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之前的谢寒洲:这什么玩意我不想要, 回来后的谢寒洲:二师弟, 快弄点羊乳过来喂猫。
四日光景,阎焰的身体已经见好, 又开始下地勤修苦练,挑水劈柴什么粗活都干, 他放开笤帚,端来奶罐给谢寒洲。
“大师兄, 你养的啊?”
谢寒洲摇头, 唇边含了点笑:“给师父的, 我舅舅没空养, 让师父帮忙养。”
“对了,师父呢?”
阎焰继续清扫小院里的积雪,说:“去时雨峰了, 凌华仙君派人来请师父, 说有要事。”
“坏了。”谢寒洲眉目一凛,赶忙把小狸奴塞到阎焰的怀里, 问道:“她下山多久了?”
阎焰不解:“就刚刚。”
话音落, 黑衣少年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他御剑下了山道,紧赶慢赶在时雨峰的山门前拦住了晏宁,微微喘息道:
“你跟我走,不许去。”
谢寒洲拽着晏宁的衣袖,他的手漂亮纤细,力气却一点不小。
晏宁微微笑着:“怎么?怕我去赴鸿门宴啊?先松开手。”
谢寒洲只得松开,贴近她耳边轻声道:“我最近听到风声,你师父谢不臣的殿内悄悄藏了个女人,那个女人似乎病重,一批批灵药送进去,又变成药渣送出来。”
少年话落,朝晏宁点点头,神色异常认真。晏宁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出意外是她师尊的白月光云扶摇回来了,就像梦里那样,因为云扶摇在秘境痛失金丹,所以要拿她晏宁的去填补。
太阳底下没什么新鲜事,不出意外是到了剖丹的环节。
师姐悄悄回来,谢不臣压下风声,又让晏宁前去,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晏宁提步,继续上山。
谢寒洲恨不得把这个女人扛走,又不敢,只好小跑到她面前,伸手拦住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晏宁神色未变,依旧清淡如水:“我非去不可,有些事要亲手了结,有些旧账也该清算。”
谢寒洲低骂了一声,虽然不清楚各中过节,但还是本能偏向晏宁,道:“算,自然要算,就不能等我舅舅一起吗?”
晏宁似笑非笑:“你舅舅是祖师爷,又不是我的谁,哪敢劳烦他老人家?”
谢寒洲:“……”
这话幸亏没让我舅舅听见。
他挠了挠头,轻咬唇道:“要是我舅舅和你有关系呢?他就是你身边的人呢?”
为了劝下晏宁,谢寒洲已经开始爆谢琊的马甲了。
晏宁哪能不懂,她是装糊涂又不是真糊涂,眼看生死劫就在前方,她也懒得藏着掖着了,直接道:“大头,祖师爷就是我的小徒弟,对与不对?”
少女一双眸清亮,仿佛在说:快收起你们拙劣的演技。
谢寒洲愣住,“你知道?什么时候?”
晏宁继续往前走,说:“那么玉雪可爱的一个孩子,养尊处优的,怎么可能没人要,更何况,我自认姿色平平,修为平平,没什么特别,哪值得祖师爷替我出头,又哪配他以印章相赠?”
凡此种种,都说明她和谢琊之间有别的联系,再看谢寒洲对小徒弟的态度,其实便不难猜。
晏宁从没想过穿书人的光环。
她只信真心换真心。
祖师爷之所以对她偏爱一些,是因为他就是她的小徒弟,他也觉得她这个师父还不错。
谢寒洲惊在原地,赶忙追上晏宁后又道:“师父,你既然清楚,那你在犟什么?”
让我舅舅帮你出头不好吗?
晏宁回眸,颊边碎发被山风掠起,她淡声道:“人这一生总不能事事仰仗别人,我的仇,我自己来报。”
谢寒洲苦着脸:“我不理解。”
怎么会有人宁愿迎难而上,也不选择触手可及的大腿去抱?
有他舅舅在谢不臣算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多此一举。
晏宁笑着回答他:“因为那是你舅舅,又不是我舅舅。”谢琊是晏宁的信仰,她没想过利用信仰。
谢寒洲好像顿悟了,哪怕舅舅在暗戳戳追师父,送狸奴什么的,那也是舅舅单方面,晏宁并没有心安理得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