快就出来,各干各。
  她猜他大抵是个冷情寡性的人,反而放松了很多。
  唐鹭那时自己有喜欢的男生,是体校毕业的魏东浩,家也在她附近,做生意长得很帅气,和她差不多年纪。但又没正式揭开话说是男朋友,只经常打电话聊天。
  唐鹭有时想魏东浩了,就会忍不住看着余琅易的背影,代入浮想思念。
  但她从来不把余琅易往偏想,在她心里他们就是两个轨道的人,余琅易的悦耳嗓音,他的傲视与冷蔑,他挺拔的身躯与大脚板的黑鞋,这些是她不可跨越的鸿沟。而魏东浩,才更适合自己的气场。南方男人和北方男人的不同,是哪怕都很帅,但南方男人的那股清气是柔和的,北方则更冷厉。
  房东住的房子就在对面,底层开了个小超市,有共用电话,接听五分钟内三毛钱。余琅易撞见她在聊电话,显然是跟小情人在唠嗑,夏天的夜晚,唐鹭穿着小褶子裙——她还没有别的裙子。坐在小凳上,单手浅拂垂散的柔密长发,她脚丫子轻晃,脸上带着傻不楞噔地沉浸。
  “哦,我不和你聊了,要去洗澡/洗衣服/回宿舍睡了。”
  “住工厂的宿舍呀,很严格。你有看到我奶奶没?”
  “才没有……那好,就有一点……不说了,我要挂掉。”
  余琅易瞥了眼阳台晾衣杆,她店里的工作服、背心和他的混合挂,她小小件的,他的一大件一大件。除了内衣内裤自己手洗外,为了省水省电,唐鹭把衣服都和他混着放在洗衣机滚。却和别的男人通话谈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火气,不知道分界吗?
  其实余琅易也搞不明白为什么那天帮她,他那天问她洗手间在哪,只是随口一问;把墨镜挪下来,是为看对面若似眼熟的人脸。只是在她假睫毛落下来的那瞬间,才瞥了一眼罢。
  大抵是东北男人的天生仗义吧。
  结果就像毛线团一样,被她缠着缠着了,管这要那。
  等唐鹭脸颊带着余欢回到楼上,余琅易根本说都懒得多余置喙。他从一开始就对她藐视,冷漠,迁就和照顾。
  作者有话说:
  更新啦,谢谢大家的支持,笔芯!
 
 
 
第4章 
  ◎“我说,你在瞅什么呢?”◎
  04
  魏东浩很会聊天,聊他们认识的人的八卦,聊他以后想做的事情,聊喜欢听的音乐,聊得唐鹭心情甜丝丝的。
  唐鹭挂完电话,回到楼上来,余琅易正在抖一双长棉袜,回头看见她丰盈的脸蛋,眉飞色舞着喜乐。
  她看着瘦,可脸蛋却是桃子一样丰润娇盈的,掬水的眼睛一高兴就潋滟滟,喜怒藏不住。
  余琅易微眯丹凤眸,闷哼一声:“聊电话呢?”
  嗓音低沉而醇润,他高大身躯站在阳台门旁,头顶的寸发都要与门檐齐平,冷俊脸庞如玉雕琢般清贵。唐鹭很少见他主动和自己说话,一般他们都是各做各的,互不打扰的。
  她还有点小不适应,不知道今儿哪有不对劲,回答说:“嗯,朋友打过来我接的,才聊不到几分钟。”
  余琅易挂好一只袜子,抖动另一只:“都没手机了,还守着共用电话坚韧不屈,处对象呢!”
  说着凤眸斜睨了她一眼,他眼眸长而不大,这般看人眼白就比较多。
  唐鹭莫名听出揶揄的味道,谁知道他啥也听不见,怎就那么确定是男的了。她也是激不住的性格,虽然她惧他,可她也不爱服软,她就应道:“是初中同学,只是聊得来,还没到确定的关系。”
  呵,余琅易没说话,挂完袜子就自己去做他的笔记了。他最近都习惯回来把袜子脱在墙边,唐鹭会捡去洗,难得这天自己洗了一次。
  唐鹭从阳台勾下毛巾和衣物,去卫生间洗澡了。
  她上班的服装店给发了两套工作服,一套是黑色长裤和粉色修身T恤,一套灰色短裤红色宽松T恤,不上班的时候她就穿自己那套褶子裙和一字领的短袖。有时也穿用余琅易淘汰下的衣服改裁的衣裙。
  反正她做衣服有天赋。这不是没钱买吗,他的哪件衣服料子都不差。
  ——认识的这几年,余琅易看她买的东西,总是冷冷哂一哂嘴角,觉得次而廉价。他自己爱挑好的东西,也的确他那样的工作场合,性质摆在那,人家还是个天生的衣架子,唐鹭也喜欢看他穿得好看。
  但唐鹭买得也没那么菜,余琅易后来戏谑她的褶子裙就路边摊二十多块钱,短袖在批发市场一斤五六块论秤卖。唐鹭就不服,她那套衣裙是在工厂老板那买的,工厂做出口,一件裙子标价也要一百多呢,唐鹭因为拍照可以优惠折扣……好吧,虽然也的确是两折的折扣罢了。
  话说回头,她拿了衣物去洗澡,出来余琅易已经关上阳台门,打开了空调。
  唐鹭在家一般不开空调,只开着风扇吹自然风,为了省电。余琅易开始都以为她姑娘家怕冷,就惯着她。但他身高体壮,阳性盛,刚关门那会儿还是得吹一阵。
  余琅易说:“明早上不用给煮稀饭了,煮得稀糊一团,没法喝。”
  莫名其妙的,他不是每次都喝精光吗?唐鹭也不是次次做粥,有时候绿豆汤,有时候挂面,有时候水煮蛋,而已。
  唐鹭说:“哦。”第二天早上就真的没做。余琅易习惯性走到饭桌旁,顿一顿出门去了。
 
  等到发工资,唐鹭销售业绩达标,工资加绩效拿到了两千八百块。她好像天生有销售技巧,或者是有人缘气,竟然第一次做店员就卖得很不错。
  她计算了这笔钱,买个不超过八百块的手机,再还给余琅易九百块,五百是之前接他的,四百算水电和吃穿用的,再租个便宜点的房子加押金不超过六百,三百一个月吃饭,剩下存着。
  余琅易下班到家,她就还了余琅易九百,跟他说自己这两天找房子,找到了搬出去。
  她手上拿着新手机,余琅易瞥一眼,就把钱收下了。别跟个老太老头似的一两百块捻来塞去。
  赚了工资还了钱的唐鹭眼里带上了光彩,有了底气。他才发现她涂了唇釉,她的嘴唇还是能看的,本来就像娇莹的小樱桃,涂了后更像染了层樱桃蜜酱,亮晶晶的,眼神也亮晶晶。
  身上穿着用他衬衫改装的连衣裙,细白长腿下一双新买的凉鞋。
  自从她来到这,余琅易门口那台缝纫机就不时地闹响。唐鹭是会做衣服的,她从小就喜欢剪剪缝缝,给娃娃做衣裳之类,学习成绩上不去,她奶奶就让她上了技校学服装设计。
  余琅易那些搁在柜底下不穿的衣服,都让她拿去改装了。缝纫机上有线有剪刀和粉笔,她轻巧就拿去用,别说还挺好看。
  她来以后,邻居也开始跟余琅易说话。余琅易在这住了大八、九个月,人们不敢和他打招呼,他长着一米九的身高,剃着平头,浓眉冷目,平日一身到底的黑,话不多,也没人敢招惹他。
  自从他找了个又漂亮又温柔的女朋友,还单纯爱笑,会做衣服。周边的邻居很多都住了好几年,在附近开着五金店之类,孩子都生了,就常喜欢叫唐鹭帮改个啥、车个线。唐鹭是忙,没忙的时候便随和帮忙,房东缝纫机放着生锈,倒巴不得有人用一用,机器要用着才保新。
  见到余琅易也会给他笑笑:“小易哥回来了,你女朋友今天买了乌鸡,炖的汤都飘到楼下来。”
  他个子高,人却是年轻的,一看就二十多不满三十。
  余琅易喜欢喝鸡汤,是唐鹭不小心发现的,她无意中炖过两次鸡汤,发现余琅易都吃得很干净,而且还用鸡汤自己下过面条。所以她就时常匀一匀伙食费,买个半只鸡回来。
  余琅易下意识便想解释不是女朋友,但没解释。不然两个人住一起算啥意思,他就点头没说什么话。
  唐鹭跟他说要搬走,他更没意见,只淡漠道:“搬出也好,都随你。”
  那几天唐鹭下了班就去找房子,很快找到一个离服装店比较近的巷子里一间民房。
  也是很大的一栋,房间在楼梯的转拐角,一般这个位置会用来做卫生间,但因为顶楼,老板就没做,拿来出租了。
  小小三四平方米,比较好的是带个小窗子。放一张一米二的小床,一个简易布衣柜,再放把椅子就差不多了,一个月三百加押金两百,唐鹭觉得可以。
  正准备和余琅易说,毕竟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要表达一下感谢之情。
  余琅易头天是早班,上到一点多回来,唐鹭已经睡了,第二天他正常班,却到半夜两点钟才到家。
  是被老猫扶回来的,那会儿唐鹭还没见过老猫,老猫扶着他在外面掏钥匙开门,唐鹭也没起来,往常余琅易偶有和朋友在外面吃个大排档喝个酒,比较晚归。
  结果看到老猫扶着余琅易跌跌撞撞,老猫一米七出头,是G省本埠人,余琅易身量颀长,压得他晃荡吃力。
  老猫喘气道:“今天晚上多亏有琅哥,否则我真不能混个囫囵出来。”
  一股血腥气和着汽油味与水气瞬间充斥屋子,唐鹭听到陌生嗓音,吓得已从床上站起。便见余琅易浑身血水,目光涣散地踉跄站那,她连忙惊诧地叫了声:“余琅易,你怎么啦?”
  老猫看见一个漂亮女人,忙道:“你是他马子吧?老婆啊?来来,赶紧让开让琅哥坐下歇口气。”说着把余琅易扶到折叠床边坐下。
  老猫说:“今晚真是亏了有琅哥,不然真不知怎么收场。我估计后面得到G市去换个场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今后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找我。老猫我没啥大本事,就消息灵通,定肝脑涂地!”
  余琅易头靠着身后的墙面,俊颜微微搐动,凛着黑浓的眉毛,咧开唇线分明的嘴角说:“生分了吧?都是兄弟,何况救人一命,我总不能眼睁睁看你被弄死。你也回去歇着去!”
  老猫看看余琅易,这哥们平时冷不吭声的漠傲,原来女朋友是个这么贴心的。老猫应道:“你有人照顾,那我放心多了,你真的没事吧?”
  余琅易挥挥手,睁开眼缝哂笑:“断了根指头罢,老必了,快走吧,回去陪嫂子。”
  老猫这便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房间空下来,只余下他粗重的喘气,刚冽的气宇和起伏的胸膛,好像把整个空间都占满了。
  唐鹭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也不敢问他发生了什么,只问道:“余琅易,你痛不痛,要不要去诊所?”
  “这么晚去个劳什子诊所,找事儿折腾,我眯会。”余琅易撑着往折叠床上一倒,怎么都叫不醒了。
  唐鹭担心地蹲下来,这才发现他左手正往外渗透着血,伤口处胡乱缠着纱布。
  看着他魁梧的身躯,汽油泼了满身,膝盖和腿上也都是血,唐鹭担心他腿也被打断了。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没反应,便大着胆儿,去解开他的皮带。
  那衣物上还有些未化透的冰粒子,应该是被一桶冰水倒头下来,然后又泼了汽油,还发生了肢体打架。
  余琅易穿着黑色的收腿裤,裤脚窄而上宽,看着更像个冷酷的社会人。
  唐鹭哪里能挪得动他,吃力地把他的裤子扯下来,他腿真粗,不是那种粗,而是基于他颀长的身高和健硬的肌肉,整体还是健瘦的。唐鹭看得微微脸红,然后褪到膝盖下,膝盖果然破损了皮,血淋漓的。唐鹭也不确定是否打坏了,还是说被蹭到了血,她轻轻地覆手上去试探,在想要不拿盆水过来擦拭干净。
  那白皙手指触碰的感觉冰凉舒润,让余琅易睁开眼来,却看到这姑娘竟然把自己裤子扯了,在一幕不错地盯着看。
  余琅易瞬间的无言,喑哑嗓子问:“我说,你在瞅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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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给你煮点米汤喝,暖和一下身体。◎
  05
  唐鹭本来在打量着余琅易膝盖,听得他这般沉声一问,凛了一下抬起头来。这便看到了他腰下的一大包,脸顿时胀红了。
  “我刚才推你没醒,看你满条裤子沾血,想看膝盖有没伤坏了,要不要打120。”
  蠢得一批,男人裤子是随便扒的?他想到她这几天有了手机后就不停闪烁的屏幕,没啥好气,有人了不知道保持界限。
  余琅易清隽脸庞几分苍白,勾唇轻哂:“花说柳串的,当你趁火打劫,惦记我家老二。”支着手肘坐起身,勾住皮带往上扯:“小伤一点,扛得住,没到120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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