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压轴节目，天选之子！”
“咦，前面的不对吧，是不是还有节目没表演？”
在游雪儿光芒万丈的演出后，大家下意识觉得是时候完美收尾，发表点获奖感言什么的。
连台上拿着手卡cue流程的李落尘也有几分恍惚，张嘴就要宣布表演结束。
“今天的表演到此……”
“还有一组吧。”一直沉默的顾衍突然开口。
“哦，对对对，我看大家都还沉浸在刚刚的歌声里，所以和大家开个小小的玩笑，让我们有请第30组学员。”
李落尘挽尊了一波后，利落地邀请了左雨她们上台。
不过他望过来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同情，毕竟游雪儿珠玉在前，观众会不自觉地变得挑剔。
在他想来，这三人组估计只会沦为既没实力，也没运气的炮灰。
第五章 白蛇传2.0
三人换上服装后登台，王幽幽和常颖分别穿上白色和青色的仕女装，左雨则是一身书生装扮，腰间配着一柄古朴的长剑。
“哇，三个漂亮小姐姐，本颜狗一本满足。”
“咦，这个节目还藏着这么好看的三个小姐姐呢，是之前没给镜头吗，导演出来受死！”
“她们这么站着我就能再tian，不，再看上一个小时。”
“前面的，你暴露了，不过光好看有啥用，就是三个花瓶，我们选的可是女团。”
“花瓶？！看到书生小姐姐的大宝剑了吗，你这样的杠精和键盘侠来一个砍一个。”
在弹幕的疯狂讨论中，左雨直接宣布表演开始。
“这是一个类似舞台剧的表演，我们叫它《情》。”
简陋的幕布掀开，一身青衣的常颖立在台上，死死地盯着手中猩红喜帖。
片刻后，她嘴角勾起，露出一个让人背脊发凉的微笑，一掌狠狠拍在自己胸口。
背景音乐响起脚步声，她迅速收起喜帖，以一个优美而利落的舞蹈动作睡倒在地，紧闭双眸。
“好漂亮的转身卧鱼，这个选手的中国舞底子不错。”台下的舞蹈导师不禁低声称赞。
台上却轮到王幽幽上场，她跑上前，蹲下身子，扶起常颖。
“青儿，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坚持住，我这就用法器为你招魂。”
她将胸前的玉佩挂在常颖脖子上，面沉如水，嘴里念念有词，一对玉手旋转舞动，若天女捧花。
“这是结合了中国舞的腕花和街舞的手指舞。”舞蹈导师继续做着称职的解说。
随着她的舞蹈，哀伤的背景音乐突然转为诡异而空灵的风格。
昏倒在地的常颖双眼蓦地睁开，却面无表情，宛若一具毫无生命的傀儡。
她僵硬的四肢开始随着王幽幽的动作不自然地行动，就好像成了王幽幽手中的提线木偶一般。
这下不止舞蹈导师，几个舞台经验丰富的导师都兴奋了起来。
常颖平静却惊悚的表情搭配她和王幽幽默契十足的配合，让这本就带着几分妖异美感的木偶舞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却不愿眨眼，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背景音乐越来越急促，王幽幽舞蹈的动作却越来越大，到最后转身欲逃。
被她控制的常颖也随之舞动四肢，就好像有无形的丝线在牵引着她。
最后她竟是一个无声无息的鲤鱼打挺站起身，死死地贴到王幽幽身后。
王幽幽无辜地回过头，四处张望，常颖也随之缓缓挪动身体，却始终躲在对方视野之外，就好像对方的影子一般。
音乐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缱绻的呼吸和低语，像是在场中每一个人耳边呢喃。
“姐姐，没了法器，你便再斗不过我，这辈子，都别想再离开我了。”
常颖的双手缓缓从身后环抱住王幽幽，下巴轻轻搭在对方肩上，僵硬的五官挤出令人心疼的温柔笑意。
幕布后的左雨长出了一口气，这个笑容她教了常颖十几遍，最后靠着引导对方想象在观看她最欣赏的舞者跳舞才勉强合格。
接下来，就轮到自己上场了。
幕布暂时落下，在场之人全觉得意犹未尽，弹幕更是水漫金山，比之前游雪儿的舞台还要疯狂。
“说花瓶的那个出来挨打。”
“又害怕，又移不开眼睛，绝绝子！”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病娇青蛇X冷颜白蛇，这对CP我可以。”
“大局已定！等等，还有一个小姐姐呢？”
幕布再度拉开。
王幽幽被反捆住双手，仍旧试着不停逃跑，而常颖则用漂亮的舞蹈动作数次拦住她。
“我们姐妹百年的感情还比不上那人送你的一把雨伞吗？”
“青儿，你的修行还不够，参不透人类的感情。”王幽幽叹了口气，望向常颖的眸光复杂难明。
常颖容色凛冽，冷冷道：“你可以教我，我们有的是时间。”
“妖怪，还我娘子。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却是书生装扮的左雨仗剑冲上台来。
眉目冷厉的常颖瞥见王幽幽面露笑容，不禁容色转冷，长袖一挥，王幽幽立刻呆坐在地，双眸无神。
左雨胸前挂着一朵新郎才会佩戴的红花，目光扫过王幽幽，眸中痴情无限。
常颖却像被激怒了一般，扑向左雨。
“区区凡人，就算借到了法海秃驴的法宝又如何!”
左雨剑出如龙，常颖却用一个曼妙的舞姿闪过。
左雨不依不饶，宝剑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紧紧咬住常颖的步伐。
她做梦都没想过，大学图轻松选修的太极剑还有再用到的时候，那可是她唯一考了满分的选修课。
她的剑法花架子十足却足以唬人，常颖更按照古典舞的路子给二人的这段比试套了招，打起来衣襟飞舞，矫若惊龙，直令人心旌神摇。
左雨的身量颇高，眉眼清冷，搭配风姿雅致的书生装和曼妙的剑法，有种安能辨我是雄雌的难言魅力。
在场的不少练习生看得如痴如醉，甚至忍不住拿她去和李落尘顾衍的男色一比高下。
察觉到此的李落尘暗自苦笑，一天之内突然冒出两位颜值魅力并肩他的存在，让他这靠脸吃饭的流量小生情何以堪。
场上的舞台也转眼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左雨似是终究技高一筹，宝剑拨开常颖的手臂，直刺她的咽喉。
端坐着的王幽幽突然眼神清明，见状蓦地扑上前去，狠狠地推开剑尖下的常颖。
“娘子？”
“你走吧。你我终是有缘无分。”
剑锋停在王幽幽的喉头，左雨眼中闪过百味神色，渐渐化作嘴角的一丝苦涩，松手任神剑落地，落寞而去。
“对不起。”瞧见他背影远去，王幽幽倏地委顿在地，掩住嘴咳嗽不止。
常颖挣扎着爬过来，将她抱在怀中，冷厉的眉眼全是无助的惶然：
“姐姐！你怎么傻到用性命冲破我的法术！”
王幽幽抬起手，想要最后帮她揉开眉心的纹路，柔荑却最终半路垂下，双眸缓缓阖上。
“其实我……。”
伴随着王幽幽最后一句戛然而止的台词，幕布再度落下。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隐隐的低泣，多愁善感的女导师路盈盈甚至哭到妆都花了也不管，犹自盯着幕布，期待着最后的反转。
“结束了？！全be了！编剧在哪儿，我要给你寄刀片！”
“我的眼泪不值钱。be美学太棒了。”
“这几个神仙小姐姐之前怎么没发现，我要去投、票，现在，马上！”
“前面的带我一个，是王幽幽，常颖和左雨吧，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她们的铁血数据粉（专注人气，点赞，转发等数据的粉丝）了。”
“我不仅要投、票，还要给那个书生小姐姐生猴子！”
“生猴子+1”
“请各位生猴子的小姐姐排好队，前排出售瓜子和矿泉水。”
“……”
“三人的表演都很棒，常颖你的古典舞底子很扎实。”舞蹈导师啧啧称叹。
“但我觉得最棒是剧情的设计，是谁负责的？”演员出身的路盈盈哭得双眼红红肿肿，莫名可爱。
王幽幽和常颖齐齐望向左雨，冲她竖起大拇指。
左雨却是连连摆手：
“我只是提供了一个大概的故事和想法，是幽幽自己设计了整个复杂的编舞，然后常颖没日没夜地带着我们抠动作才能有这个舞台，这么出色的小姐姐值得被更多人看到。”
卖力安利完队友，左雨憨厚一笑。
开玩笑，她头上本就挂着一把霸凌他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再被有心之人安排一个抢功劳吃相难看的恶名，那才是真的雪上加霜。
再说出道位又不是只有一个，抱团取暖，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它不香吗？
“被女团选秀耽误的好编剧”。
“哇，小姐姐人美心更善，粉了！”。
“三个小姐姐感情真好，磕死我了”。
“左雨吹彩虹屁的样子像极了我在安利爱豆，绝了！”
果不其然，看惯了勾心斗角的观众们也被这一波团结友爱的反向举动秀了一脸，狂刷起了弹幕。
初来乍到的顾衍导师却突然接过话。
“三位都是可造之材，若是违约金不太高，我倒是很想替我们公司挖挖人。”
他淡淡一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称赞道，修长的眸子却闪动着审视的光芒。
第六章 危险的合同
左雨总觉得他意有所指，只好故作不知地鞠躬感谢，躲过他利刃般的眸光。
等到好不容易熬完李落尘的无趣总结，三人迫不及待地跑回寝室。
左雨第一时间从枕头下掏出手机，查看起粉丝讨论和投票。
节目组所谓没收学员手机的规定一直都是雷声大雨点下，没什么人遵守。
三人的票数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扶摇直上，眼瞅着就要逃离下位圈，不用再担心节目第一轮的淘汰。
各大论坛和平台也是讨论得如火如荼，几乎抢走了这次直播的所有风头。
王幽幽二人的公司也特意打电话过来表扬了一番，还识趣地表示希望协商重签一份新合同。
二人心头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瞬间化身两条咸鱼，毫无仪态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再动。
左雨和她们一样奋战了数个日夜，此刻也是倒头就睡。
她们睡得安稳，某些心怀鬼胎者却忙活了一整夜。
等左雨睁开双眼已是翌日清晨，她记起来，今天下午就会开始录制淘汰环节和下次公演的分组。
心中忐忑的她草草地洗漱完毕，正准备和两位室友去食堂吃饭
“咚咚咚。”门外却忽然传来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怎么是你？”打开大门的左雨一脸诧异。
门外的男子西装笔挺，一副精英人士的派头，只可惜惺忪的睡眼出卖了他的人设。
他正是新晋导师顾衍，资深经纪人，原著里只描写过寥寥数笔的神秘人物。
“哦，我不是说过吗？我想和你们三位谈谈签约的事情。”
他的语气亲切而职业，可听在左雨的耳朵里，却总忍不住联想到三只小猪童话里，那个挨个家访的大灰狼叔叔。
“不请我进去吗？若是被其他练习生看到总不太好。”他露出一个愈加无害的笑容。
“是顾导师有事找我们。”左雨冲着屋内喊了一声，确定二人都收拾完毕后，才把顾衍放进了房间。
“两位选手好，我这次来，是想问问几位有没有跳槽的想法？”
顾衍修长的手掌上不知何时多出三份合同。
“恕我直言，三位的原公司无论实力和口碑都算不上顶尖，不如考虑下加盟我们天穹娱乐，解约事宜我们会全权负责。这是初始合同，若是有什么特殊要求，也可以协商加进去。”
他的语气诚恳而郑重，虽是单刀直入的挑明来意，却没有半分居高临下的骄横。
三人不知不觉地接过合同，互相对视了几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着急，可以先看看合同。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联系我。”他递过来三张精致的名片。
“不过最好尽快做决定，公司帮你们运作出道位也需要时间。我不适合在这儿待太久，就先告辞了。”
他不动声色地抛下一个诱饵后，利落地转身走人，甚至没留给左雨任何发问的空隙。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王幽幽两人才回过神来，刚刚发生的一切仿若一场荒谬的幻梦。
若不是手上真真切切地握着合同，她们绝不敢相信世上竟真有如此天降馅饼的美事。
“常常，你掐我一下。让我看看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王幽幽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素来冷静自持的常颖却也在攥着合同发愣，没有搭理她。
“这个天穹娱乐很厉害？”只有左雨还在状况外。
就算是男主的公司，看做派确实财大气粗，也犯不着反应这么大吧。
“这可是天穹啊，十年内就做到行业顶端，跻身八大娱乐公司的业界神话。新晋影帝加顶流小生邬泽就是他们公司培养出来的招牌艺人。”
王幽幽兴奋得小脸通红，一个劲地给左雨科普。
“邬泽可是幽幽的偶像，影视歌三栖的全能艺人，还拿过国际街舞大赛的最佳编舞。”常颖补充道。
左雨嘴角微微抽搐，这个男主的外挂是不是开得太嚣张了点，年纪轻轻就拿了影帝，居然连街舞比赛也没少霍霍。
“我们家邬泽虽然才华横溢，但也是签约了天穹才慢慢好起来的。之前虽然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艺人，却从没有放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