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痒——月出长安
时间:2022-03-28 08:13:13

  裴宴泽啧了一声:“算了,我自己喝。”他将那杯酒一口饮下。
  江鸾皱眉看着他:“裴宴泽,你是不是疯了?”
  裴宴泽放下酒杯,摆摆手,这酒确实很烈,有什么东西在他大脑中燃烧。他眯着眼睛盯着沉绛看了几秒钟,忽然凑近道:“沉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沉绛抬眼。
  裴宴泽摸着下巴,似在认真思索:“一定在哪里见过。”
  他离沉绛很近,谈司玄眼神微暗,伸手揽住沉绛的腰,将她往后带了带。
  “德行,谈哥还在这儿你就敢玩这一套,沉沉,别理他,我们去那边坐。”江鸾招呼沉绛。
  沉绛点头,又看了看裴宴泽,端着酒杯走开了。
  裴宴泽揉揉额角,还在皱着眉头仔细回忆:“在哪儿见过呢?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谈司玄漠漠看他一眼:“别再动不该动的念头。”
  裴宴泽抬起头,突然笑了一声:“怎么?真怕我把你这小妹妹抢走?司玄,你是不是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啊?”
  谈司玄眸子顿了顿,伸手从一侧倒了杯酒放到裴宴泽面前:“看来你的酒量比之前差了很多。”
  裴宴泽端起酒杯,又是一口闷:“胡扯,老子酒量好得很。”
  谈司玄不再理会他,径自走到台球桌前跟周挺开了个台。
  月色被灯光阻拦在顶层外的露台上,夜愈来愈深。
  沉绛靠着落地窗看着外面林立的高楼。没想到在此处,竟也能瞧见谈氏集团大楼旁商厦上的巨幅广告屏。只是距离太远,她辨不清上面出现的还是不是姜虞的脸。
  酒意微醺,心念微动,沉绛推开落地窗的门,走到露台上。
  还是有些看不清,她眯了眯眸,又把身子往外探了探。
  一股强力扯住她的胳膊,沉绛抬头,对上一双微怒的眸:“你在做什么?”
  大脑的反应有些迟钝,沉绛看了男人一会儿,抬手指向远处的广告屏:“谈司玄,你看那块大屏幕,上面的人是谁?”
  谈司玄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然后转回头:“我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最好。”沉绛有些高兴,低声嘟囔着,她伸出手臂,勾住男人的脖颈,眸光里晕着一层朦朦胧胧的光,“谈司玄。”沾染了酒液的红唇气息吞吐,“我想亲你。”
  热烈的、滚烫的、汹涌的吻。牙关被他轻易撬开,侵略一步一步加深,沉绛闭上眼,睫毛轻轻颤动着,纵容自己慢慢沦陷。
  唇舌纠缠,呼吸破碎。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完全无法脱离,只能咬着她柔软的唇,一点一点侵蚀,到更深的地方去。
  直到被她勾住的脖颈处传来一丝凉意。谈司玄扶住她的腰,往后撤了撤。
  沉绛疑惑地睁开眼,目色迷离,晕着水意。她开口,因为无力,声音不自觉便比平常软了几分:“不喜欢吗?”她问。
  吻落在颊边。他的声音有些哑:“回家继续。”
  室内,暖意融融。
  一群人望着谈司玄搂着沉绛离开的身影,寂静片刻,然后啧啧出声。
  “卧槽,谈哥这可以啊。你们有没有人算着他们亲了多久?”
  “神经病,不过我确实是第一次看见谈哥这种情况,他以前对姜虞也这样吗?”
  “提什么姜虞,以后都别再提这个名字。”
  “你们说谈哥这到底是不是动心了?”
  江鸾看着自己的手机,笑得有些诡异:“废话,这还看不出来。动心是肯定的咯。”
  一直趴在吧台上半醉半醒的裴宴泽忽然直起身:“靠,我知道在哪儿见过她了。”说完,他又重新趴回台面上,眯着眼睛笑了一声,“小丫头,确实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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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似乎一次比一次沉重,沉绛在意识迷蒙间翻了个身,腰间一只手臂收紧半分,她睁开眼。
  五官深邃,线条流畅的一张脸。沉绛轻轻抬起指尖,从他的眉眼勾勒到唇边,这张面孔带给人的感觉仍旧是淡薄的,与昨夜望着她的眼睛低低喊阿沉时截然不同。
  沉绛抿了抿唇。大抵人被欲望所控时,都是如此。只是她还不清楚,谈司玄对于感情和欲望的把控,究竟区分到什么程度。
  昨夜在宴城时的情形她大多记不清了,但她记得,露台上的那个吻应是她主动的。然后他们离开了宴城,一路上她倚在谈司玄怀里,似乎还勾着他在车里亲了一回。
  沉绛只能想到,谈司玄对她并不拒绝。她相信谈司玄并不是残忍的人,那张照片被她取走,他也没有说什么。或许,相处了这些日子,谈司玄对她是生了些情意的,只是还不及前人的分量。
  着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毕竟他们相处的时间比他和姜虞相处的时间少了太多。这般想着,她放下手,垂落的指尖被轻轻拢住。
  “不睡了?”他闭着眼,嗓音还带着初初睡醒时的低哑蛊惑。
  沉绛嗯一声:“你不去上班吗?”
  他翻个身,重新将她拢进怀里:“再睡会儿。”
  沉绛沉默地靠着他胸膛,没有继续说话。心跳声,很明显。
  “阿沉。”他扣着她的手指,嗓音温沉,“搬到这个房间里,跟我一起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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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悄然过去,天气也渐渐暖和了一些。
  沉纾和江鸾的婚事以极快的速度定了下来,他们决定不办订婚仪式,直接举办婚礼。
  沉绛被父母要求提前回家准备,虽然她不知自己作为妹妹,究竟要准备些什么。沉绛站在更衣室中拣择着柜子里的衣服。
  最后,她穿上一件墨绿格纹的宽松毛衣,配了条直筒牛仔裤。
  谈司玄走进更衣室,正巧看到镜子前的女孩。太过年轻了。
  他从岛台的小木架上取下一枚墨绿的丝绒发圈,走到沉绛身后为她挽发。
  沉绛透过镜面静静注视着他,住到一个房间后,他们的关系似乎稳定许多,相处也更加和谐。
  只是他挽发的手艺并不怎么样。沉绛从他手中取过发圈,自己扎出一个高马尾:“这样就好了。”
  谈司玄默默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开口道:“阿沉,你这样,让我有些负罪感。”
  沉绛疑惑转头看他。
  谈司玄伸手帮她把额边碎发理了理,唇边浮起一点淡薄的笑:“你太年轻了,有时候我都会想,我是犯了罪的。”
  沉绛抬眸看着他,然后忽然抬手遮住他的眼睛:“谈司玄,我已经二十二了。快点闭上眼睛,把你脑子里这些念头都忘掉。”她抿着唇,有些气恼,看来不同他讲从前是对的,若他记起十年前的自己,情况或许会比现在更糟糕。
  却听他淡淡道:“阿沉,原来你才二十二岁。”
 
 
第36章 
  ◎“二楼二楼,发现目标。”◎
  天气和暖, 微风清徐。车子经过商场,谈司玄照旧停下车去买礼物。
  沉绛在广场上停下脚步。
  “怎么了?”谈司玄侧目。
  大屏幕上画面变换,广告播到重复项,并没有出现姜虞的脸。换下去了吗?还是说那晚是她出现了幻觉?沉绛仍仰头望着。
  谈司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屏幕上正在播放Q-King的珠宝广告, 他微微眯了眸。
  “没什么, 走吧。”沉绛把手探进他掌心。
  她的手干净空落, 什么首饰都没有戴。谈司玄收回视线, 淡淡嗯一声, 牵住她走进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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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筹备婚事的缘故,沉纾和沉纡也住回了家里。但不管在什么时候,沉家总是热闹的。
  两个人一下车, 便看到沉纡皱着眉头蹲在泳池边,盯着水面很苦恼的模样。
  “他在做什么?”谈司玄问沉绛。
  沉绛看一眼,摇摇头:“不知道, 但别过去就对了。”
  “嗯?”她的声音很轻,又被风带得有些缥缈, 谈司玄没有听清。
  就在这时, 沉纡抬起头, 看见谈司玄, 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眼睛促然亮起来:“谈总,你总算来了,快来看看这怎么回事?”
  听着他不着调的声音,谈司玄微微蹙眉, 但还是依言走到泳池边。沉绛正低头取行李, 抬头看见谈司玄的动作, 她紧走两步想拉住他,但还是迟了一步。
  “哗啦”一声巨响,泳池中的水像一朵莲花炸到半空。沉绛还紧紧拽着谈司玄的衣角,谈司玄也下意识转身护住她。
  “哈哈哈哈哈……”沉纡看着两个浑身湿透的人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当然,他自己站在池边,也被浇成了一只落汤鸡。
  沉绛从谈司玄怀里抬起头,看见他额发尽湿,散碎落在眼前,是与平时不一样的狼狈落拓,她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谈司玄垂眼,看她挑着眼尾,笑得明媚得意,他抬起滴水的衣袖,在她脸上迅速抹了一把。
  沉绛怔了怔。他弯起唇角,面容笼罩在阳光下,眉目间浮动着一层温柔的浅辉。
  沉纡的笑声止住了:“唉,没意思,好没意思。”
  沉绛转过头,重新蹙起眉头:“沉纡,你好无聊。”
  沉纡耸耸肩,语气吊儿郎当:“谁让你们一个个春风得意,双宿双栖,我这个孤家寡人还不能自己找点儿趣事做了?”说着,微风拂过,他打了个喷嚏。
  苏韵听见外面的动静从厅中走出来,看到眼前景象,她睁大眼睛,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沉纡!又是你干的好事!沉沉,快跟司玄进去换身衣服。别感冒。”转头又对沉纡道,“你就在外边冻着吧,多大的人了还像三岁小孩一样玩这种把戏。”
  沉纡晃晃头,甩了甩头发,死皮赖脸说道:“妈,您要是真舍得,就把家里的门都关上,一扇也别给我留,就让我冻死在外面。”
  苏韵无奈,只能气得又跺了跺脚。
  沉绛回到卧室洗了个澡,谈司玄还是去了之前的客房。
  头发还没吹干,门外响起敲门声。谈司玄穿着一件宽松的家居服走进她卧室:“我的换洗衣服在你行李箱里。”见沉绛手里还拿着吹风机,他接过来,平静道,“我帮你?”
  沉绛轻轻抿唇,点了点头。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房间,明朗,温和。
  沉绛侧身坐在沙发上,垂着眼睛勾缠自己的指尖。谈司玄站在沙发一侧,轻轻握着她的发丝。
  这些日子下来,谈司玄发现沉绛似乎很爱惜自己的长发,总用玫瑰精油细心养护着,扎发时也只用丝绸料子的发圈,大抵是确实用了心,她的头发长至腰身,发质却还十分出色,蓬松柔顺,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不见半点儿粗糙痕迹。
  只是这头长发虽美,有时候却也碍事,尤其夜间情动,视线昏暗,动作稍大,他便总会在不经意间扯到她的发丝,惹她低低一声惊呼。之后他的动作便只能收敛一些,不敢太过放肆。
  暖风落在鬓发上,脸颊也微微有些发热,谈司玄的指尖轻柔撩动发丝,沉绛捏着手指,闭上眼睛在风声中数着自己的心跳。
  许久之后,风声寂静。谈司玄用手指勾着她的发丝,略略俯身:“阿沉,不如把头发剪短一些?”
  她睁开眼睛同他对视,片刻后红唇轻启,答了声好。
  竟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谈司玄弯起唇角,又凑近她些,张口咬上她的下唇。沉绛轻轻哼了一声,两人就势跌倒在沙发上。
  虽然已经在同一个房间里住了些日子,但回到家中,且还是在白日里,做这种亲密行为,沉绛还是莫名感到紧张。她攥着谈司玄的衣服下摆,局促地应着他有些急躁和莽撞的吻。一只手已经探进了她的衣襟边,沉绛慌张抬手去推。
  谈司玄在她唇边低声闷笑:“阿沉,现在才害羞,是不是晚了点?”这样说着,他的动作却并未停止。
  沉绛咬着唇按住他的手:“谈司玄。”
  谈司玄低低应一声,手停在柔软腰间,却又去寻摸她的唇。
  温热,躁动,沉绛感觉自己即将放弃抵抗。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窗外响起来:“二楼二楼,发现目标。”
  两人俱是一惊。
  谈司玄迅速抬眸向窗外扫了一眼,一架无人机悬在空中,上面的镜头正对着这间卧室。谈司玄的眼神沉了沉,果断抱着沉绛滚下沙发,落在地毯上,对面的桌子完好地挡住了他们的身形。
  外面的无人机却仍不消停,所带喇叭里传出的声音也带着得逞的笑意:“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什么人如此胆大?竟敢在我沉家做出这不轨之事。”
  沉绛伏在谈司玄身上,听他似乎从齿缝里逼出了沉纡两个字。
  所幸她刚刚制止及时,两人并没有被拍到什么太过分的情形,沉绛浅红着脸,将上衣收整了一下,然后起身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
  谈司玄也从地毯上坐起来,沉着眸子舔了一下后槽牙。
  沉纡。看来自己真要给这位舅哥找些事情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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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之时,沉纡没有上桌。
  “他说餐厅里出了点事儿,跑了个员工,回去处理了。”沉纾平静陈述着。
  沉绛和谈司玄淡定吃着自己碗中的饭菜。
  苏韵叹口气:“给他找点事做也好,省的一天天地在家不干正事,净调皮捣蛋。沉沉,今天你哥哥是不是又去你那儿捣乱了?”
  沉绛垂着眼睛没说话。
  沉正轻轻咳一声:“跑的什么员工?他不会干苛待员工这种事吧?”
  苏韵皱眉,问沉纾:“不会是上次沉沉说的那个小提琴手吧?”
  “这我可不知道。”沉纾淡淡抬眸,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谈司玄。
  谈司玄仍旧是波澜不惊的做派,甚至从盘里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沉绛碗中。
  沉纡轻轻抬眼,然后默默吃下了这块平日里并不太喜欢的肉。
  苏韵忽地笑起来:“算了,管他呢,让他自己折腾去吧,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沉沉,司玄,多吃点。”她换上公筷,也从盘中夹一块肉放到沉绛碗中,“对了,沉沉,上次你救了孟太太,前几日他们家送过来好多礼物,都是些珠宝类的小玩意儿,吃完饭你去挑一挑,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就留下,其他的我再给他们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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