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少女略略打量了一番门口僵持不下的两边,旋即眼睛也不抬,扬起下巴,对着文琢熙道:“叫你的人让开,我要进去。”
文琢熙冷冷地望了她一眼,今日几次三番被柔止忤逆,他已然怒火中烧,又见眼前的这人也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便愈发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叫本宫让路?”
那少女也不是吃素的,被文琢熙这样说了一句,神情便也冷了下来,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她接了身后侍女递过来的马鞭,一鞭子便抽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在突然间,文琢熙同他的护卫们都没来得及反应。
那马鞭“啪”得一下,打在了文琢熙脸侧的门框上,木质门框被抽出一条深深的鞭痕。
文琢熙险些被抽在脸上,等一回神,便大怒:“哪来的泼妇!”他的手下们俱都如临大敌,齐齐抽刀。
少女身后之人也不甘示弱,同样拔出了兵器。
柔止在后头简直看得一头雾水。她看着少女身着异族服饰,便知道她不是豊朝人,有些担心她惹怒了文琢熙,不由面带担忧。
红袖却抓紧这个机会,拽了拽柔止,二人趁着两边人都还没注意到,往外挪动。
路过少女的时候,她低声同对方道谢。
对方虽然没有回应,可身后的手却冲柔止摆了摆,示意她快些离场。
文琢熙很快便注意到了华柔止不见了,眼见着她的身影便要离开,他怒道:“你给我站住,谁允许你走了?”
柔止是真有些恼了,回过头去,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要走要留,同你有什么干系?”
“给脸不要脸!”
柔止躲在了少女的人马身后,脸色有些苍白,可神情却极为倔强,那少女本来就是见她被堵着才过来的,如今见文琢熙还不依不饶,吓得小姑娘这么可怜,便忙安慰说:“你躲好,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她也不是个吃素的,见文琢熙那头这般不客气,回身便举起鞭子要同文琢熙干架。
柔止有些焦急,不想叫少女为了自己同文琢熙对上,正要劝阻,便见那根粗壮的鞭子还在半空中时,被一只修长的手紧紧握住了。
她忙望过去,鼻腔酸酸的,有些委屈,低声叫了声哥哥。
文琢光先是向柔止那头看了一眼,见她无恙,方才冷着脸,手上微微用力,将云颐手中的鞭子夺了过来,与此同时,他看向文琢熙,呵斥道:“这是云朝长公主,文琢熙,你便是如此待客的么?”
云颐的第二鞭因着她也生了怒意,所以毫不留情,文琢熙险些被那鞭子抽到脸上,心头余悸未了。
可他看到出现之人是文琢光的时候,心中却觉得自己还不如被抽一鞭子,也好过被文琢光救了!
他听见眼前这红衣少女的身份,脸色不由剧变。豊朝最重礼法,他刚才要真是同云颐那头的人动了手,又是他有错在先,只怕言官的弹劾能叫他掉一层皮!
柔止听见云颐的身份,心下微微讶然,便仰着脸同她道谢。
云颐自己,乃至几个亲近的小姐妹,都是最英姿飒爽不过的,如今见了她这样娇柔温婉的,心中很有些怜香惜玉的念头,又听她软软道谢,便只是爽朗地笑道:“不必,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就是了。”
文琢光板着脸,对眼前的这一幕,简直感到十分头疼。
他要是再来晚一步,只怕便是豊朝宠妃之子跟云朝最受宠的长公主两边的一场恶战,届时不论是谁输谁赢,都可能会在有心之人的挑拨之下演变成两个素来交好的国家的战争。
而这次的冲突的导火索——
他看向云颐后头满脸委屈的小姑娘,心头蓦地一软,对着她招了招手,“柔止,过来。”
柔止站到他跟前,方才那些被欺压的委屈似乎都冒了上来,她牵着他的衣袖,咬了咬嘴唇,虽是一言不发,眼圈儿却红了。
文琢光摸了摸她的脑袋,叫她站到自己身后,旋即看向文琢熙,淡道:“云朝长公主是孤同父皇的贵客,文琢熙怠慢长公主,险些引起两国争端,孙贵妃教子无方,各自罚俸禁足半年,回头亲向长公主负荆请罪罢。”
他是为公事才拦下云颐的鞭子,不然乐得见文琢熙挨打。而今他罚起文琢熙与孙贵妃也自然不需要手软。按说他不好惩罚孙贵妃,可文琢光却料定了皇帝会看在云朝的份上默许这份惩罚。
文琢熙忍不住顶嘴道:“你有什么权利罚我?我母妃是你长辈,你又有何资格罚她?”
文琢光抬眼望了望他,似乎很懒得同这蠢货解释,只是说:“我有没有资格,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文琢熙气得脸色铁青。
文琢光便又侧身看向云颐,淡淡道:“孤皇弟不懂事,长公主见谅。”
云颐眼带惊艳地瞧着他。
云朝尚武,便是女子都习武,云颐来之前听父皇说要与豊朝联姻,心中尚且不喜,等见了文琢光——豊朝太子好看倒是好看,只是瞧着清瘦了些,她心中愈发有些嘀咕。可是方才文琢光接她那一鞭子又快又稳,足以见得并非绣花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