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咳嗽一阵。
杜锦中睨她:“殿下可是嗓子眼不舒坦?奴才这儿还备了些常用的药材,这便叫人去煎药来。”
宁妍泄气,杜公公的意思是让她有话说话,别作妖,可她真的不敢说。
“那个——”她咬咬牙。
杜锦中走过来执起她的手:“殿下要问什么?”
宁妍想把爪子缩回来,杜锦中却没让她如愿。
“殿下已成了奴才最最亲密贴心的人,有话尽管畅所欲言,奴才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宁妍的脸顿时又变成了红通通的大苹果色儿,这年头公公都这么会说情话了吗?肉麻又尴尬,他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这根本就不符合《反骨》作者给他立好的人设啊!
宁妍被哽了一下,不再忸怩,内心想法当即冲口而出:“你有没有对食?”
她清清楚楚地看见杜公公的眼睛睁大了一圈,又倏地垂下眼帘躲开她的目光:“殿下为何突然问这个?”
宁妍心里一凉,逃避?难不成还真有?
她咬了咬下唇,横了心破罐子破摔道:“你都被我亲了……我昨儿个想了一夜,我堂堂公主殿下总不能吃亏,若是你真心喜欢我,我顶=定然不会亏待你……可若是、若是你也学着别的管事公公们找了体面的大宫女做对食,那便不要来拿我寻开心……”
说到最后,宁妍已是泫然欲泣,呜呜呜,她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悲伤?
杜锦中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双眼圈泛红的明眸,不禁软了口气:“殿下多虑了,奴才不过是个公公,哪里会有什么体面的大宫女看得上我?也就单单一个心善如菩萨的殿下垂怜奴才了。”
将人圈进怀里拥紧,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却露出一个极尽扭曲的笑容。
宁妍心安了,又眨眨眼:“那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突然被推离怀抱,杜公公又变了脸色,眯眸冷笑着看她:“殿下今日午膳可是吃撑了?”
宁妍嘿嘿一笑:“托督主的福,我好得很。”没有对食就好呀,妙啊。
她可不喜欢三心二意的男人,公公也不行。
“你这个风骚的臭娘们儿!一天天的勾引大人!”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叫骂,宁妍脸色一僵,立刻转头看向杜锦中。
你不是说没有女人吗?都住到你的院子里来了?
杜锦中皱眉:“殿下误会了。”
“呵!你又是什么玩意儿?还不是一样想方设法留着大人在屋里!”
又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话里尽显嘲讽之意。
宁妍沉着脸推开杜锦中,他喵的当着她的面儿睁眼说瞎话,还不止一个女人。
她又有点儿想哭了,拧着脖子不看杜公公。她们写言情的就是眼泪水多,也比普通姑娘矫情些。
督主大人的脸也黑了,咬牙扣住她纤细的腕子,半拖半抱地将人弄到书房外边,急急高喝一声;“秦臻!”
尖细的嗓音刺破梅香苑的宁静,那两道女声此时却听不见了。
宁妍却是发现另一桩事情,好像杜公公每次着急的时候,声音都跟其他公公没什么区别,一样的尖锐刺耳。莫非这才是他的本音?那平素清丽的嗓音又是从何而来?
轻微音控小公主又陷入了沉思。
就隔着一道墙,秦臻自然将督主大人口中的怒气品了个仔细。那小姑奶奶还在隔壁坐着,想来他待会儿都没什么好果子吃,于是火气蹭蹭暴涨,眨眼便忘了自己方才还为这二匹扬州瘦马因为自己争风吃醋而沾沾自喜,猛地一扬手,正欲一人赏一个耳巴子。
可那姿色艳丽的姐妹花不仅不躲避,还直直拿脸上来接巴掌:“你打呀你打呀!”
梨花带雨,眼含倔强,当真人见犹怜,秦臻这时却无论如何下不去手了。
只咬牙切齿恨恨说了句,“妇人聒噪!”
于是宁妍的耳边又响起一阵争执声。
这时她也醒悟过来,女人不是杜公公的,而是秦秉笔院里的,是她不分青红皂白误会人,尴尬与羞愤又齐齐涌上心头。
正脸红无言间,秦臻已一手捉了一名女子,慌慌张张奔进梅香苑里来同杜锦中请罪。
杜锦中满脸阴寒,却抿紧了嘴不说话,宁妍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你自己的……”宁妍斟酌了一下用词,“你自己的人自己为何不管好,青天白日的扰了旁人的清净。”最重要的事情是让她误会了杜公公,宁妍心中不由带了两分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