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又偏过头,声音很轻,听不出慌乱,“小鱼,你有没有雁老师的联系方式?你和她说一下。”
“哦哦...我有的...有。”
少女赶紧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没看见少年在她手抽出来的瞬间,有些遗憾的眼神。
她赶紧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
手机声音是外放的。
“喂,老班,旬晔...旬晔好像在追我们。”
那边女人的声音很是慵懒,似乎在睡觉,“唔...他喜欢你,追你不是很正常嘛,别管他。”
俞文君又脸一红,“不是...老班,我现在去一个...好朋友家借住暑假,刚出校门上了车,后面就有人跟着,我感觉是旬晔,我不知道怎么办,他们追的特别紧,老班可不可以帮帮我?”
她这时候才觉得有点怕,怕得要死,十几岁的姑娘,这些电影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多么的渺小。
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刚刚还慵懒的语气忽然就变得精神了起来,“现在来惠明苑,你知道是哪哈,我就在小区门口等你,那小瘪犊子.....我是说...那旬晔还知道跟踪了,是我当老师的失职,你别怕,我是你班主任,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好...谢谢老师,麻烦老师了。”
挂断电话,年与归看着手机沉默了三秒。
然后爆发出十分狂野的笑声。
她开心的要死,这叫什么,这叫瞌睡来了都有人送枕头。
原剧情中俞文君可到死都不知道旬晔的真面目,即便是知道旬晔是黑道头头的儿子,但旬晔将自己伪装的好得不得了,让俞文君觉得这小瘪犊子是没得选。
旬晔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迫不得已的形象,直到产业全部洗白。
年与归换了身衣服,笑眯眯的就出了门,小随便被她抱在怀中,“与归,旬晔刚刚吸了毒,可能会干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不是正好嘛,就怕他遵纪守法啊。”
小随便看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很想揉揉她的面颊,“我怕你受伤。”
年与归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不会,你放心。”
一人一狐在小区门口等了二十几分钟。
和门口的保安大爷唠嗑唠了半天,大爷忽然一指,“雁老师,有车子打双闪了!”
年与归和大爷说,只要有车打双闪,那就是她要等的人。
恩,大爷都六十多了,眼神真好使。
你大爷不愧是你大爷。
一辆棕色的SUV打着双闪,迅速在小区门口停下来。
女人站在街边,穿着简单的衬衫和长裤,踩着一双人字拖,瞧着十分随意。
她招招手,完全没管后面的几辆黑色轿车。
周父有些担心,“小鱼,你确定你们老师能——”
话没说完。
一群还没来得及下车的人就看着那‘柔弱’的女人,忽然就挡在身后还没来得及停的黑色车子面前。
然后语气十分的柔和,“旬晔同学,你胆子挺大的嘛。”
众人:我靠,我看胆子大的是你吧!
第16章 麻辣女教师(16)
周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拦住了想下车的俞文君,“小鱼...等等,要是身后真是旬家那孩子,要是他真的是喜欢你,那你一出现更不好,你们那老师...你们班主任...真没事?”
俞文君想说没事,但是看着老班就那么无所畏惧,她吞了吞口水,“有...没...没事吧。”
少女依然拉开了车门,“叔叔,今晚真的谢谢你们,我现在还是要下去,你们都是因为我才被追的,老班也是因为我,我不能躲着。”
她仍然下了车,下车的瞬间,她心跳都差点停止了。
那几辆车子甚至没有要刹车的迹象。
她眼里温柔的老班更猛!竟然一动不动!
我靠!老班你躲开啊!
俞文君想冲过去来着,可是从来没碰到过这情况的少女,双腿就跟灌了铅似的。
下一刻——
紧急刹车声袭来,车子在距离年与归差不多就五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车灯很刺眼。
但年与归仍然看见了车子副驾驶的旬晔。
绕过车头,年与归敲了敲车窗。
旬晔在里头脸色黑的像锅底,看的年与归忍了又忍,憋笑的感觉谁能懂?她现在好想先笑他个一个小时的!
到底旬晔还是摇下了车窗。
开口第一句话是,“别多管闲事。”
年与归装作听不懂,“我是你老师,我怎么不能管,你这是在干嘛,你跟踪俞文君同学?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旬晔冷笑,“那你去报警啊。”
哦哟,好拽哦。
年与归笑眯眯的说,“已经报警了,估计快来了吧。”
蠢女人。
愚蠢至极。
旬晔还没看见被周瑜家车子挡住的俞文君。
他说出来的话毫无尊重的意思,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不知道的以为他要登基了。
少年眼中都是厌恶,“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让你——”
“否则让我滚出一中?还是滚出B市?不会吧不会吧,二十一世纪了,不会还有人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吧,我还说让你滚出中国呢,你滚一个我看看?”
年与归捂着嘴巴,脸上的表情很是夸张,阴阳怪气的语气让旬晔再也忍不了。
他怒了。
旬晔猛地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就要打年与归。
不远处俞文君的声音终于吼了出来,“旬晔!”
少女的声音让旬晔的拳头瞬间就停顿了。
年与归不忘认真和小随便吐槽,“哇,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让他停就停?啧啧啧。”
小随便:“.....你是故意的。”
年与归说:“是啊是啊,好烦,好想念娘亲的瓜子啊,这种近距离吃瓜的情况可遇不可求!”
......明明你是当事人,怎么整的你跟吃瓜群众似的。
夜晚的街道没什么人。
惠明苑小区很老了,几乎都是老人居住,老人睡得又早,这才八点多,除了昏暗的路灯,还有门口瞪大眼睛也在吃瓜的保安大爷,几乎没人了。
狭窄的街道也被几辆车占据。
旬晔和俞文君就隔了不到十米。
俞文君的身边,站着周瑜。
看到周瑜的瞬间,刚刚还有些慌乱的旬晔,心里头的愤怒再次窜了上来。
他像个被抛弃了的人似的,指着周瑜就问,“他是谁?!”
年与归后退了几步,靠在旁边的路灯杆上,抱着臂说,“跟你有关系吗你就问。”
旬晔又问,“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要去找别人!”
年与归‘啧’了一声,“干嘛要找你啊,你和小鱼关系很好嘛?”
俞文君一个字没说,年与归全帮她回答了。
其实小随便一直知道年与归很损,但是没想过她能这么损。
而且毫不畏惧。
她故意激怒旬晔,终于这小瘪犊子忍不住了,疯了似的回头盯着年与归,双眸猩红像是得了红眼病似的。
他一字一句说,“雁老师,我说了,你别多管闲事。”
年与归眨巴了一下眼睛,“我不,我就要管,你这次成绩可下降了不少,人小鱼可是全校第一,你这都掉到第九了你不行啊,你爸知道了吗?诶,你爸可关心你的成绩了,你说你这样整天不想着学习,你在想啥呢,大晚上的,还整这一出,是老师教导无方,等会警察来了,我陪你一起去哈。”
瞧瞧她多么关心学生啊!都暑假了,还这么在乎学生的成绩。
啊,她都被自己感动了。
小随便:“......”这心理戏是没完了。
在说到父亲的时候,旬晔的表情明显是慌张了很多。
他眼神闪躲了两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旬晔的样子像个特不正常的疯子。
俞文君人都傻了,她其实对旬晔有过好感。
青春期的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班级上有个长得巨帅,成绩巨好,性格有点高冷,唯独对自己不太一样的少年,她能不心动吗?
她心动过。
但仅仅只是心动过,学习才是最主要的,俞文君心里明白。
她也不是没想过,要是高考结束考得好,她一定会说出这份喜欢。
可是现在知道了自己曾经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俞文君一点都没有开心。
她很害怕。
因为旬晔是个彻底的疯子。
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那种强烈的控制欲,十米开外她都觉得要窒息了,两人分明没有确定关系,甚至话都没说到几句。
要不是找到了老班,今晚会怎么样,俞文君想到就浑身颤抖。
周瑜眼中闪过心疼,轻轻揽过了她的肩膀,“别怕,我和我爸妈,还有雁老师都在,别怕。”
这动作落到旬晔的眼中就更让他发怒了。
但身后五辆车,车内不是没有旬家的人,可年与归明白,这是法治社会,旬晔胡来,车子里面给旬家办事的人可不会胡来。
他们能帮旬晔吓唬别人。
但这里有摄像头,他们肯定不可能就这么搞绑架这种玛丽苏剧情里面的戏码。
甚至,最前面那辆车的司机探出头,小声劝,“小少爷,我们走吧,要是事情闹大了,老板来了,你要被逮回去了。”
旬晔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心上,“他妈的,要回去你回去!老子不回去!”
这时。
年与归眼珠子一亮,“哎呀,你怎么知道你们老板要来了?”
她笑的格外的开心,“旬晔,你爸马上要来了哦,我们等会讨论一下你成绩下降的事情。”
好让我看看你爹怎么教训你这个小瘪犊子的。
哎呀,好开心~
第17章 麻辣女教师(17)
“你他妈少唬我,雁荷,别给你脸不要脸,你别以为我不打女人!”他控制着自己,看着周瑜和俞文君姿态亲昵,心里像是在滴血。
他心中温柔的姑娘,怎么可以站在别人的身边!
年与归耸耸肩,“那你就在这耗着吧。”
她冲周瑜抬了抬下巴,“帅哥,你带小鱼和你爸妈先去我家,小鱼知道我家在哪,我没锁门。”
“不许走!”旬晔猛地要冲过去,想拉住俞文君,吓得小姑娘浑身一抖,然后周瑜就顺势搂得更紧了。
年与归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
黑夜中,石子迅速被踢到旬晔的膝盖。
‘噗通——’他跪下了,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疼,他双手下意识的撑着地面,手掌又瞬间蹭破了皮。
长相阴柔俊美的少年,此刻狼狈的像条狗。
年与归却只想笑,因为原主曾经也是漂亮的姑娘,就因为这小瘪犊子,跪在地上求饶,被他叫做母狗。
现在她只想呸一声,觉得叫他公狗都是侮辱了狗。
保安大爷养的小土狗比他可爱多了,她觉得自己不能侮辱狗。
年与归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假模假样的哎哟了一声,“何必行此大礼啊,旬晔同学,你爸还没来呢。”
车上终于下来个男人。
人高马大的,一看就是个保镖,长得很凶。
周瑜带着俞文君和自己的父母,快步走进了小区。
他能看出来,雁老师是完全在耍旬晔,她笑眯眯的,有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自己和自己的父母帮不上忙,还不如赶紧走省的添乱。
眼见着俞文君被带走,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旬晔阴郁的神情忽然就被击碎,他手脚并用爬起来。
一边踉跄一边说,“文君!!”
哦天哪,年与归饶有兴趣地和小随便说,“他是不是以为他是尔康?哦,紫薇!”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小随便终于搭话了,“他不配。”
“噗,我觉得你说得对。”年与归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做出一副关心学生的好老师表情,“哎呀,你是旬晔同学的长辈吗?你这样不行的呀,等会他爸来了,咱们一起讨论一下。”
旬晔还是觉得年与归是在骗人。
他爸还在欧洲谈生意,怎么可能回来。
那下属一言不发,拽着旬晔就要走。
该吓唬的也吓唬了,可是这女人明显就不怕吓唬啊!
忽的,年与归听见车子发动机的声响。
她笑的更灿烂了。
“你爸来了。”
她指了指转角。
旬晔还在那边嘴硬,“雁荷,我他妈记住你了,别以为你是老师我就怕你,今晚的事情你到底要付出代价的。”
年与归扣了扣耳朵,“嗯嗯嗯好好好。”
你能活的过今晚再说。
这里道路狭窄,荀天垒的车进不来。
他下了车,气的想杀人。
是真的想杀人,他也不是没失手杀过人,但都是道上的火拼,警察自然找不上来,自从产业搬到明面上,他就不自己染人命了。
荀天垒在心里说,也许不是自己儿子。
也许是雁老师搞错了。
可转弯后。
远远的他就看见了少年站在路灯下。
口中还说着对老师不尊重的脏话,那模样活脱脱的像个社会上的小混混。
气血翻涌,荀天垒怒火中烧。
“旬晔!!你他妈的在干嘛?!”
旬晔浑身一震,猛地转过头,和他老子四目相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