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臣人前君子貌,人后病娇心,若非晏宁心性坚定,早八百年斯德哥尔摩了,她面无表情,眼角的锋芒越来越寒。
“师尊,我疼。”
晏宁清音如水,不敢泄露情绪,但凡她流露出一丝恐惧,谢不臣只会越来越敏感和激动。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和天生坏种,晏宁试着去掰开谢不臣扣在她腰上的手指,反惹得青年心底生出颤栗的愉悦,他弯下修长白皙的脖颈,贴近少女耳边:
“晏宁,你不乖,你凭什么说展红袖与我相配?她一个早已失贞的人哪里配得上我?”
晏宁无语。
这话展红袖听了都要说声晦气。
不过说起来,谢不臣的确没有和他的白月光云扶摇发生过什么,这各中曲折恐怕有更深的内因牵扯在其间。
但,哪怕谢不臣还干净,晏宁也觉得他恶心,恶心透了。
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晏宁和谢不臣不死不休,她又怎么会爱上世仇?自甘堕落?
谢不臣放低嗓音,又在她耳边重复了一遍:“为何说我与展红袖相配,嗯?”
他狭长的眸微眯,褪去温和显得凌厉起来,连气息都变得清冷。
好像下一秒就能发疯。
晏宁垂眸。
因为你们都有大病。
她在心底回应,说出来的却是:“徒儿有自知之明,徒儿不配。”
谢不臣低笑出声,他终于舍得放开晏宁,薄而软的唇角上扬道:“我觉得你配就好。”
晏宁:……
我看不行。
她压抑着私人恩怨,问道:“那红袖师叔要阎焰的事?”
谢不臣道:“这取决于你。”
“若你愿意对我服软,低声下气来求我,我大可以替你扫清一切障碍。”他笑意盈盈,抛出橄榄枝,却是将馈赠明码标价。
晏宁抬眸:“行,那我求你。”
她本就是条咸鱼,心态佛系,哪怕嘴上说着求人,神情也不卑不亢,根本达不到取悦谢不臣的标准。
青年收拢袖中的手掌,似笑非笑道:“你怎么总是学不乖呢?”
“既然如此,就吃点苦头吧。”
晏宁无话可说。
你说哪有这么难伺候的人,她求都求了,还嫌她求得不够虔诚,这就好比要她跪下,还嫌她跪得不够标准。
累了。
爷不伺候了。
晏宁没再提这件事,不管红袖师叔怎么报复怎么出招,她都会自己受着,反正展红袖也不会真的把她捶死,杀害同门可是重罪。
唉,都到这种时候了,还得感谢祖师爷替自己兜底,多亏谢琊定的这些戒律,很好,很人性化。
晏宁淡声道:“师尊若没有旁的吩咐,徒儿就告退了。”
谢不臣冷哼一声,拂袖示意她离开,看样子是对她的不服软耿耿于怀。
其实晏宁挺想当个抱大腿的废物,但是师尊的性子善变还易燃易爆,晏宁几乎可以预想到,但凡她温顺后,谢不臣就会立刻失去兴趣,亲手解决了她。
他说着讨厌她的不乖巧,何尝不是把她当成一种挑战?
他享受驯服她的过程。
就像游戏,你通关后就没有兴趣想要卸载掉,但通关的这个过程,足够勾得你神魂颠倒。
晏宁又不是傻子。
她不提升游戏的难度,难道要等着谢不臣玩腻厌倦,把她杀掉吗?
他折磨起人来那可有一套。
晏宁走出大殿,被久违的蓝天白云所救赎,今天也是努力活下来的一天,离她【杀师证道】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呢。
*
回‘不知春’的时候已是傍晚,晏宁的三个好徒弟给她准备了晚膳,分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