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靠近我——书幸
时间:2022-03-29 06:51:19

  “微信红包最大不就两百?”许知时捏了捏许知颜脸上那块小婴儿肥,把手机丢给她,“要多少自己转。”
  许知颜瞬间变脸,喜滋滋拿过手机,输了个满意的数字进去,把前置摄像头对着许知时的脸,许知时还没看清金额,已经刷脸支付成功。
  许知颜把手机还给许知时,许知时瞅了眼屏幕,跳脚说:“许知颜,你怎么不把我卡转空呢!十万,你也下得了手!”
  “你破产啦?卡里这个数都给不出了?你晚上会所里绕一圈都不止这些吧。”许知颜见钱眼开,心情舒畅了不少,“我的片酬还没到,我得给我保镖付医药费,这也算工伤了。”
  这理由许知时无法反驳,可一想到是给傅书珩那孙子治病他就心里不痛快,合着是真赔人又赔钱呗。
  许知时起身说:“我去看看你保镖,这次确实要好好谢谢人家。”
  “他还在做手术吧。”许知颜点了收款,把手机放回羽绒服口袋。
  许知时眼神闪躲,刚才傅书珩从急诊手术室出来,许知颜正在伤春悲秋,没注意到傅书珩,为了瞒着许知颜二人相识的事情,他给傅书珩使了个眼色让人先进病房,“我刚看有人出来了,应该是他吧。”
  “啊?”许知颜想起与傅书珩第一次见面那个惊险的夜晚,自己为了捂马甲说了些荒唐之辞,赶忙叫停许知时的脚步,“你进去看他,我身份不就暴露了吗?”
  “一个保镖知道就知道了呗。”许知时不以为意。
  许知颜瘸着脚,挡在许知时面前,支支吾吾说:“不用了,我看他就行。”
  许知时纳闷。
  “她给人说你是脑瘫。”苏潼声音突然从二人身后传来。
  苏潼家离医院不远,她去拿了缴费单,顺道回家给许知颜取了一套衣物过来。
  许知时火冒三丈,大半夜接到这个消息,他吓个半死,从申城一路开快车赶过来,半个月之内为了这个小没良心的人开了两回夜车,刚还被敲诈了一笔,现下莫名其妙成了脑瘫!
  趁着许知时大脑缺氧,许知颜冲苏潼飞去一记眼刀子,赶紧示弱,正面环着许知时的腰,脑袋埋在他怀里,软声说:“哥哥,我错了,你别骂我呜。”
  苏潼在一旁偷笑,许知时这火转移了方向,他不快说:“你笑什么?”
  许知颜抬头,提议说:“要不你说你是潼潼的哥哥?”
  “谁要当她哥!”
  “谁要当他妹!”
  二人异口同声,换许知颜看着这对欢喜冤家窃喜了。
  许知时扒开身上的八爪鱼,“我自己想办法,你赶紧换衣服洗脸,丑死了。”
  傅书珩给傅书庭解释了来龙去脉,被取笑了好一通,他没在意,把手机丢在柜子上闭目眼神,听见动静,他睁开眼睛。
  许知时倒了杯水给傅书珩,问:“都听见了?”
  “嗯。”傅书珩用左手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子。
  许知时不再多在此话题停留,关心傅书珩的伤势,“手怎么样?”
  傅书珩说:“缝了几针,没事。”
  “谢了。”
  傅书珩救许知颜从来都只是因为她这个人本身,与她是谁的妹妹,是谁家的女儿都不相关。
  傅书珩切入正题,“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也觉得不是意外?”许知时靠着墙,挑起一侧眉头,抱臂看着他。
  傅书珩反问:“你觉得呢?”
  威亚前一天还在正常使用,且有专业工作人员检查维护其安全性能,偏偏到了许知颜这里就出了问题,很难说不是一场阴谋。
  “你早点休息吧,我自有办法。”许知时平日里吊儿郎当,看似和谁都能说笑,但是年纪轻轻能坐稳董事会,自然有几分手段。
  真人不露相。
  “等等。”傅书珩叫住许知时,“知了怎么样?”
  “软组织挫伤,没什么大事,虽然酸,但我还是要说,这次谢谢你。”
  许知颜问导医台值夜班的护士借了卸妆水和洗面奶,去洗手间把脸上的妆卸干净,顺便把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旗袍换了。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吓了一跳,许知时说“丑死了”都算相当客气了,这装扮简直一个落魄女鬼。
  医生嘱咐许知颜最好留院观察一晚,许知时和苏潼也没多留,只说明早接许知颜去吃早饭。
  二人走出医院,苏潼多嘴一问:“你住哪儿?”
  “随便找家酒店吧。”许知时使坏,压低身子凑近苏潼耳边,“要不你收留我一晚?”
  语毕,他还故意吹了口气。Hela
  苏潼伸手推开这张狐媚的脸,撇嘴冷笑说:“慢走不送。”
  许知颜躺在病床上睡不着,问了护士傅书珩的病房,一瘸一拐摸了进去。
  病房里留了一盏小灯,麻药劲儿还没过,加上最近一直没休息好,傅书珩已经睡熟。
  许知颜轻手轻脚拉开椅子,坐在傅书珩床边,傅书珩右臂上的伤口有血渗出,印在纱布上成了暗红的血块,她轻手触碰了下,傅书珩眉头紧蹙。
  她赶忙收回手。
  傅书珩表情舒展了些,微弱飘悠的灯光使得他的五官更加风流,恰到好处的双眼皮褶痕,形似陡峰的鼻梁,薄唇看着有几分薄情却又不失俊郎,还有那双多情的深眸。
  他面上表情从来不多,给人一种厌世的感觉,但面对许知颜总是柔和些。
  面如冠玉,来形容这男人最合适不过。
  许知颜展颜,鬼使神差地勾了勾他的食指,低喃说:“谢谢你哦,傅保镖。”
  许知颜困意逐渐泛滥,她趴在傅书珩床边,渐入梦境。
  清晨屋外落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玻璃上,像是敲响一天的钟,不那么刺耳,又清新怡人。
  傅书珩一睁眼就是这样一副岁月静好的美景,不断不断瓦解他坚不可摧的心垒,他抬手微抚许知颜的面颊,像坐拥宝藏的窃贼。
  麻药劲儿过,血肉之躯不免疼痛,他低吟一声惊醒了许知颜。
  许知颜缓缓抬起身子,揉揉惺忪的睡眼,“你醒了?”
  傅书珩“嗯”了声。
  许知颜问:“你疼吗?”
  “疼。”傅书珩看起来还有点委屈,嘴角下垂,眼尾的泪光若隐若现。
  许知颜不按套路出牌,“那我找医生再给你打一针止痛针。”
  “不用,你把那杯水递给我。”傅书珩无奈,嘴角干得发白,表演了个寂寞。
  许知颜撑着床沿站起来,“你等一下,水凉了我去给你接点开水。”
  傅书珩忙制止她,“脚这样别乱跑,按呼叫铃,麻烦一下护士吧。”
  护士来得快,去开水房帮他们打了一壶开水,正好给傅书珩输消炎药,又叫来医生检查了许知颜的脚。
  “我刚才给你微信转了五万块钱,这次谢谢你。”昨晚得知苏潼没给傅书珩买保险,许知颜心都凉了半截,正为自己那点片酬即将东流感慨,许知时这个冤大头就赶来了。
  她留了五万以备不时之需。
  傅书珩哽在原地,面色不佳,在许知颜眼里,他救她难道是为了钱吗?
  许知颜最怕傅书珩一字不说盯着她看,像第一次和他谈工资一样,那双眸子像是埋了刀子,她说:“你觉得少啊,那等我片酬发了,你要多少我补给你行吗?不过加起来也不会很多。”
  傅书珩依旧不说话,就那么凝着她。
  能让许知颜把忙活多时得来的酬金尽数相交的人也没几个,可傅书珩不这么想。
  他终究是个外人,一个员工,一个保镖而已。
  许知颜越来越虚,她以为还不够,恳求说:“我真没多余的钱了,你总不能让我去借那种网贷,裸.贷吧?”
  “我要是还不起真的会很惨的,是要陪债主睡觉的……”许知颜是个网络冲浪小达人,第一时间就下载了国家反诈中心APP,其中经典案例她多少了解一些。
  她委屈撅嘴,怕傅书珩不明白,嘟囔解释说:“不是睡素的,是睡荤的那种,你懂什么意思吧?”
  她心里想,人家还是黄花小知了呢。
  傅书珩被她这天马行空的逻辑逗笑了,向她招手说:“你过来。”
  许知颜捂着自己的衣领,防备说:“你要干什么?我去借钱好了,不牺牲色相的。”
  傅书珩笑出了声,“我现在这样,心有余也力不足,脑袋伸过来。”
  许知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乖乖把脑袋递了过去。
  傅书珩屈指弹了她一个脑瓜蹦。
  许知颜捂着额头,含冤瞪着他,“你干嘛打我!”
  “扯平了。”傅书珩勾着唇角,浅笑说:“不要你钱。”
  许知颜满脸写满疑惑,难以置信,她又把脑袋递了过去,“要不你再弹几下?不然有点吃亏。”
  苏潼带了早餐给傅书珩,特意选择了清淡的蔬菜粥,利于伤口恢复。
  一进病房就听见屋内两人的说笑声,她把雨伞撑在门口,把吃的开盒拿给傅书珩。
  许知颜撑着脖子,“怎么就一份,我的呢?”
  “你和我回去吃,医生说你没事了。”苏潼说。
  傅书珩道谢,“你们赶紧回去吧,没事别在医院呆着。”
  苏潼说:“那我下午再来看你。”
  苏潼搀着许知颜往外走,步履如龟速,她在手机上提前约了出租车,雨还没停,司机堵在一公里外的地方,还得五分钟才能到。
  二人坐在医院大厅稍等,苏潼看着定位图方便了解司机位置,许知颜扣着自己的手,脸颊慢慢变红,带着灼热感。
  她似是自说自话,有些难为情地小声轻喃道:“潼潼,我好像……有点喜欢傅书珩。”
 
 
第十九章 (双更合一)
  ◎不会是他吧◎
  许知颜声音很低, 苏潼的注意力全在手机地图上,没听全她具体说了什么,隐约听见“喜欢”二字。
  苏潼没抬头, 处理着工作群里的消息,问:“喜欢什么?”
  苏潼一问, 让许知颜短暂心猿意马驶向远方的思绪乍然回归,她开玩笑说:“喜欢你啊。”
  苏潼侧目而视, 眯着眼睛不屑道:“你昨天脑子摔坏了吧, 大早上神神叨叨的。”
  许知颜憨笑,想起一事说与苏潼听,寻求她的意见,“我觉得傅书珩可能知道我的身份了, 那天在片场我看见他电脑上标书一类的东西竟然有我家公司的图标。”
  “你什么身份?特务吗?”司机到了医院门口, 苏潼拉许知颜起身, 玩笑说:“我觉得你想多了,你家公司天天上财经新闻, 浏览到相关网页的时候,偶然看见也不奇怪吧。”
  许知颜被苏潼说服, 心中疑虑彻底打消,说到底在她心里傅书珩和应许集团是两个毫不相关的利益体, 扯不上什么关系。
  许知时昨天刚开好房间就接到秘书的电话,公司一重要项目资金出现了问题, 他不得不被迫赶回申城,安全起见, 他叫了个代驾。
  走之前, 他嘱咐苏潼这件事情的始末一定要调查清楚, 否则许知颜以后的路也难走, 有问题和他联系,缺钱更是好解决。
  苏潼直接把电话挂了。
  废话文学联合创始人之一——许知时。
  不用他说,苏潼也绝不会放过那些个小人。
  苏潼本想让许知颜去自己那里呆着,方便照顾她,结果派出所那边打来电话,让苏潼过去了解情况,剧组那边还有事情处理,许知颜也坚持回家,苏潼妥协,把人送回花语街匆匆赶去派出所。
  今早睡醒,许知颜就感觉自己脖子有些落枕,这会儿躺在床上,酸胀感从后颈传至左侧面颊,稍微一动,就如上了断头台,她只好维持同一个姿势,眼睛直直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
  记得上高中的时候,许知颜暗恋一位高三学长,少女时期的爱慕,学习好、长得帅、篮球打得棒,足以撩动青春期那颗躁动的心,偏那位学长三项都占。
  KK总是怂恿许知颜去表白,可她一遇到感情问题,怂包本性尽显,连连摇头说不,偷偷写了好多情书也只敢放在抽屉里自己欣赏,每晚都伴着想象学长收到情书时的样子欣然入睡。
  说不定梦里的情境更加美好。
  可一觉醒来发现一切都是幻境的那种空虚感让人倦怠不堪,久而久之,许知颜也不纠结、不喜欢他了。
  那年学长高考结束,许知颜去高三楼那边帮老师送材料,恰巧迎面撞上来领毕业证和录取通知书的学长,被他跨步挡住了去路。
  才得知,原来他也喜欢她。
  学长性格不似显露出的那般豪放,与许知颜说话时多了些腼腆和不自在,问她:“你明年高考想去哪里?”
  许知颜彼时已经过了最初那阵新鲜感,轻松答说:“还没想好,考上哪里就去哪里吧。”
  学长提议说:“你要不要来B市?我等你。”
  许知颜柳眉轻弯,笑意跃然于面,“好啊。”
  后来,她没去B市,也没再见过那位学长。
  一段无疾而终的双向暗恋。
  上了大学以后,许知颜认识了那位手段了得,差点渣她的摄影协会主席,得亏苏潼火眼金睛,及时止损。她当时也没觉得遗憾或者过分生气,最多心里有两分不甘而已。
  对傅书珩的感觉,好似与前两段不尽相同,是一种溢于言表又急于掩饰的矛盾。
  她信任他,就像信任苏潼一样。
  哪怕二人争执不下,毒舌相向,赶他走的时候还是会有不舍和后怕她。
  深夜遇险、酒吧风波、剧组疑云,他都在,并且不遗余力、不顾安危地护着她。
  许知颜已经习惯了他的保护,也不想去考虑他不在会有哪些问题。
  是喜欢吗?她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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