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追被狱吏押了上来,脱脱定睛一瞧,心里大笑,看他鼻青脸肿的鬼样子,死男宠。
云鹤追也看到了她,嘴角一弯,笑意还没来得及聚拢,就被人踢跪下了。
座上,谢珣点了点搜集到的度牒,没开口,比了个手势,狱吏们把其他人证带上来了。
脱脱扭过头,看人耷拉着脑袋战战兢兢鱼贯而入,心下更好奇,听谢珣终开口说:
“人证、物证,都在这了,云鹤追你私售度牒,而且是假度牒一事,还有什么话可说?”
云鹤追身上疼得直哆嗦,刚才那一脚,该死的狱吏踢的极重,他深吸口气:
“是我卖的不错,不过,所得钱财并不属于我,”他眼睛里那揶揄的笑意一出,谢珣就明白了,果真,云鹤追悠悠继续,“我是奉公主之命行事,至于,度牒是真是假,草民不知啊!”
难题又抛给了谢珣,中丞恼火:“云鹤追,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谢珣平静说:“公主是公主,你是你,你私售度牒是事实,承认吗?”
云鹤追目光掠着他,暗自一笑:“承认,是我。”
谢珣挥手让那些证人下去了。
坐中御史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记款辞的刀笔吏一时也停了笔。
谢珣颔首:“你在慈恩寺里,欲奸污良家女子,承认吗?”
云鹤追一瞥脱脱,哂笑道:“谢台主是说谁?”
脱脱剜他,袅袅上前:“台主,这人是要奸污奴,奴奋力才挣脱开,幸亏御史台的人及时出手相救,台主方才在慈恩寺都看见了,他不光欲强奴,还想杀奴呢!”
说完,眼圈泛红,眼睫就挂了层晶亮亮的泪。
人柳枝一样软跪在地上,娇娇哀求,“请台主一定要给奴做主。”
“你们一唱一和的,还问我干什么?”云鹤追两手一张,“别费功夫了,早听说御史台私刑百花齐放,准备用刑呢,就随意,不打算用刑呢就闭嘴,我听得头疼。”
谢珣眼中阴狠杀意一闪,微笑道:“云鹤追,谁给你的胆子不敬相公?”
他冲侍御史打了个眼神,“本朝不敬相公者,按律如何?”
“杖二十。”
两个吏卒把云鹤追一架,长凳摆好,大庭广众下扯掉了云鹤追的裤子,脱脱迅速飞一眼:
咦?他屁股好翘呢。
忽的,一桶冷水先把人浇透,两个大汉抡起带刺棍棒对准云鹤追腰椎捶了下去。
一阵剧痛袭来,卡啦闷响,云鹤追腰椎折断,昏死过去。
外头有了骚动,谁这个时辰还能出得了坊门,寻到御史台?谢珣心知肚明,看来人回禀急吼吼的,他动都不动:
“请公主回去。”
“公主带了好些人马,台主,您再不出去我怕公主要攻进来了。”
谢珣杀气稍敛,像是想掩饰什么,平淡道:“她敢。”话说完,却起身打算往外走。
脱脱最善察言观色,十分敏锐,他眸中中的细微变化,尽在眼底,她在谢珣同自己擦肩而过时,轻声说:
“你就是爱她。”
她眼睛里闪动着嘲笑,“公主为自己的男宠来,不是为你。”
第25章 、两相处(5)
谢珣深深看过来一眼, 脱脱不避,泰然自若的。
御史台前躁动,惹的几家邻居宗正寺、秘书监、鸿胪寺当值的人都探着脑袋瞧, 满心雀跃:有御史台的八卦!
谢台主都不累的吗?
御史台向来与其他官署不同,本朝制度,早视事午散衙, 晌午会食一结束,各回各家,只有留值的人还在署衙。
而御史台, 每天全员都像是在留值。
也难怪是个玉笋班了,从长官御史大夫到最底层的杂役, 无他, 清一色年轻力壮活好的汉子。年纪大一点, 都扛不住御史台高强度公务的蹂、躏。
只要谢台主一声令下,半夜去抓人, 常事也。
火把嗤嗤,公主的卫队神气活现地分列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