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皓轩陪笑,“张兄真爱说笑,小弟并非此意。”转眼看向身边的大师傅,“料子张兄自然是不会看错,那就是……”
大师傅吓得跪地,“公子明鉴,我在瑞玉轩干了三十年,从未出过错,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啊……”
大师傅未嚎完,刘皓轩就蹲下身,“大师傅这是做何,你也说了,你在我手底下三十年,即便是做了这样的事,我也不会把你怎么着。”捏着他的胳膊,把人扶起来,一字一顿道:“你家里清苦,也是情有可原嘛。”
三言两语,便是定了他的罪。
大师傅流下两行清泪。一家老小被捏在东家手心,今日若他说半个不字,明日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落得家破人亡的境地。
若他应下此事,这一行以后是混不下去了,可也能保住命不是,留得青山在,万事终有命。
大师傅抹了把泪,“是我,是我鬼迷心窍,换了玉料,以假换真。”大师傅瘫跪在地,“二公子,求二公子给小人一条活路,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求二公子放过我”
刘皓轩心痛道:“我刘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为何要置我于不义之地啊。你为我刘家付出这么多年,我怎么处罚你我都于心不忍啊。”
“小的任凭二公子处罚,只求二公子放过我的妻儿老小,他们是无辜的。”
刘皓轩还想说什么,被张玉丰打断,他实在是不想听他们二人在这拉锯一般你来我往,张玉丰拍手叫好,把百姓的注意力都拉到正事上。“二公子快刀斩麻,鄙人佩服!”
刘皓轩早咬牙切齿,“张兄可满意了?”
张玉丰犯难,“二公子如此行事,可是让我犯难了。”
刘皓轩知道此事不会就此了结,愤愤道:“那张兄,是想如何?”
“好说好说。”张玉丰笑道,十分善解人意地说:“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刘氏在福州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我纠缠不休,倒显得我胡搅蛮缠了,若我就此罢休,兄弟我这心中也不好受啊。”
“张兄想要如何,我自当尽力。”刘皓轩说得诚心诚意。
“这块玉料,花了我一千两,加工雕刻,掌柜的收了我五百两,一千五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刘皓轩松了口气,只要钱能解决,就都不是问题。抬手招人,“来人……”
“哎二公子,莫急。”张玉丰笑道:“当日你们家掌柜的,可是承许我,若有一分掺假,便百倍赔偿。”他还没有动静,身边人就呈了契书。
刘皓轩脱口而出,“百倍!”那可是一百万两!
张玉丰好似拿准了他的反应,“二公子若不想赔也可,那我这手底下的人想干些什么,我可管不住了啊。”
刘皓轩拿着契书看了又看,他认得掌柜的印章和手印,正因如此,才痛心疾首。
“刘皓轩同意了?”
竹青正绘声绘色地表演,被苏初安打断。
竹青摇头:“啊?没有。他说三天之后一定给个答案。”
“玉丰允了?”
“当然没有!”竹青道,“玉丰说明日一早,要么他收钱,要么让刘氏,挣不到一分钱。”
苏初安失笑,“口气不小。”
竹青眨眼,“气势要足。”
“刘皓轩定饶不了他,让他们把尾巴藏好。”
“公子放心。”
苏初安点头,玉丰行事谨慎,不必过多担忧。“一会儿我写封信,你送到春和楼,他们知道给谁。”
“是。”
刘荣轩陪着刘光亮去了东郊庭院,府里就刘皓轩一个管事儿的,刘皓轩回府发泄完了之后,招来死士,“把福州城给我翻过来,也要找到张玉丰,今天晚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哦?他要动了?”苏初安派去监视刘府的人给了信,说刘皓轩手底下的人悄悄出府了。
“有两人跟着领头的,饶了两条街后,跟丢了。”来汇报的人很是懊恼。
“看来是不一般的人了。”苏初安料到他会让死士出手,这不就正给了王允先机会吗。
“山岚。”
“在。”
“东郊可有动静?”刘荣轩去东郊,并没有故意隐藏行踪,像是料定旁人不会知道实情一般。
他本想效仿宋云渊在东郊庭院里掺沙子换血,奈何他根基太浅,根本无法插入自己的眼线。宋云渊的人身份重要,不到最后关键时刻,不可能会显露出来。他们对东郊就是盲人摸象,全靠猜测。现在手上掌握的信息,全靠王坚。但是王坚从不肯透露他的人所在,有意把苏初安和王允先隔离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