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几天被李东叫了过去,年后就说过他隐约要出调升职的信息在这次谈话中被确定了下来,只是现在还不好说要调到哪儿去。
叶皎皎听到这个想法后,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然后便慢慢贴到男人身边,很憧憬地问:“那你是不是可以有更多的工资啦?”
唐盼山脸一垮,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熬了好多年攒下来的钱,自从有了老婆后就开始离他而去,一时也有些难过。但所谓老婆本老婆本,看着叶皎皎被他养得白白嫩嫩的脸,又觉得值得,养媳妇嘛,就要养个胖的。
叶皎皎大惊失色,立刻捏了捏肚子上的肉,一摸是有些难过。她原来多纤细的腰肢呀,现在足足胖了两圈,一捏一个小肉波,虽然也很可爱很q弹啦,但是她掐腰身的裙子会不会穿不进去啊。
唐盼山不理解叶皎皎的想法,他不赞许地道:“现在多好看啊,肉乎乎的比以前更好摸了。”
叶皎皎留下屈辱的眼泪。
坏男人,只想着好不好摸,根本不关心她穿衣服好不好看。
见她撇嘴,唐盼山蹙眉问道:“你生气了?”
叶皎皎嘴硬哼唧:“我没有!你说得对!”
唐盼山这才放心,松了口气,笑眯眯地说:“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叶皎皎:您有事吗?
她竟一时分不清对方这是真心还是假意。男人真奇怪,有时候明明明智的很,有时候又蠢笨如猪。
不知道被亲亲老婆骂是臭猪的唐盼山还在开开心心的看着报,饶是他这样不那么在意外物的人,在知道要升职之后,也是有些许愉快的。
见他一副麻木不仁无动于衷的样子,叶皎皎也焉了,但是这个时候去推翻前面她否认过的话,显得她很小气哎。
又飞快地瞄了一眼靠在躺椅上悠悠闲闲的男人,叶皎皎跺脚又跑出去看种在院子里大水缸的荷花。
值得一说的是,在经历了郁金香身死情消之后,唐营长痛定思痛,将目光换上了水生植物,被他看中的第一个植物便是荷花。
在特意拿了个小本子记下花农的交代嘱咐之后,唐盼山重整旗鼓,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也不是喊“老婆”了,而是去看他的小荷花。
说起来叶皎皎也忍不住怪酸溜溜的。
但自从“死期”已过,叶皎皎的“恐水症”便选择性的迅速好了,前两天还想着去逮鱼。
当然,她想一出是一出的,硬是被许珠心惊胆跳的给拘下了。
似乎是夏天来了,脱下厚厚的冬衣,整个人都轻快跳脱了起来。在叶皎皎身上更是显露无遗,林柔曾遇见过她几次,在客套之后,两人关系也稍稍亲近了些,多少有点塑料姐妹的意思了。对方委婉的表示,她或许能和林子豪玩到一块。
叶皎皎轻轻眨眨眼,才不觉得这是对自己的羞辱。她就是小孩子嘛,唐盼山比她在现世的爹妈还要宠,她永远都是对方的小宝贝。
这样根深蒂固的认知当然来源于不懈余力想展示自己好的唐盼山,在给足了叶皎皎满满安全感的同时,她好像真的被宠成了好脾气小宝贝。
之前是坏脾气小宝贝。
当然林柔也没有那些深层次的意思,她脑子笨又性子直,向来在家顽劣都会被一顿训。在看到原先以为很靠谱很文静的叶皎皎之后,饶是她这么一个本土皮猴也瞠目了,又羡慕不已的向她取经。
在叶皎皎胡说八道一通后,林柔将自己每次做坏事都被骂的缘由挨到了自己长得就不如叶皎皎那样楚楚可怜、看着就很乖的脸上面。
是啊,长得这么乖多能唬人啊,连她第一次看见对方,也完全被唬弄住了啊。林柔恍然大悟,哒哒哒跑回去去和林子豪说这个新发现。
或许是夏天来了,队里的事情训练都懈怠了一些,连唐盼山这种老实人偶尔都会得空跑回来和老婆黏糊,更不要说其他同事们的猖獗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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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燥热,虽然才入夏,但正午的阳光却也毒辣。这个时候就应该在空调里盖被子抱西瓜玩手机,而不是在外面顶着大太阳等人。
叶皎皎撑着伞避阳,在感受到微微躁意之后,忍不住脱下了外套。她里面就穿着一件短袖,这两天在外面搭件外套正好。
果不其然,脱下外套之后,便感受到了沁沁凉意,偶有小凤吹过,更是觉得是正正好。
在不知道是第几次抬手看表后,约她出来的人才姗姗来迟。
“对不起,叶姐。”田浅浅现在总时不时的红着眼眶,语气也总低落着,“我来迟了。”
虽是有些不满,但看到对方一副可怜样子,叶皎皎也不好斥责对方,只语气平淡地说“没事”。
田浅浅本来还垂着头,两股黑辫子垂在肩前,听到叶皎皎的谅解,便迅速抬起了头,很难过地看着对方。
把伞往旁边让了让,叶皎皎问道:“怎么啦,突然找我出来?”
这段时间田浅浅一直都有些奇怪,先是郁金香园回来后不理她,到前两天又跑过来寻她。
饶是一般人,在对方给不出任何解释的情况下,也不能忍受得了这番喜怒无常、冷热交替。更不要说臭屁精叶皎皎。但碍着卫珍面子,又看在春天她们俩是玩得挺好的份上,叶皎皎只能又耐着性子允许对方贴过来了。
但这次两人关系缓和,却让叶皎皎觉得很不舒服。
自从田浅浅来找她之后,简直把她当作了一个垃圾桶,又十分负能量。虽说朋友是应该忍受对方的,但叶皎皎是个坏朋友,她做不到,她就是不喜欢别人满腔的坏情绪。
更何况情绪是会传染的,在第一次听到田浅浅说到她的可怜家世时,叶皎皎还很十分共情难过地宽慰了对方几句。
但连续几天,田浅浅总是不厌其烦地和她诉苦自己之前是有多么艰辛、在家里不受宠爱被嫂子们欺负、被父母亲惦记着彩礼钱给哥哥们盖新房后,叶皎皎也有点火大了。
“你最近状态好像不太好,或许你可以看看书排解一下。”
叶皎皎这么建议道。
田浅浅捏紧手里的衣角,呐呐说:“可是我在书里看,要找人倾诉会更好啊。”
这样的话都出来了,叶皎皎也不好再说,但心里却不悦起来,甚至开始盘算着要不要去找林柔玩,她上次躲许珠家里头,都被田浅浅叫了回去。
然后又被迫听她重复自己的遭遇。
但没有谁的人生是圆满的,叶皎皎这个现世灵魂不说,原身那个小姑娘难到又很幸福吗?除了小时候有一段幸福的童年,但伴随父母先是入狱又被下放之后,又遭遇渣男欺骗,结了婚也郁郁寡欢失足而亡。
在原身的角度上说,她死前甚至没有再见过一次父母。
她的人生更不圆满。
而相比田浅浅的遭遇,在经历糟糕原生家庭之后,虽然跳出来很难,但并不是没有一丝机会。而原身,面对与父母的重逢期盼,那时候恐怕没有一丝盼头。
田浅浅却像是看不到叶皎皎的冷脸一般,仍是自顾自说得不停。
然后又抬起因为难过而哭得泛红的眼睛,怔怔地看了叶皎皎一会,然后说:“我好羡慕你啊。”
叶皎皎撑着额头,抿了抿唇,不欲回话。
茶几上的热茶已经没有热气,在虚虚打量了一圈屋内的装饰环境之后,田浅浅起身。
“我走了。”她轻轻地说,目光里还带着恋恋不舍。
不过巧得是,在田浅浅刚站起身,两人便听到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动静。
果不其然,几秒钟之后,沉稳的步伐踏进屋内,伴随脚步声的还有唐盼山那句“我回来啦,媳妇。”
叶皎皎也站起身,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嗔怪道:“你是不是又早遛下班了,你们上司都不逮你们的吗?”
唐盼山却不以为意,他反驳道:“我是那回来最晚的,事情上午就没了,有些人午后就溜回去了。”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讲话,尽管都是些平平淡淡的小事,两人的氛围却也根本插不进来旁人。
田浅浅在一般半抬着眼看着这样一幕和谐场景,用力攥紧了手心,直等到指甲戳进肉里的痛感传来,她才冷静了些,语气平淡地喊起“唐营长”来。
唐盼山这才注意到屋子里的是谁,他刚刚推门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田浅浅人影,不过叶皎皎实在太招人,他根本来不及注意旁人便看向了自家媳妇。
在听到田浅浅的问候之后,他也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恢复到在外人面前的冷淡样子。
叶皎皎没有留她的意思,唐盼山更是不会客气留她。田浅浅只好继续刚刚的动作,再次朝两人看了一眼,往外走去。
叶皎皎目光也不自觉追过去,总觉得田浅浅刚刚好像一瞬间变得阴郁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不过在男人不悦地扳回她脑袋然后重重啵唧了一口后,叶皎皎也无心去在意这些了。
她含糊地将疑惑吞进肚子里,不满地嘟囔:“大色魔,臭流|氓。”
-完-
第52章
◎搞事中◎
叶皎皎思绪随着田浅浅的微红眼眶而被牵远,直等到身旁人极小声地问了一句她才回过神。
“叶姐,你和唐营长是怎么认识的啊?”
叶皎皎不疑有她,瞧了一眼高挂的艳阳,随口道:“小时候认识的。”
田浅浅身子却陡然一震,半响才说:“那你们感情一定是很好吧。”
“是还行。”其实叶皎皎已经记不得小时候的事情了,但是唐盼山曾抱着她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她这才恍然原来男主与原身是相识已久的。
但田浅浅今天找她有事,却又不说什么,只一直在东扯西聊的,虽说语气很好,可总感觉古怪。
这种古怪的感觉不等她细细琢磨,便被对方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所混淆。
等叶皎皎面对对方的问题彻底不耐时,田浅浅又迅速察觉到她的情绪,从院门口卖冰棒的小车里替她拿了支老冰棍。
叶皎皎接过,倒是不推拒。这段时间外面就出现了卖冰棍的小车,她在家馋得紧,唐盼山却不给她买,只管给她画饼,什么“等天气热了天天都给你吃”“你想吃啥味的都行,那时候我不管你”都说得出口。
平时好听话也不会说,这种时候大饼倒能给她信手拈来的,总之可以说十分会审时度势。
扯开外面的纸衣,冰棍外面覆着一层白霜,在叶皎皎多看两秒间,便迅速地化开了。
晶莹的水珠流下来,在冰棍下面的糕体上淌出一道道水痕。叶皎皎手忙脚乱的从口袋揪出纸来垫在手上以免手被弄脏。
旁边的田浅浅倒没有给自己买,只是安静地在一边看着叶皎皎动作。即便是这种慌张时刻,托她的好相貌,也不会让人觉得失仪,反而只觉得可爱得紧。
看到对方无奈又有点生气地吸了吸鼻子,脸都要皱成一块时,田浅浅叹了一口气,心里的不安越发的强烈。
自从从郁金香园回来那天后。也不知道是受了凉还是心中郁结,总之她病了一场。
在这次并不算严重的病情中,她再次梦见了那个梦,只不过这一次要清晰丰富许多。
她终于看见了。
梦里她嫁的军官到底是谁。
结果让她震惊。在看到对方脸的那一刻,她几乎是惊慌失措地惊醒了过来。
夜凉如水,月光温润地从浅色的窗帘中倾泻下来。乳白色的月光把一切都照得很亮,包括她惨白的脸。
田浅浅浑身湿透,梦里被惊出的汗意黏糊糊地笼在身上。但她此时无暇去顾及这些不适,仍是惊魂未定地急忙从床上跳下去,跑向书桌时还踉跄摔了一下,不过这些都不足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在将自己小心收好的本子拿出来后,田浅浅咬着手指眉头拧起去看之前那个梦记下来的细节。
但让她失望的是,居然全都能对得上:
对方年轻英俊、前途无量;
有一个早逝的前妻,但前妻性子娇纵……
田浅浅瘫软在地,心情复杂到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其实一切也并非无迹可循,她只是被梦里情况所迷惑,那些线索指向明显,无一不直指那唯一的目标。
只是,只是,她还活着。
她过来的时候,对方前妻……不、叶皎皎应该已经去世。所以在进来这个院子后,便将目光直接略过了他们,投向了那些单身汉。
甚至,连院子西边的萧凌她都暗自打听了一番。但什么都一无所获后,她又不免陷入沮丧,甚至觉得自己是魔怔了,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相信一个梦了?
尽管这个梦与现世轨迹的确重合了相当多。
但今晚上的这个梦实在是无情,田浅浅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笑还是哭。
老实说,她对唐盼山并不感兴趣,在初次见面时,她便察觉到对方身上的危险,更何况他对于叶皎皎是那样的专注,根本容不得他人。
这种男人,她根本不敢去接近,也无力去降伏。倒是叶皎皎,她还曾在心中揣测唐盼山私下和对方相处是怎样一种情形过。
梦里也是如此,他那时候看上去年龄要大些,更显成熟稳重。两人也是相敬如宾,夫妻之间十分客气,平日里也根本不会有一句争吵,更不会有什么指责。
如若不是见过在叶皎皎面前的唐盼山,田浅浅或许还要被梦中的对方所唬住。毕竟那时的他看上去是那样的冷淡,两人关系疏离又平淡如水,也不会有什么亲热。
她曾以为这就是很好的夫妻相处模式,可在见到叶皎皎熟稔地向对方撒娇时,田浅浅的少女心也不由萌动,渴望着那个人的早些出现。
但是现在,一切好像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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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去买了冰棍后,两人又一路踱步回到家属大院门口,正中午的门口也始终有警卫员在戒卫着。田浅浅这段时间已经招他们脸熟,不再会出现第一次被拦的情况了。
但是望着院里平坦的路,想到叶皎皎家里温馨的装饰、富足的生活。她现在所拥有的体面、美丽甚至是爱,田浅浅又无比贪心。
为什么不是她呢?
本来就应该是她的。
只要她不在了就可以。
田浅浅自认自己不是一个恶毒的人,但人非圣贤,谁能在看到原先能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占了不起异心?
田浅浅不相信如果是叶皎皎今天面临这样的困境,对方就不会做出任何手脚,任由事态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