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与归:“噗嗤。”
不好意思,她实在是没忍住。
旬晔刚刚还极有气势,张口闭口都是脏话,现在浑身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茫然无措,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慌张。
他是真的慌。
慌得都没来得及问,他妈的说好的是报警呢?为什么是他爸?!
他爸不是在欧洲吗?!
眼见着荀天垒越来越近,旬晔猛地转身进了车子里,油门一踩,车子就横冲直撞的冲了出去,还差点把没来得及上车的保镖给撞倒。
保镖慌张的躲开,和年与归面面相觑。
年与归拍了拍他,“打工人,不容易。”
保镖:“......”
荀天垒没着急去追他那个完犊子的儿子。
他气的太阳穴疼,觉得自己脑梗都要犯了,但仍然不忘记维持自己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形象。
这是年与归第一次看见荀天垒,在原主的印象里,她也没见过这个男人。
和年与归想象的不太一样,这人并不像警匪片里那种,长相凶神恶煞,像个罗刹似的。
即便是他脸上有刀疤,被那副眼镜挡住,瞧着却也是十分的斯文。
是的,虽然年与归觉得荀天垒实在是有辱斯文二字,但是这个词确实最适合他。
男人将自己的心情平复好,走到了年与归的面前,他伸出手,声音低沉,“雁老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年与归心里心想你丫还知道麻烦啊。
面上握住了那双手,“不麻烦不麻烦,这次他成绩下降了,也是我老师的失职。”
只一瞬间,荀天垒的眼中就闪过了暗芒,眼前女人的反应太奇怪了。
这么多辆车,在逼仄狭窄的小区门口显得十分拥堵,这么多的保镖围着,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有些害怕的,即便是她知道旬家家大业大,再加上她是老师。
但她的反应...也太淡定了。
年与归压根不怕崩人设。
荀天垒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她也就不需要在不熟悉的人面前维持人设。
加上她现在恨不得笑出声,哪里还知道什么害怕。
没当着荀天垒的面大笑就不错了。
年与归是目送荀天垒离开的。
黑色的车子浩浩荡荡的离开,年与归觉得有些可惜,“没亲眼看见小瘪犊子被抽,好可惜。”
小随便说,“我给你转播画面。”
年与归眼珠子一亮,“真的?系统不是不允许这样吗?”
小随便少见少有的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系统,我又不需要听天道的,我只听你的。”
这把年与归又感动个不行,么么哒了好几下,亲的小随便耳根子都软了。
第18章 麻辣女教师(18)
原主的家很小。
两室一厅,但那两室都小的可怜。
其中一室被年与归改造成了直播间,一进屋,大大的背景布上写着‘好好读书,做人上人’就那么摆在那。
这不是俞文君第一次来老师家。
她高二上学期也来过一次。
但是比起那时候,现在老师家好像更好看了一些,桌子上还用玻璃瓶摆上了小花儿。
其实还是很朴素,但朴素中又透露着一丝精致。
年与归回家的时候,那四个人就局促的站在客厅里,她一开门,四个人就都盯着她。
“看我干什么,随便坐。”
俞文君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蹬蹬蹬跑到她跟前,抓着年与归的手,眼泪汪汪的,“老班,你会不会有事。”
“我为什么要有事。”
“可是...可是刚刚周叔叔和学长说,旬家家大业大,还有黑道背景,我怕...怕.....”
“怕什么,法治社会,他还想越过人民政府搞绑架勒索那一套啊?”
或许是女人的语气太过轻松,少年的父亲眼中的担忧更甚了,“那个...雁老师...您是不是不知道旬家的势力..”
年与归拍了拍俞文君的头,“知道啊,但是小鱼是我学生,我是老师,您二位肯定也知道小鱼的出身,老实说,我也是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的,于公,我是老师,为人师表,我要是畏惧强权,我怎么以身作则告诉我的学生,你们要做祖国的栋梁和花朵?于私,我和小鱼出身相同,她很像以前的我,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帮她。”
其实年与归就是找个理由把自己刚刚差点崩了的人设拉回来。
虽然这话也是原主心中所想。
俞文君顿时就鼻尖一酸,眼珠就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老班...呜呜呜...我....我...”
“你什么?下次给我考个全区第一,我好拿年底的奖金!”
少女破涕为笑,“恩!”
头顶的灯光明亮,年与归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少年。
少年的目光就在俞文君的身上没离开过。
得,这是一对。
今晚这事儿发生的突然,但年与归住的地方实在是小的可怜,没地方收留他们。
大半夜的,四个人到底还是走了。
走之前,周瑜还小老头似的说:“雁老师,谢谢你,但是你真的要小心,这里已经被旬晔知道了,您最好搬家,我家这边有几处房源,到时候您可以让小鱼来联系我。”
还挺热心。
年与归只是说好,然后笑着将人送走了。
她想了想,原剧情中出现过周瑜这号人吗?
小随便说:“有,但是考上大学,表白俞文君失败,被旬晔盯上,最后出国再也没回来。”
“那为什么原主不知道?”
“因为原主那时候已经被毒品折磨的快死了。”
“......”更想弄死旬晔了。
-
黑夜中。
旬晔开着车。
无证驾驶,还不系安全带。
但他面色惨白,显然不在乎这些,脑袋一片混沌,只知道往前横冲直撞,好在大半夜的。街道上的车子并不算很多。
身后的车子还在追赶。
荀天垒不明白自己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怒吼道:“给我把他车别停了!”
司机一哆嗦,“老板...这样小少爷可能会受伤...”
“管他妈的!赶紧的!”荀天垒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他将自己的眼镜一把扯下来扔在脚边,金丝边的眼镜压住了他脸上那道疤给他带来的气势。
现在眼镜一摘下去,整个人就显得十分的可怖。
那双眼中蕴含的怒气,让司机都不敢去看后视镜。
几辆车迅速加快了油门,旬晔虽然是个小变态,但不是个老司机。
几辆车联合起来将他驾驶的车辆整个围住,‘砰!——’的一声。
旬晔的车子撞上了旁边的围栏——车停下来了。
耳边传来荀天垒的骂声。
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像魔鬼的声音。
他浑身颤抖,毒瘾犯了!
荀天垒一边骂,一边冲那辆车走过去,刺鼻的气味传来,车门却猛地被打开。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滚出车子。
像个疯子一样,失去了理智。
双眼猩红,在看见他的瞬间爬了过来,嘴中还念叨着,“给我一针,快给我来一针,快点...”
这反应旁人可能不知道。
但荀天垒见过太多这种人了。
他忽然怒从心头起,原本达到顶峰的怒气值立刻就加上了个buff ,这是毒瘾犯了。
他唯一的儿子,竟然染上了毒瘾!
荀天垒一口气没喘上来,踉跄了两步,忽然就倒在了地上。
“老板!”保镖们吓了个半死。
老板晕了,小少爷毒瘾犯了,我靠,这叫什么个事儿。
下属认命地将老板给拖进车子里,又将犯了毒瘾的小少爷绑起来。
旬晔扭得像个蛆似的,浑身难受的像针扎一样。
原主受过的那些罪,那些苦,现在全部都风水轮流转,转到了他的身上。
毒瘾犯了的感觉并不好受,要是随便是个人都能忍下来,那世界上就没那么多人去戒毒所戒毒了。
平日里阴郁帅气的少年,在毒瘾犯了的时候,活脱脱的像个乞丐。
他狼狈不堪,双手双脚都不受自己的控制,在地上蜷缩着。
这些画面被小随便传送到年与归的眼中,她开心的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
“哈哈哈哈,旬晔这瘪犊子的样子笑死我了,荀天垒会不会脑梗?哈哈哈。”
但小随便笑不出来。
他心里有点儿疼,疼的他说不出话。
年与归之前毒瘾犯了的时候,她一声不吭,现在有了个凡人做对比,他才恍然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等笑够了,年与归才抹了抹自己眼角笑的渗出来的眼泪。
然后变脸似的,表情忽然就严肃了起来。
小随便心里咯噔一下,尾巴勾了勾她的面颊,“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年与归摇了摇头,抓住了他的尾巴,“今晚过后,旬晔被注射毒品的事情,荀天垒一定会知道,就算荀天垒再不是东西,他也就这么个儿子。”
“小随便,接下来才是恶战开始......”
第19章 麻辣女教师(19)
自打旬晔半夜追俞文君道年与归的小区,被亲爹抓到之后。
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什么风声消息都没了。
安安静静的。
俞文君说,也没人跟踪她。
旬家那边什么动作都没有。
要不是小随便能检测到那边的动向,年与归都想合理怀疑旬晔是不是被他老子给弄死了。
很可惜,小随便给出的答案是,“旬晔没死,他老子也没揍他,强制戒毒了,还把你的马甲给供出来了,现在正在找呢。”
年与归正在准备教案。
她漂亮的指尖抓着钢笔,闻言顿了顿,笑的有些不屑,“找到了?”
找到?
自然是不可能的。
小随便摇了摇头,手中还抓着锅铲。
奶呼呼的小脸冷着,柔顺的长发披在脑后,还穿着个小围裙,分明身体是小女孩,但年与归总觉得他是男扮女装。
“没找到,找不到,监控被我篡改过。”其实不篡改也找不到,夜晚漆黑,根本看不清楚。
电玩城的监控也昏暗的很,年与归的伪装很成功,走路的姿势完全让人无法将她联想到一起去。
但小随便还是确保万一,改了监控。
谁成想,年与归开口道:“干嘛改,应该让他们找到我啊。”
小随便:“?”主人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降智了这是?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过惊讶,眼神太过担忧,满眼都在写着‘你没事吧’?
成功让年与归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别这么看着我,我借用了原主的身体,首要任务是什么?”
小随便想都没想就回答,“找到归墟的那些黑暗势力。”
但年与归摇了摇头,“不是,首要任务是要帮原主实现愿望,人家租房还要租金呢,我用人家的身体,我还不帮人家想着?那也太不厚道了,我可不干这事。”
她说的特别的轻松,就好像自己真的只是在交房租似的。
抽出一张纸,纸张摩擦的声音很好听,年与归在纸上写了写,纸张摊开在小随便的面前——那是一张人物关系图。
漂亮的字迹写下几个人的名字。
年与归认认真真地说,“我,也就是原主,只是个无权无势的高中老师,而且我还有个软肋,就是生我养我的孤儿院,要是旬家真有什么大动作,用院长妈妈威胁我,那我指定玩完儿,所以我不能正面硬刚。”
“旬家刚刚被评为百强企业,和当地领导你要说没什么黑暗交易,我是不信的,那我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师,我怎么去报仇呢,只有从旬晔下手,伪装自己,这是我计划的第一步。”
“现在第一步很顺利,那我伪装了,旬晔现在被强制戒毒,他除了被荀天垒打骂,等戒毒成功之后,他再重新出来,仍然是天之骄子,怎么办呢,任务仍然没办法完成,所以我需要他们做坏事,做一件,让全国人民都知道的坏事,让他们火一把,当地政府管不了的,就让中央政府管,黑暗的律法制裁不了的,我就不相信网民千千万,还管不到一个企业了?”
要是旬家偷税漏税也就罢了。
偏偏,旬家是黑道洗白,毒品交易是国家严厉打击的对象。
小随便盯着那张纸看了半晌,“国家...能管?”
年与归点点头,“能,绝对能,现在的幸福生活要是没有中央政府,原主和这些人是断然不能好好活着的,也许成为了别人的奴隶,成为了殖民地,国家那么大,人口那么多,贪污腐败官官相护,自然是存在的,但一颗老鼠屎真的就能坏一锅粥吗?就像归墟的那些坏人,他们坏,就代表我也坏吗?”
小随便摇了摇头。
“老鼠屎存在,就把老鼠屎给踢出去,大不了重新熬一锅粥,这粥仍然是好的,是香的,这口锅仍然是坚韧的,是永远保护人民的,生长在这片土地,享受国家带来的好处,就一定要相信中央政府。”
年与归满脸坚毅,“怎么样,我那段话,是不是听了特感动!”
小随便:“不敢动......”
“......哼,你一点都不可爱了。”
“中午有可乐鸡翅。”
“你最可爱了!!”
-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旬家没动作,不代表年与归也没动作。
因为没啥事了,她将每周一三五直播改成了每晚都直播,都不带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