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外人欺负你,家人也会欺负你,甚至连你的父母也会欺负你。”
“你要是早就这么强硬起来,那日子肯定是会比现在还要过得好。”
傅西点头。
而一边,傅南扶着傅业荣出去,走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傅业荣这才觉得好一些。
“这个畜生。”傅业荣这才有力气骂着,“畜生不如的玩意,连自己的母亲都报警让人抓。”
“早知道当年他生下来,我就直接扔他到尿盆子里。”
傅南撇了撇嘴。
他爸就是一个窝里横的,刚才在李标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出到外面了,反倒敢骂起傅西来了。
要是有胆,刚才就骂啊,现在才骂,有什么鸟用?
“爸,你现在骂有什么用?”傅南听得心里烦得要命,说着,“傅西又听不到。”
傅业荣皱紧眉头,说:“我就是想骂。个畜生当如的东西。”
“好了。不要再骂了。”傅西不耐烦地说着。
没看到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们吗?
他可不想被人这么围观。
傅业荣一向宠爱傅南,虽然这会儿还没有骂过瘾,不过傅西说不骂了,那他就住嘴不说了。
“现在怎么办?”傅业荣叹了一口气,说着。
“我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傅南烦躁地耙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眉头皱得老紧,“傅西那么咬死不去公安局,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爸,我们的亲戚中有哪一个当官的吗?找一下关系。”
靠傅西那一边完全没有可能了,想要她妈出来,只能找关系了。
“张美芳的大儿子倒是在政府工作。不过,张美芳是站在那个畜生那边的,断不会帮着我们。”傅业荣想了想,说着,“也怪你大哥,他都能打听到这个店铺是傅西开的,怎么没有打听到张美芳也在这里工作。”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要是知道张美芳在这里帮着傅西,他肯定不会让桂芳那么快就过来闹腾,肯定想得周全一些再过来。
导致现在这会儿陷得那么被动。
傅南也在恼怒,大哥他们捅了那么大的一个篓子,现在傅东脚底抹油,一溜烟就跑了,而他得给他们擦屁股。
现在这屁股擦不干净。
“老三,你在学校那里认识有人吗?找人疏通一下关系,把你妈弄出来。”傅业荣苦着一张脸询问着傅南。
傅南摇头。
认识是认识有人的,但是那么丢脸的事情,他怎么好跟同事说?
他要是说的话,全校甚至全镇的同事都会知道他家的那一点破事了,到那时,肯定全镇的人都在背后笑话他,好姑娘们也不会嫁给他。
这事非但不能说,反而得瞒得死死的。
“哪里认识有人?”傅南叹了一声,说着,“学校的那些同事的背景都跟我一样,大部分是农村人。要是当初能分配到市里的小学,认识的人也不一样。”
傅业荣愁得头发都掉了。
“爸,你先回去吧。”傅南说着,“我们再想想,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这一直站在街上也不是办法吧。”
站在这里被别人当成猴子看,傅南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嗯。”傅业荣低低地应了。
他们回到镇里便分开,傅业荣回家,傅南则是回学校。
只不过,傅南一回到学校,就被校长叫了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傅南这才从校长室出来。
他阴着一张脸,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狗日的。
他竟然被人写举报信了,举报他一个国家干部纵容自己的母亲去别人的店铺门口闹事!
信上,不但写了这一件事,还写了他上学的费用全是他二哥种田打工赚到的,他二哥相当于他的恩人,而他则是纵容自己的母亲去他二哥工作的店铺门口闹事。
信上句里句外都在骂他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校长接到举报信之后,还特地跑了一趟他们村了解情况,得知事实如此,这才找他,让他管好他妈,管好自己。
再这样下去,前途尽毁。
傅南烦躁得搓了搓脸。
那一封举报信上没有署名,不过不用署名他也知道,这一封举报信肯定是他那个好二哥写的。
好哇。
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报警让人抓自己的母亲进看守所不说,现在还写信举报他。
他现在在校长那边挂名了,这一件事情未消除影响之前,不能再有其他有损他声誉的事情出现,若不然,他的前途和婚姻尽毁。
傅南虽然愤恨不平,但是也只能蛰伏下来。
另一边,中午准备的菜只除了一些素菜没有卖光,其他的全都卖光。
傅西简单地炒了两个肉菜,连同这些素菜一起吃了个午饭。
吃了午饭之后,他并没有回李家明的小院子里,而是骑上三轮车,就往街道办那一边踩去。
他得弄清楚房子后面那一块地皮和那两间小平房究竟是谁的。
之前他问过邻居,每个说法都不一样,后来他就想过来街道办这一边了解情况的,只是一直没得空。
这会儿正好有空。
傅西到的时候,街道办办公室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织毛衣,听到声音,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飞快地织着手中的毛衣。
“请问。”傅西皱了皱眉头,问着,“工作人员什么时候上班?我有些事情想问一下。”
“三点。”那正在织毛衣的中年妇女头也不抬地说着,“你来早了。三点半后再过来,他们一定在办公室里的。”
傅西眉头皱得更紧。Pao pao
他从店里踩三轮车回来,虽然不用很久,但是也是耗时间,三点半再过来,然后再问,到时也不知道要花多久,他还得回去准备晚餐呢。
“同志,我就是想问一下,民主路65号后面的那一块空地还有那两间没有人住的小平房是谁的?”傅西想了想,直接问着。
万一眼前这个女人知道呢,那他就不用再次过来了。
“不知道。”那正在织着毛衣的女人在听到傅西的话之后,手停顿了一下,而后语气凶恶地说着,“问问问,问个屁啊,我哪里知道民主路65号在哪里?”
“就是新开的‘十弟快餐店’后面的那块空地和那两间小平房。那两间小平房没有人住的。”
这个女人手上的动作终于停了,她将织到一半的毛衣放在一边,抬头,皱紧眉头看着傅西。
傅西也终于看清她的样子。
瓜子脸,长相普通,擦着大红色的口红。
“十弟快餐店后面那一块空地和那两间小平房?“这个中年女子问着。
傅西点头,说:“就是那一块。那两间小平房都没有人住,我想租下来。”
“你是十弟快餐店的老板?”那个女人斜着脸看了一眼傅西。
傅西点头。
“那一块你租不了。”这个中年女子仔细看看傅西的脸,而后斩钉截铁地说,“别想了。”
“那一块空地也是那两间平房的主人的。你要是在那一块空地上放到东西,尽早拿开。”
“为什么我租不了?”傅西刨根问底。
怎么就租不了?
是什么原因租不了?
他不仅想租,他还想将地皮和那两间小平房给买下来呢,现在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这个工作人员直接说他租不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我都说你租不了。”这个中年女人坐下,重新将毛衣拿起来织,继续不耐烦地说。
“为什么?”傅西不相信,执意问着。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就是租不了那里。”那个中年女人再次不耐烦地说着,“你不要再问了。再问我也不知道。”
傅西看眼前这个女人想要发火了,只得先离开。
一路上,他都在想为什么那个女人那么笃定他租不了那里,只是怎么想也没有思绪。
只能先打听清楚情况再说了。
傅西一路骑着自行车就回去了。
不过,他没有立即回店铺,而是回了李家明的小院里,看了自个家两个小孩。
傅西拿了个波浪鼓逗两个小朋友,两个小朋友的小眼睛随着波浪鼓转动,好玩极了。
团团还时不时笑笑,酒窝若隐若现。
等团团再一次笑的时候,傅西忍不住伸出手去戳了一下团团的上酒窝。
这一戳,立马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刚刚还好好的团团立即放声大哭。
傅西吓得要命,立刻就将手中的那一个波浪鼓给扔掉,把团团给抱起来,一边走着,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部,低声哄着。
只是,还没有哄好团团,圆圆这一边听到哭声,也开始哭了起来。
双重奏!
傅西想抱起圆圆哄,可是他只有两只手,只能抱一个,抱不了另一个。
幸好这会儿李家瑜走了过来,把还在床里的圆圆抱起来,轻声哄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这才把两个小家伙给哄停。
傅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叹了一声,说:“带小孩真是不容易。”
一个小孩就很难搞了,两个,简直就是灾难。
太难了。
“一下子得两个,真是甜蜜的负担啊。”傅西看着又在床上乖乖地躺在的两小只,叹了一声,说着。
“确实是。”李家瑜笑着说道,“不过,一下子生两个,还是龙凤胎,在这个计划生育的年代,这真是太幸运了。”
多少人因为国家政策,想多要一个孩子都要不了。
而他们那么幸运,竟然一次得了两个!
傅西赞同地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一次性生两个好是好,可是带起来太累了。家瑜,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外面忙着赚钱,也只有晚上才些许时间帮带一下孩子,给家瑜休息一下。
家瑜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了。
“说这话。” 李家瑜没好气地看了傅西一眼,“这也是我的孩子。我在家里带孩子辛苦,你在外面赚钱也同样辛苦啊。”
“熬过这一阵就好了。”李家瑜又继续说着,“我妈说等小孩大一点就好带了,没有那么辛苦。”
傅西却是摇摇头,说:“说是这么说而已。但是同样辛苦的。现在小孩还好带一些,吃饱喝足就行了。等他们长大一些,得教他们为人处世,还是关心他们的学习,等他们长大了,又得操心他们的工作,婚姻。”
“到他们结婚生子了,还得继续帮他们带娃。为人父母的,没有一刻是轻松的。”
只有那些不负责任的父母,才会觉得轻松。
“说是这么说。”李家瑜说着,“但是辛苦的同时,我们也收获很多乐趣。”
“乐趣比较多一些。”
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生孩子?
有时光是看到小孩的一个简简单单的笑容,她都会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傅西点头。
“对了,你们家那一边有双胞胎基因吗?”傅西看到两个小朋友在不停地伸腰蹬脚,忽然问着。
“没有。”李家瑜摇头说着,忽然眉头皱了起来,“你家那一边也没见有双胞胎基因。”
“那我是怎么怀了龙凤胎?”
一般双胎基因会遗传的,但是他们两家都没有双胎基因,那么她怎么会生了双胞胎?
傅西侧头看着李家瑜,只觉得连她皱眉的样子都非常可爱,他飞快地凑过去,“吧唧”一声亲了一口李家瑜的脸颊,说:“这还用问吗?”
李家瑜转头,疑惑地看着傅西。
她不明白傅西话里的意思?
傅西笑得一脸荡漾,得意洋洋地说:“那是你老公我厉害呗。”
李家瑜:……
没见过人这么夸自己的。
这话她都接不下去了。
幸好这会儿团团哭了起来。
李家瑜看了一下手表,知道这是孩子饿了,便说:“快别贫了,去冲牛奶。”
说罢,她抱起团团,掀开衣服,喂了起来。
上一次是圆圆喝的母乳,这一次轮到团团喝了。
孩子多,奶水又不够,只能一人喝一次了。
傅西认命去冲奶粉。
两个小屁孩,老是搅坏他的好事,他还想多看一会儿家瑜那羞恼的样子呢。
喂饱孩子,又给他们换了尿不湿,傅西这才骑着三轮车去店铺里。
一到店铺,他就开始忙活起来,切菜,炒辣椒酱。
炒完辣椒酱,他又开始腌制酸萝卜。
这酸萝卜即酱油萝卜。
将萝卜切成薄片,先用盐将萝卜里面的水份杀出来,而后放入小米辣,蒜米,再放入酱油腌制。
这样子腌制出来的酸萝卜酸辣脆爽,还有一股浓浓的酱香味。
这萝卜是放在店里免费给顾客品尝的,也算是他们店里的特色。
顾客们都很喜欢吃这个萝卜,所以傅西每一餐都会腌上不少,这一次也不例外。
“老板,我们要不要多炒一些辣椒酱卖?”戴着口罩的卢国柱正用勺子将已经冷却下来的辣椒酱给装到罐子里,方便顾客取用。
“不少过来吃快餐的顾客都说老板你炒的辣椒酱好吃,都提出想买一些回家吃。”
他天天看着老板炒辣椒酱,这过程和用料都看得一清二楚,但是炒出来的辣椒酱味道都比老板炒的差一些。
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可是又不好问。
“现在还不卖。”傅西说着,“这辣椒酱做起来费时费力,价格又卖不上去,又不能量产,没有必要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