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文琢光待柔止实在是太好,真正的如父如兄,柔止也一贯很听他的话。把柔止交给文琢光,倒是比他们自己带着,还要稳妥些。
说来柔止的马术也是文琢光教的,她小的时候便缠着他非要学骑马,文琢光拗不过她,便带着她出去骑过几次。这些年下来,她骑马的机会并不多,好在记性好,还能算得上是有模有样。
文琢光见少女穿了身十样锦的骑装,头发束起,平日清丽眉眼间多了几分开朗的笑意,整个人娇艳明媚得像初春枝头才绽放的花骨朵。她骑着他才送的那匹枣红色的小母马,冲他挥挥手:“哥哥!”
文琢光望见她,便总是想到她曾经小小的,还被自己抱在怀中的模样,不由也笑了,见她骑着马到处溜达,十分娴熟的模样,他便说:“我那天看你见程瑜柏受伤,那般害怕,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碰马球了。”
柔止骄傲地扬起小脑袋,冲着他“哼”了一声,只是说:“我才没有那么胆小呢!而且成天坐着读书刺绣有什么意思,还是骑马好玩些!”
文琢光不由莞尔。
然而打马球可没有那么简单,一来月杖杖身纤细,二来马球表面光滑,柔止在马上虽然稳当,但是即便是将马球静止放在地面,她能够击中的次数都不多。
更何况若是打起比赛,到时候众人碰撞之下,马球也会滚动,就更难瞄准了。
文琢光看了一会儿,见她渐渐有些丧气,便道:“你过来,我教你。”
柔止还没理解他所谓的“教”能有什么区别,便见文琢光扯了缰绳往自己这边靠,紧接着,他倾身过来,鼻息拂过她颈侧,她只觉得腰上一紧——
文琢光把她给拎到了自己的马上。
柔止半晌没回过神,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太子殿下精通骑射,想来射箭百无一是,因此臂力自然是极佳的,提溜她的时候,轻巧得像是抓起了一只小鸡崽子。
柔止结结巴巴地道:“哥哥,你、你也太厉害了吧?”
文琢光见她惊讶,微微一笑,只是说:“这就厉害了?”
他伸直了手臂,握住了她拿着月杖的右手,另一只手则绕过她的身体,紧紧地拽着缰绳。二人的身体一瞬间便贴得极近,仿佛拥抱一般。
柔止察觉身后的躯体火热,她一时有些不自在,心慌了片刻,旋即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看好了。”
柔止连忙回神。
只觉得自己的手在他的指引下,并不用理,似乎只是轻轻巧巧地动了一下,月杖横扫,杖身与球面相接,“砰”得一声脆响,方才还静止在原地的马球划出弧度,急急滚入球门。
柔止回过头去,欣喜地道:“进了!”
文琢光怕她摔倒,如今正倾身揽着她的腰,二人之间的距离着实有些亲密,因而她一回头,柔软的嘴唇便堪堪擦过他的下巴——
二人俱是一怔。
第33章 面颊生晕,眸含水意
文琢光放开了柔止,示意她自己练习。
二人的面上都有些不自在的神情,柔止低着头,用有些冰冷的手背碰了碰面颊,旋即又照着他所说的,挥杆打球。
她做万事都十分认真,没一会儿,便忘记了方才的事情,转而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练习马球之中。
文琢光远远地站着,看着他养了许久的小姑娘。
她身着骑装,愈发显得身量高挑纤细,像是画中纤纤翩翩的仕女活了过来。她身上几乎有一个男人对于女人的所有幻想——明媚温婉,活泼灵动,家世出众。
她如今年纪尚小,还未全然长开,却已是美貌非常,可以预见未来也必定会多加上一条“艳色独绝”。
他心中一直将自己视为柔止如父如兄的存在,是以方才那一个意外,让他心神稍乱。然而他很快便调整过来,满心欢喜地瞧着她在马背上的模样。
柔止的马术虽然生疏,可熟悉起来之后便很出色,她年纪小,因而腰肢柔韧,偶尔倾身去挑球,便显出玲珑的曲线。她并不知道文琢光在打量自己,一门心思只有那颗小小的马球。
等她练了一段时间,文琢光方才上前去将她扶下来。柔止揉着酸痛的手腕,看了一眼天色,似乎有些惊讶:“天都黑了。”
不仅是时候晚了,天色阴沉,乌云压顶,显见是有一场暴雨在酝酿之中。
柔止的话才说完,便觉得面颊上一痛,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雨势之急,叫她有些猝不及防。文琢光一把将她拉过护在身下,二人急匆匆地往农庄内去避雨。
柔止坐在廊下,看了看天色,有些担忧道:“要是雨不停,只怕不好回去。”
她有些担心父母担忧,因而有些着急。
文琢光吩咐农庄上的人去给她烧个炭盆来烤干衣物,自己则把她提溜进了屋子,“外头风大,别站着了。”
雨势来得突然,便是在屋内,也能听见雨滴噼里啪啦地拍打着房檐的声音,其中甚至还夹杂着雪粒子。
又过了好一会儿,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也不见雨势变小。柔止还有些迟疑要不要冒雨回家,文琢光却说:“这样骤雨之下,路途想来已经泥泞,且雨势不停,提灯赶路也不好走,今日便在农庄将就一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