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齐津似乎感应到她的出现,猛地回头,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齐津迈步向前,盯着他,似是没休息好。
“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兴师问罪的语气,钟晴有些疑惑,片刻后又反应过来。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态度那么差。”她将这一切归结为她不让他蹭饭且对他态度不好。
嘴上说着抱歉,心底却没有多少愧疚。
就当是附和小少爷的公子病吧。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叫人绊我那一脚,我现在应该喝着红酒,欣赏美景,而不是在这里闻着牛粪味,每天都在想第二天应该怎么度过,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是不是心理变态?而且如果不是你那一脚...”齐津说着说着,声音渐小。
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暗淡。
如果他能跑,至少能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家里那个固执的老头子解释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而不是像这样,像极了心虚的样子,躲在这样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
今天中午,去镇上做零工的那户人家回来了,昌叔叫他去混个脸熟,齐津本不愿意,念及每周辟谷一天确实不好受,倒不如把这最后一家拿下,少饿一天是一天。
思及此,他照着昌叔指的路,前往目的地。
一个半旧的平房,静悄悄的,齐津站在门口犹豫着,探头往里,想看看里面是否有人。
正对大门的厅里放着台电视,屏幕不大,电视前方有个小男孩,端着个小板凳坐着,仰头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动物世界》。
不是动画片,倒也是神奇。
屋里的男孩听到门口的动静,回头,齐津还没来得及反应,倒是屋里的小男孩似是认出了他,“咦”了一声。
齐津挠了挠额角,这才来了几天,他已经如此出名了吗?
不管去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说的大概就是他这样的人吧!
他还还没开口说话,小男孩倒是先蹿得起身,往房间里走,边走边说:“不是吧,你这么记仇,都追到这里来了。”
与此同时,齐津脑海里浮现出那个鬼脸:“是你!”再结合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他瞬间反应过来,“那天你绊的我?”
小男孩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转瞬又使劲摇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谁?”他往大门跑,边跑边喊,“妈妈,家里来贼啊,妈妈,妈妈...”
齐津力气比他大,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就是你,我说你怎么最后朝我做鬼脸,原本是炫耀,你知道你那天都做了什么吗?”
结合小男孩今日的举动,脑子里的问号变成问号。
小男孩用力挣扎,边挣扎边否认:“不是我,不是我,我跟你无冤无仇,我没事绊你干嘛?”
手里拽住的人愈是否定,齐津就愈是确认,两人僵持之间,一个女人挎着菜篮走来:“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致远你又闯什么祸了?”
宁致远不挣扎了,垂着头:“没有,我没有闯祸。”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沮丧。
女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拍了他两下,嘴里呵斥道:“叫你不听话。”
宁致远不躲,任由她打,表情满是委屈,撅着嘴不说话。
女人将散落至腮边的发丝挽至脑后,菜篮放在地上,忙道:“致远这孩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你要相信他是没坏心,若是他哪里得罪了您,您别介意,他就是调皮了点,平时很乖的。”
齐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清楚,女人忍不住,又重重地拍了两巴掌身后的人,回过头满脸赔笑:“实在是不好意思,真的是对不起。”
见眼前这一幕,齐津心底的火气再大,也无处撒。
气泄了之际,看着小男孩眼里含着泪,忍住又不愿掉下来,心底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不是我,不是我,反正你就觉得什么都是我干的,从来不相信我!”宁致远带着哭腔喊出这句话,就冲进房里,房门关的声音震耳欲聋。
女人脸上神情讪讪:“这,”她抿了抿因为干涸有些起皮的唇,右手往后指向关上的门,“明日我带他去你家赔罪,今天实在是抱歉了。”
齐津第一次见这样的事,闯祸他倒是闯过不少,一般都是道歉的那一方,再加上也没人敢招惹他们家,大部分时候都是“没事,没事,我们家孩子也有错”了事,小部分他甚至没有登过门,都是用钱解决。
突然换成受害者,面对这种场面,他也不知道应当如何是好,只无助地说:“我先走了。”
他转身离开,刚走几步,身后的女人边追边喊:“小伙子,等等,等等,”她追上来,往他怀里塞了几个茄子,又塞了把豆角,“实在是对不起,我家孩子不懂事,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刚刚从菜园里摘的,你拿回去吃,实在是对不起,我家孩子不懂事,但是他说过没做的事,我相信他是真的没做过,我呆会去问清楚,明天给您答复,不过不管事情经过如何,总之还是很对不起。”
女人脸上的神情带着讨好,又夹杂着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