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低下头,将眼镜往下拉了拉,“雁荷老师,你笑什么呢,我的期末总结说的很好笑吗?”
年与归的笑声戛然而止,立刻恢复了她平日温和素雅的样子。
并且不动声色的拍起了马屁,“是我失礼了,校长的总结发言当然十分的有趣,不然怎么能带领我们教出更多的祖国栋梁呢。”
校长瞬间就舒坦了。
期末考试的成绩没到一周就已经出了。
正如年与归一开始所想的那样,这次的旬晔不仅第一名的位置没拿到,他甚至掉出了前三。
堪堪在第九名挂着。
这次的第一名,是每天都在埋头学习的,俞文君。
俞文君的短板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有显著的成绩提高,加上她心态一直特别稳,考试一向发挥的很好,一下子从第八名窜到了第一名,而班级中的其他人,成绩也平均提高了将近二十五分。
二十五分看起来不高,但要是能一直这样进步到高考!
年与归觉得要是雁荷知道了,肯定要开心的蹦起来。
在家里上传最后一个学生的成绩中后,她扬天长笑三声。
小随便尾巴,啪一下捂住了她的嘴巴,“小点声,这里隔音不好,省的别人以为你生病了。”
年与归一把拽住小随便的尾巴撸了撸,小狐狸瞬间没了脾气。
她撸了会狐狸,又笑眯眯的换了身衣裳,开始化妆。
边化妆边问,“小随便,原剧情里面是不是说过,旬晔为了俞文君戒掉了大部分的社交活动,尤其是他喜欢去酒吧?”
小随便点了点头说是,“你要去酒吧堵他?你穿成这样?”
女人换了身黑色的低胸紧身包臀裙,胸前的柔软呼之欲出,蜜桃臀勾人心魄。
红唇烈焰,长发披肩。
年与归看了眼镜子里化成烟熏妆,可能亲妈都忍不住出来的自己,一个妖娆转身,手搭在门边上,“小随便,我美吗?”
“你要这么穿出去,我不同意。”
“嘶,你怎么比我爹还管着我?”
“你爹管你吗?你爹脑子里都是你娘。”
年与归:“......”
话是这么说,说出来真的有被打击到好吗?
她哼了一声,“我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懂不懂,就那几张果照,就算我发出去了,旬家也会对外说是仇家找人怕图,总不是长久之计,我只是拿来膈应旬晔和荀天垒的。”
小随便深吸一口气,“那你也不能穿成这样,原主是个老师,她不会穿成这样去夜店,你崩人设了。”
“......好像是有点道理。”
虽然在原主的性格上可以变得开朗些或者更内敛些,但人的性格有细微的变化是很正常的。
有的人,心情好起来就是小太阳,可以花一万块钱,就为了买一个自己喜欢的手办。
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块钱丢了都能在街头哭成傻逼。
但是原主的性格再怎么变,也没办法变成另外一个人。
好比现在这样,穿着红裙,涂着夸张的眼影和大红色的口红。
年与归觉得很操蛋,就在她想着第二个方法该怎么实行的时候,小随便的声音很是生硬,“我可以去。”
“恩?”
年与归猛地看向小随便,“你确定?”
小随便说,“我确定。”
能为你做点什么总是好的。
但年与归拒绝了,她笑嘻嘻的把小随便搂在怀中,然后使劲撸了撸柔软的毛,“不用你去啦,你那语气都快膈应死了,我本来就有两个计划,这个计划不行,那就第二个呗。”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是年与归这么些年一直信奉的真理。
-
夜色遮掩云中月。
酒吧门前人来人往。
胆怯的女生跟着自己的好友,第一次踏进酒吧里想要宣泄。
其实年与归对酒吧和夜店并不歧视,人放纵的方式有很多种,去什么地方玩并不能决定这个人真正的品性。
但如果这个人是旬晔,那当她没说。
没进夜店,年与归就打算采取最简,最粗暴的方法。
她发了条信息直接给旬晔。
依然是伪装的小号,还有他的果照。
此刻。
业店内的旬晔正在卡座上心情不爽,带着一丝忐忑,成绩出来了,他却迟迟不敢去查。
未成年是不允许进夜店的,但旬晔这张脸,B市带点灰色产业的店铺老板,就没有不知道的。
旬晔在这里有个卡座,他一向不和别的女生一起玩,有人找他加微信,他也只有一个滚字。
此刻,他盯着手机,盯着俞文君的头像。
输入框里显示‘那天和你走在一起的男生,是你亲戚?’
可是删删减减,他仍然没发出去。
本就怕俞文君对自己印象不好,他还是查查那个男生到底是谁。
加上考试,旬晔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哦不,下一刻,他就变成了一个头三个大。
手机忽然弹出一条消息。
他点进去一看,呼吸猛地像是被遏制住,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旬晔额角的青筋再次暴起。
那边的消息很简短。
[想知道我是谁?旁边小吃街进去第二个路口左转,我就在那边。]
第10章 麻辣女教师(10)
漆黑的巷子中。
月色将人影拉长。
巷子外人来人往,是充满闹市街区的烟火气息。
年与归双手揣着口袋,慢悠悠的往里走。
巷子最深处,有一群小混混一样的男人们抽着烟。
见着有人来了,目露凶光和警惕,远远的一个男人便叫住了年与归,“你谁啊,干嘛的。”
年与归抬起双手,背着光,她的脸淹没在漆黑的夜色中,什么都看不清。
一道普普通通的青年音在年与归的嘴巴里发了出来,“我想来你们这里买点糖。”
最前头的男人一愣,嘴角微微勾起。
这是碰上个瘾君子啊。
男人将手中的烟头掐灭,“想要什么糖。”
这也是黑话,意思就是问,想要那种类型的毒品。
年与归表面上稳如老狗,实则内心在和小随便激烈讨论。
“你说,我是给这小瘪犊子一样注射海洛因呢,还是给他来的更猛的。”
小随便:“我的建议你会听吗?”
年与归:“嘿嘿,不听。”
小随便:“......”受伤了。
年与归从怀中掏出一沓子的钱。
那还是荀天垒买下他那倒霉儿子的裸照的现金。
那群人还想着给现金,能抓住自己。
开玩笑,她身轻如燕能被逮到?她把钱拿走之后的半小时,那群人才发现钱被拿走了。
她没了法力也是屌的不行好吗?
拿着小瘪犊子的钱,给小瘪犊子使坏。
年与归开心的差点笑出声了,但是她还得伪装成男人。
她掏出钱,姿势像极了一个男人,带着一丝丝的害怕,还警惕的转了转脑袋,似乎在看周围。
然后开始了忽悠,“我想要海洛因,注射的,但是不是我用,我有个朋友想试试,我来给他付钱。”
“哟,你朋友想试试?是你朋友吗?不会是要害别人吧?”
说完,几个男人开始笑了起来。
巷子外的声音将他们的声音掩盖。
年与归适当的瑟缩了一下,“我...其实我是被逼的,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那是我弟弟,我弟弟走上这条不归路,他现在毒瘾犯了,肯定脾气特别的暴躁,我家里人又舍不得报警,我真的没办法了,你们看这些钱,够买一支吗?”
黑暗中,青年的声音真真是像极了走投无路的样子。
双腿发软,身体甚至还在颤抖。
没等小混混们讲话。
年与归继续声泪俱下,“你们和我差不多的年纪,你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干这一行的吧,我真的是没办法了,要是钱不够...不够我再去凑一凑。”
小随便觉得主人的戏精功力已经直逼尊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瞧瞧这模样,不知道的真以为走投无路了呢。
更离谱的是,这群小混混还跟着共情了。
“你...诶...算了,这钱其实还不够一支,就算是哥几个这次做好人好事了,谁都不容易。”
好家伙你都贩毒了你还不容易,你不容易个嘚儿呢你。
缉毒警察都没说不容易,你搁这不容易啥玩意儿。
年与归这时候还能一边演戏一边吐槽,“我演的不错吧,花最少的钱,坑旬家自己人。”
眼前的几个男人怎么可能是年与归随便找的毒贩呢。
都是她早就踩好点的。
旬家产业虽然近年来尽数洗白,但贩毒仍然是难以洗白的一个巨大的产业。
只是荀天垒没以前那么肆无忌惮。
所以会一级一级的往下,让这些小混混们,在各个人流量大的场所等着,识货的人自然会去找。
要是抓住了,也不会查到荀天垒的头上。
但这货,却是通过荀天垒的集团走出去的。
那人怜悯的眼神,让年与归很想把这人的眼珠子抠下来。
但理智克制住了她的双手,仍然是颤抖着接过了那支包装好的针和玻璃瓶。
玻璃瓶里的东西,是致命的东西。
不知道荀天垒寄予厚望的这个儿子要是染上了毒品,他会不会后悔呢。
世界上这么多的工作,非要去贩毒。
她才不管有什么苦衷,能有什么苦衷都不是犯罪的理由。
明明他可以有很多的选择,但他仍然是选择了这种最肮脏,但来钱最快的一种方式,荀天垒手中沾染过多少缉毒警察的生命?
那些警察的家庭又付出了多少。
年与归整理好思绪,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收起来,转身逃跑离开了。
她重新投入了人潮光明中,毒品被她藏在了随身空间里,这大概是她唯一还能使用的法宝了。
小随便刚想安慰两句,年与归开口就说,“我刚刚的演技绝了好吧,啧,我真牛逼。”
“......”安慰的话卡在了嘴边。
但他知道,这是年与归调节自己的一种方式。
她瞧着没个边儿,像是缺心眼似的,其实想的比谁都多,正义感比谁都强,明明是俯瞰天下的神明,却切切实实有一颗心怀天下的慈悲之心。
算了,不安慰就不安慰,反正她吃顿好的也就给忘了。
年与归在酒吧去往巷子口的路上大概等了十几分钟。
蚊子都快把她给包围了。
“我觉得这小瘪犊子肯定要叫人保护他。”
她刚和小随便说完自己的猜想,转弯处果然就看见乌泱泱的一群人。
为首的赫然就是年与归接下来的目标,旬晔。
她激动的搓着手手。
酒吧到小吃街有两条路,一条是普通的马路,但人很多车也很多。
年与归语气十分骄傲,“我说的吧,小瘪犊子他害怕,肯定走这条路。”
小随便:“主人好厉害。”
忽略小随便的敷衍,年与归更骄傲了。
现在他们所在的这条路,那是僻静无比,旁边是一处即将被拆的居民楼,这楼都快百年历史了,只剩下了那么三四户人家还没来得及搬走。
岌岌可危的楼房挡住了倾斜的半处月光,年与归就藏在漆黑的夜色中。
带上口罩。
她真的好久好久,都没打架了。
五十米。
四十米。
二十米。
五米!——
年与归猛地从漆黑的夜色中忽然出现。
她的速度极快!
手中同时将针戳进了毒品的玻璃瓶中,抽取了毒品。
那群保镖也是训练有素,瞬间就将旬晔包围在了中间,挡的严严实实的。
第11章 麻辣女教师(11)
从小看了无数话本子的年与归坚信,要打架就绝对不能说废话。
谁说的废话多,谁就输。
所以,当那群保镖想说话的时候,总是被打断。
“你他妈谁——嗷嗷嗷!”
“卧槽你找死——尼玛卧槽疼死了!!”
“你他妈——卧槽!”
年与归觉得狠人不能话多,她带着强劲的杀气,裹挟着夜晚的丝丝寒意,冲旬晔瞬间逼过去。
后者...后者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差点没让年与归又笑出声。
这么看这小瘪犊子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她看见旬晔吃瘪,她就会忍不住想笑出声。
十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躺在没有路灯的地面上哀嚎。
有人想要打电话。
年与归抬起手,手中赫然是一堆手机,而远程对讲机也早就在打斗中被她尽数破坏。
旬晔颤抖着声音,想让自己保持冷静,“你是谁,你是拍我照片的那个。”
年与归点点头,承认了,再次变换了一个声线,变成了成熟的男人的声音,“是我。”
“你想要什么,要钱吗?我很有钱,五十万,五百万五千万都行!”旬晔害怕的想要闭眼,可他又不敢闭眼。
一闭上眼睛,小时候被绑架的那一段经历就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全部重新涌入他的脑海里。
小变态还没发育完全,他虽然被荀天垒逼迫,但到底还算是被保护的不错,等他高考结束慢慢接触掌管家族企业,才是他真正变态的开始。
因为没有一个人。
能在利欲熏心,肮脏的地方清清白白的逃出来。
至少除了缉毒卧底,年与归觉得没有人可以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