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她起身,将试卷搁在桌上,正打算说些什么,宁致远抱住她的胳膊:“晴姐姐,你怎么来了?”
钟晴看了看齐津,又瞧了瞧宁致远,戳了一下他的太阳穴:“是不是又闯祸了。”
宁致远瘪嘴,有些惺惺地开口:“什么叫又闯祸了?”
“那你开家长会都没告诉妈妈?”钟晴总能一针见血,齐津手插在兜里,靠在隔壁空着的座位上,看着俩人聊天,不搭话,钟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在看她,她摸了摸耳坠,视线看向宁致远,解释自己前来的原因,“翠姨上次说出做活,听到你同学说起要开家长会,今天没时间,托了我过来。”
梁翠其实也不爱来宁致远学校,这里的家长,总是像看笑话般,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
她是坚强的,也不是懦弱的。
钟晴猜得到她的心情,她爱宁致远,不想错过他成长的一点一滴,可流言最是伤人,躲避有的时候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
常言道,为母则刚,但谁说母亲就一定要坚强了,在成为谁谁谁的妈妈之前,她们首先是自己。
她们有权利拒绝自己不想干的事情。
钟晴没有犹豫地接下梁翠的请求,也不去问她原因。
别人对她好一分,她自是要回报三分。
宁致远回头看了看靠在桌子前的齐津,挠了挠后脑勺,这个场面,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确实有些超纲。
即使有些不知所措,但掩饰不住的是开心。
两个人关心自己,总好过一个人的关心。
钟晴倒是主动:“那我先走了。”
陈述句。
这句话说完,她迈步往外走。
经过齐津时,没说话,没给一个眼神。
齐津塞在兜里的手微动,想拽住她的手臂,问她些什么,她走得太快,齐津的手拿出来时,抓了个空。
齐津看着悬在空中的手,自嘲地笑笑。
心情肉眼可见变差,他坐在宁致远的位置上,拿过钟晴刚看得出神的那张试卷,上面有明显不属于宁致远的字迹。
钟晴的字很好看,应当是联系过书法的,在宁致远为数不多的错题上做了批注。
看到那些字,就仿佛看到了钟晴这个人,心底的烦闷更甚。
无视他?
不理他?
他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就这样当了个陌生人。
没滋没味地坐在这里,倒是本该坐在课桌前的孩子们,现在是自由活动,不大的篮球场上偶尔传来几声欢呼,这是独属孩子的快乐。
讲台上的老师来来回回无非就是那些话,齐津在神游,讲台上的老师明显也看出来了。
嘴巴一张一合,有话原本想开口,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当做没看到齐津的出神。
时间比想象过得快,发呆过后的齐津,有些坐不住了。
心底有团无名的火气,正冲撞着他的胸膛。
好不容易等到家长会结束,把讲台上老师说的改签的字签完后,笔一甩,发出“咔哒”的碰撞声。
他起身,凳子和地板摩擦发出低沉的声音。
讲台上的老师看到他起身,开口:“宁致远的家长留一下,麻烦您等会到办公室一趟。”
被点名的齐津冷漠地往讲台上看过去,老师往后躲了半步,但该说的还是说了,“有些事情要私下跟您说一下。”
等到围在讲台边上的家长散去,教室里剩的人不多,老师把讲台上的东西整理好,拿在手里,示意道:“麻烦跟我来一下。”
跟齐津一起进办公室的,还有一男一女,微胖,面色红润,女人手上戴着个不合尺寸的金戒指,挤得关节那里大圈肉堆积,男人裤子皮带扣那里挂着串钥匙,一眼望过去,最打眼的就是车钥匙,走路间,钥匙一晃一晃的,发出金属的碰撞声。
到了办公室后,齐津觉得这一切有些荒唐。
答应帮宁致远开家长会,可没说过还有小会要开。
他在做什么?
给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小屁孩当家长?
而且他今天就算不来,小屁孩也不会太难过,毕竟还有那个二话不说就离开的晴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