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露恐惧地挣扎起来,喝骂道:“文琢熙你是不是人?你赶紧滚开!滚开!”
她算计的明明是太子,怎么惹来的却是这么一个蠢货!
文琢熙被她轻蔑的言辞惹怒了,如毒蛇般眯着眼,他如今已然猜到了宁秋露为什么会在这里,冷哼道:“怎么,你想见的不是本宫?那你就想错了,落到本宫的手中,你以为你跑得掉?”
宁秋露挣扎着要下榻,却反被他一手拖了回去。
柔止捂着嘴唇,几乎要惊叫出声!
她没想到那里头的人竟然是宁秋露!更没想到文琢熙如此残暴,如今那头已然传出了宁秋露的阵阵惨叫声,不似方才那样娇媚低柔。
她浑身恐惧得发抖,正想要冲出去叫人来制止这暴行,可她在室内待得也太久,步子还没迈出,指尖紧紧攥着的香囊便脱手掉落——上头缀着几颗玉珠子,这般掉下去,必然会引起极大的动静。
她连忙伸手去捞,却有一只玉白的手将那香囊紧紧接住,旋即有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按到了自己的怀里。
柔止用力地挣扎起来,她实在是被披风外头的那些动静吓得不行,几乎要哭出来。
文琢光方才得知小姑娘误入了此处,便忙着要带她出去,可却也有些意外——
他本就饮了酒,这殿内的熏香遇到酒意,似乎药性愈发肆虐,他不过进来片刻,便觉得酒酣耳热,酒意上涌间,还有这么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在他怀中挣扎——太子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连他自己都对自己的反应感到意外。
文琢光连忙制住了乱动乱蹭的柔止,贴近了她的耳畔,低声:“扇扇,是我。”
柔止一抬头,便见文琢光站在自己身前。她的委屈与害怕顷刻间翻涌而上,盯着他,嘴巴一扁,眼泪便好似断线的珠子一般砸了下来。
文琢光见着少女哭得梨花带雨,也有些心疼。
他不敢在此地久留,连忙扯着柔止,从屏风后头无声地绕到了偏殿外。
清新的空气钻入鼻尖,柔止走出那处便觉得腿脚发软,不顾裙摆沾上尘土,蹲了下来。她身子微微发颤,似乎是被方才那一幕吓着了,肩膀耸动,似在哭泣。
文琢光把少女拉起来,搂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哄道:“没事了,没事了,扇扇莫怕。”
柔止把头埋在他胸前,嗅着自己所熟悉的气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哥哥你去哪里了,我好害怕!九皇子、九皇子他——”
少女脸色发白,似乎有几分愧疚之意。
她只觉得,里头的宁秋露虽然出现得蹊跷,可是却好似是为她背了黑锅——文琢熙最开始想要对付的人,明明就是她自己!
所以等她回过神,便立刻软声央着文琢光去找人救宁秋露。
同是女子,她实在是看不得这些。她就算再讨厌宁秋露,也觉得她罪不至此。方才文琢熙显然是对她动了粗的,除了那种粘腻得叫人害怕的喘息声外,柔止甚至听见了宁秋露发出的仿佛濒死的惨叫……
文琢光望着她雪白的面颊,半晌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进来把你带出来?——孙贵妃的人,只怕如今已经入了殿内!”
柔止一时没有回过神,怔怔地看着他:“孙贵妃?”
文琢光叹了口气,用柔软的袖子替她擦了擦眼泪。少女软软地依在他怀中,眼眸好似水洗过一般明亮,面若朝霞,秀色可餐。
文琢光抬着她的下巴,仔细看了看她面色,皱眉道:“你在那殿内待过的事情,不可与外人道现在我先叫人带你回东宫,你叫医官好生看看,我担忧那熏香对人有害。。”
柔止有些舍不得他走,拉着他的衣袖,担忧道:“那哥哥你呢?”
文琢光莞尔:“……我去看戏。”
……
而那头偏殿内,正是一派兵荒马乱。
孙贵妃掐准了时间,寻思着这头的事情应当是十拿九稳了,便在席间望了望,捂着嘴道:“太子殿下喝醉了酒,怎的半日还不回来,你们去瞧瞧,夜晚地滑,别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说罢,她便将身边的婢女派出去,去寻文琢光了。
婢女们早早便接受过今日的训练,知道应该是急急忙忙地冲回席间,战战兢兢地说出台词:“陛下、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他——他!”
然后孙贵妃便道:“太子怎么了?可是出事了?”
婢女再道:“娘娘去看了便知道了!”
可是,真的等践行起来的时候,却出了点儿小小的意外。
婢女们自然是如约去了偏殿捉奸,结果被眼前场景骇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地跑回来同孙贵妃禀报:“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孙贵妃皱眉,只觉得这小宫女演技虽然好,台词却同先前规定好的不一样,没有点出太子出事这一要点。她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你先说清楚些,可是太子出了什么事情?”
婢女把后头的话背得十分牢靠,闻言下意识接话:“娘娘去看了便知道了!”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这句台词实在是背得太顺溜,可如今出事的是文琢熙,倘或叫人去看,那岂不是闹笑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