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痒——月出长安
时间:2022-03-28 08:13:13

  挂着她的名义,沉绛没有理由拒绝,一行人转战到了轻瓷酒吧。
  “之前在你朋友圈看过你给这里的宣传片。”张怡冲她眨眨眼,“我给他们也看了哦,所以大家就拍手决定来这儿了。”
  沉绛点点头,正巧她也有些时日没见朱瓷:“你们先进包厢,我去找朋友说几句话。”
  “好。”
  朱瓷见到她,先是一阵大呼小叫:“宝贝你都失联几天了!”
  沉绛笑笑坐到吧台前,朱瓷看见她抱着的鲜花礼物:“谁送的。黑色的玫瑰?”
  沉绛嗯一声:“先寄放在你这儿。”
  “不拆开看看是什么吗?”朱瓷有些好奇。
  沉绛看着礼物盒沉默片刻:“不了,回家再看。”
  朱瓷眯起眼睛:“是谈司玄送的吧?我听说了,你们在宴会上又亲又咬,现在他天天去你家门口等你。你们这是,复合了?”
  又亲又咬?沉绛把这个词放在脑子里翻译了好几遍,才答:“没有。”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算分手,毕竟之前也不能算作恋爱,所以,又怎么能用复合这个词呢。
  朱瓷啧一声:“你怎么想的?”
  沉绛的手放在礼物盒上,想了一会儿:“我们还有些话没说清楚。”
  朱瓷笑道:“你们两个,一个冷一个闷,能把话说清楚才怪。”她摆摆手,“行了,东西我给你看着,去玩会儿吧,这几天肯定很辛苦,看你比之前又瘦了点。”
  沉绛点点头,离开吧台上了楼梯。
  朱瓷注视她上楼,弯起唇角笑了笑,视线落在包装完好的礼物盒上,她伸手拿起。
  阴影笼罩,朱瓷抬起头,看见谈司玄站在吧台前,面色阴沉地看着她手里的礼物盒。
  她张张嘴:“别误会,我只是帮沉沉看管一下。”
  “她在哪儿?”
  朱瓷轻轻咳一声:“楼上,就在你们那个包厢旁边。”顿了顿,她添一句,“她是跟着一个很帅的男人来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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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绛走进包厢,大家正在选歌。
  张怡把话筒递给她:“沉沉,我都没听过你唱歌,来一首?”
  沉绛没有拒绝。
  “你要唱什么?”
  她选了那首粤语歌。
  沉绛的声音天然带着一种冷清的故事感,放在粤语歌中,契合得更是完美。
  一曲唱完,房间中寂静了一瞬,才鼓起掌来。
  “沉沉,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擅长的吗?”张怡笑着拉她下台。
  许是心神恍惚的原因,走下舞台台阶时她踩空一步,一只大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小心。”冷硬的男声,难得的有些温和。
  沉绛轻轻抬眼,看着韩放道了声谢。
  包厢门被推开,外面的亮光直直打进房间,有些刺眼。
  谈司玄背光站在包厢门口,脸上的情绪晦暗难分。
  “谁呀?”有人问了一声。
  韩放松开了扶着沉绛的手,他能感觉到,这个人是为沉绛而来。
  果然,沉绛后退一步,看着那人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还是冷清的嗓音,却带着一点亲昵的责怪。
  “阿沉,过来。”他低声唤她。
  沉绛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朝他走去。胳膊被他拉住,房间门关起,另一扇门又被推开,她被谈司玄扯进了旁边的包厢。
  “沉沉?”
  沉绛听到熟悉的声音,还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人都是谁,她便被谈司玄扣着手腕抵在了沙发一角。
  “阿沉,你心里那个人是谁?是他吗?”
  沉绛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谈司玄在问什么:“谈司玄,你问我心里那个人是谁?”她气得几乎笑出来。
  男人的眼尾已经烧红,他开口,声音低哑:“阿沉,你究竟有没有对我动过心?哪怕是一点呢。”
 
 
第59章 
  ◎“前未婚夫。”◎
  奇怪的氛围蔓延, 整个房间里都寂静下来,连音乐声也消失了。
  沉绛盯着谈司玄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用力挣出手来推开他:“你需要冷静一下,我也需要冷静一下。”她从沙发上站起身, 这才看到房间里满满的都是人。
  个个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黎玉放下正在录像的手机, 吐了吐舌头, 含着笑意打个浑水:“哎呀, 这什么情况?”
  孟南溪也轻轻咳了一声, 问:“沉沉, 好久不见,这阵子你去哪儿了?”
  沉绛将鬓边碎发理到耳后:“抱歉,我还有事, 下次再跟你们聊。”她走了两步,又顿住,微微侧眸看向身后的男人, “谈司玄,这阵子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等你把所有的事情想清楚, 再来找我。”说完, 她离开了包厢。
  谈司玄坐在沙发上, 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沉绛说得对,他最近太累了,累得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看见沉绛跟别的男人有一点接触,身体里那团燃烧的火, 就几乎要灼穿他的心肺。
  裴宴泽眯眼瞧着谈司玄:“呦, 谈总, 追妻翻车了?”
  众人虽不清楚谈司玄跟沉绛的具体情况,但之前宴会上的流言传播太汹涌,又亲眼目睹了刚刚的一幕,所以事情也都猜出个大概。
  偏裴宴泽是个碎嘴的,非要把话全都摆到明面上。黎玉几个白他一眼,希望他能闭上嘴,他也浑不在意,仍然吊儿郎当笑着。
  谈司玄没有理会,只自顾自地闷下一杯白兰地。
  裴宴泽又清清嗓子开口:“司玄,你有没有想过,你当初为什么会看见姜虞?”
  孟南溪生了气,伸手去揪他的耳朵:“裴宴泽,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宴泽起身躲开她的手:“我是出于一片好心。”
  “呸,我看你就是挑事。”
  两个人闹起来,谈司玄又沉默地闷掉一杯烈酒,他脑子里有些乱,但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要破土而出。
  那时候为什么会看见姜虞吗?他揉了揉额角,已经跟自己无关的人事,好像并没有再去回忆的必要。而且,阿沉也不会喜欢他再想起姜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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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绛走出包厢,靠在墙边静了一会儿。
  抬起手,她看见腕间已经浮现出一圈浅淡的红痕,心绪更加繁杂,谈司玄竟然问她心里那个人是谁,问她有没有对他动过心,难道这半年的时间,她的心意,他竟一点都察觉不到?
  沉绛气恼地揉了揉手腕,然后又做了两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她回到了之前的包厢。
  大家看见她回来,都有些意外。
  “沉医生,刚刚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张怡拉住她:“你再不回来,我们就准备去救你了。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抢人,够胆大的。”
  沉绛抿了抿唇,看了看房间里的同事和战友:“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刚刚那个人是谁?”张怡思索着问,“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呢?”
  另一位医生拍了拍手:“我想起来了,那个不是之前去咱们医院探病,跟姜虞传出八卦新闻的谈氏总裁吗?”说完,她愣了一下,看向沉绛。
  张怡也想起来:“没错,就是他,哎?沉沉,你跟他……认识?”她欲言又止。
  沉绛嗯一声,默了片刻才继续道:“他是我前未婚夫。”
  前未婚夫?这个身份听着有点意思,众人对视一眼。
  韩放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顿了顿,说了句:“没事就好,大家继续吧。”
  之后的时间都很安静,沉绛坐在包厢里的吧台前,默默啜着一杯红酒。脑海中不断反复这些日子以来谈司玄对她说过的话。
  “姜虞并非我心上人。”
  “阿沉,我的心在你掌中。”
  “我没有爱过她,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阿沉,我只为你一人动过心。”
  只为她一人动过心吗?红色液体在杯中晃出弧度,她的眸光也在轻轻摇动。
  可还是很生气。莫名的生气。
  就像两个人明明站得很近,却无法触摸到对方,低头看才发现,他们之间隔了一道深深的鸿沟,很难弥补,也很难跨越。
  沉绛撑着鬓角,又饮了一口酒。
  身侧被阴影覆盖,韩放的声音淡淡响起:“少喝点,明天还有训练。”
  沉绛笑了笑:“没关系的,这点儿酒,我还醉不了。”她看到韩放的手里只拿了一杯清水,好奇道,“韩队不喝酒?”
  韩放嗯一声:“喝酒容易误事。”
  沉绛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沉绛的酒杯空掉,她伸手去拿红酒瓶。距离有些远,正欲起身,韩放帮她取过。
  “谢谢。”
  韩放看了看她,忽然问道:“有心事?”
  沉绛只是笑笑。
  韩放帮她倒上酒:“跟那个带你走的人有关吗?”问的虽是私事,但他语调平缓,似乎只是朋友之间的闲聊,并不惹人厌烦。
  沉绛用指尖轻轻点着杯身,垂着眉眼答了个是。
  “看得出来,他很在意你。”
  沉绛轻轻抬眼:“韩队好像只见了他一面。”
  “洞察力是我们这行的基本功。”
  沉绛笑笑:“那韩队还看出了别的什么吗?”
  韩放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慢慢道:“你们两个人很像,或许是成长过程中相互影响的关系。”
  沉绛微怔,几秒种后,她笑起来:“韩队果然厉害,不过应该是他单方面影响我。”
  “是吗?”韩放看着水杯,没有继续说。
  沉绛却又问:“那韩队觉得,两个很像的人,适合在一起吗?”
  韩放把着水杯的手顿了顿,然后掀起眼皮,直直望向沉绛的眼睛:“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出于私心,我会说不合适。”他的眸子仍然很亮,仿佛能看穿人心,“而且这种问题,你应该问你自己。”
  沉绛沉默与他对视,最后,她端起酒杯同他手里的杯子碰了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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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愈发深沉,一行人终于决定结束这次的聚餐。
  “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请大家准时到达警队。”
  张怡打个哈欠:“没问题,魔鬼训练,我准备好了。”
  另一个女医生笑道:“感觉等这次的特训结束,我以后晚上下班,自己回家再也不会怕了。”
  “可不是嘛,万一遇到坏人,就算打不倒对方,跑也能跑赢他。”
  他们说说笑笑走出包厢,另一个房间里的人也正巧推门出来。
  “谈哥喝太多了,我去帮他找个司机,你们扶他去停车场。”
  沉绛听见周挺的声音,默默向旁边的房间里望过去。
  男人仰着头倚在沙发靠背上,微微合着眼,眉头紧蹙,看起来似乎很不好受。
  周挺在此时也看到了沉绛,他咳一声:“沉沉,谈哥他喝醉了,你……”
  “你不是要去找司机吗?”沉绛打断他,“去吧。”她转身下楼。
  周挺抓抓头发,感慨一声:“我算是理解谈哥心里的苦了。”
  沉绛走下楼,看到朱瓷趴在吧台上,似乎快要睡着了,她屈指敲了敲吧台桌面:“我的东西呢?”
  朱瓷迷蒙着眼睛从台面上撑起上身:“沉沉?你要走了吗?”
  沉绛点点头。
  朱瓷向台面下看了一眼,忽然叫道:“哎?礼物呢?不会是有人趁我睡着,偷走了吧!”
  沉绛的脸色变了变,走进吧台后俯身去翻找下面的东西。
  朱瓷噗嗤一声笑出来:“逗你呢,瞧你紧张的。”她把藏在自己腿上的礼物盒递给沉绛,然后冲她眨眨眼,“宝贝儿,看来你的心已经逐渐被某人融化了哦。”
  沉绛沉默地接过礼盒,又去抱鲜花。
  朱瓷晃着双腿,笑得更厉害:“这次不把花留给我了?不是说家里有花房,带回去是一种浪费嘛。”
  沉绛不理会她的调侃,抿着唇离开了轻瓷。
  朱瓷笑得几乎直不起腰。
  “沉沉啊,你现在是彻底栽进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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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别墅的时候,程姨已经睡下了,客厅里留了一盏灯。
  大雄被开门的声音叫醒,从楼梯后钻出来,跑到谈司玄的跟前嗅了嗅,然后兴奋地看向门外。
  “她没有来。”谈司玄换上拖鞋,带着残存的一点理智准备上楼休息。
  大雄呜呜叫了一声,似是不满。
  谈司玄看看它,轻声道:“我也很想她。”
  大雄的眼神黯淡下去,然后跑到了沙发边趴下身子。
  “等不到的,回去睡吧。”谈司玄又揉了揉额角,不知为什么,他又想起裴宴泽那个问题。当初为什么会看见姜虞吗,看见她只是意外……
  大雄又叫一声,打断他的思绪。
  谈司玄看向大雄,沉绛走后,大雄似乎总喜欢跑到沙发旁待着,是因为沉绛经常坐在那里吗?
  他摇摇头,住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他们又都太忙,经常碰不到面,所以他并不清楚,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沉绛都在做些什么,又喜欢待在这所房子里的什么地方。
  谈司玄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下,沉绛离开包厢前说的话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等你把所有的事情想清楚,再来找我。”
  再来找我。谈司玄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四个字,阿沉好像又给了他希望,可是,她想让他想清楚什么呢?他已经很清楚自己的心意,这辈子一定非沉绛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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