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醒一点吧你。嘉
时然觉得脑子有一点发沉。
这只是她突发奇想用来搪塞沈青玄的一段话,他还真的要给她找冰墩墩和雪容融是怎么回事?
以前的沈青玄并没有这么神经病。
今天这副模样,时然也觉得出乎意料,但是联想到谢缥缈也变得不太正常,她就觉得可以理解了。
或许是世界融合的后遗症,大家所有人都变得ooc了起来,这整个是一个人设崩塌。
他忽略了话中想让他走的意思,只是注意到了她更喜欢冰墩墩和雪容融。
时然咬了咬唇,不欲与他多做纠缠。
只不过是一个目标人物而已,况且,她现在还有其他目标要做,没必要在沈青玄的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她并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沈青玄现在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一个小学鸡。
幼稚极了。
她说什么,他非但不听,还一定要接着杠在一些没有用的东西上。
“道君,我没必要跟你走,我已经同你解释过几次了,我并不是姜姑娘,你不必再次纠缠于我。”
她声音平静,态度冷淡,并不像她之前身为姜玥时那样小心翼翼的对他百般讨好。
没来由的,沈青玄便想起从前每天在他眼前打转的她。
他知道姜玥或许不想承认她曾是他的徒弟,因为什么,沈青玄也不清楚,但他却清楚地知晓,若是他这一次选择了放手,或许往后,他再来寻她,连今日的态度也不会有。
沈青玄深深地低下了头,手腕上的力又用紧了些,此时此刻像极了一只等待主人抚摸的大狗狗,他声音压得很低,隐约能听出沙哑来。
他道:“那我怎么称呼你?还有,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
时然眉心轻挑。
她知道她不能继续赶沈青玄走了,就算谢缥缈过来,估计也赶不走他。
但沈青玄留在这里是干什么,自己给自己找虐吗?
她陷入良久的沉默,如果沈青玄自己主动留在这里愿意看她表演对谢缥缈的情深义重,也不是不可以。
况且还可以加虐心值,再说,她也知道,沈青玄虽然看起来是高岭之花,实际上内心既神经病又偏执。
她不太知道上一世她直接跳下诛仙台之后的事情,但却隐隐约约听系统说过,那之后沈青玄整个人就如同失了魂。
他不再知道怎么样做个人活下去了。
像行尸走肉一般,姜玥死后,他不仅没能找到自己的道,更是道心碎裂,不复往日的修为和境界。
堂堂一代仙尊,竟然走到了这个地步。
他起初只是不通人世间的情/爱,觉得倘若杀了阻碍自己道心的那个人,便能堪破大道,踏碎虚空。
但结果,却与他的最初设想背道而驰。
所以,沈青玄,其实只是个追求至臻化境的疯子罢了。
隐藏在他清冷表面下面的,是茫然,是对绝对崇高的偏执。
事实上,时然对他,既可怜,又可恨,无论放在小说里还是现实生活中,她都不可能会对一个想要杀了自己的疯子有何好感。
就算她其实很欣赏为了成就霸业不择手段的人,但也觉得杀妻证道是煞笔行为,不可原谅。
现如今他这样的行为,其实不该引起她的同情和怜爱的。
她自己当时是舔狗,心甘情愿舔沈青玄,是因为人设所致,但是沈青玄现在这样黏黏糊糊的,其实大可不必。
昨日事,昨日毕。
她觉得就算她真的爱过他,也只不过是前尘往事,过往云烟罢了。
而她其实并不希望沈青玄继续这样纠缠于他,虽然看前夫哥凄凄惨惨戚戚,应该很爽,但是,其实说到底,沈青玄现在这样,和她当时没什么区别,除了感动自己,剩下的人全都是无动于衷,委实没什么意思。
舔狗一向在爱情里都没什么好结果,而时然深知这一点,更何况,她也并不觉得沈青玄现在已经明白了到底什么才是爱。
求而不得心魔乃生执念,她对他好的时候他弃之如履,将他视作无物的时候反而上赶着来做舔狗,还是挺让人无语的。
这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时然轻轻闭上了眼睛,手上触感冰凉,沈青玄这个人的手给她的感觉同他这个人一般无二,有点像夏天里那种大冰箱,将她身上的燥热拂去些许。(审核你好,只是握了一下手)
书里面后续的情节时然已经记不得了,但她顺着沈青玄的手摸到了他的手腕。
感觉得出来里边痕迹斑驳。
是用法器造成的伤口,这一点她还是感觉得到的,她虽然不知道沈青玄为何会用法器鞭打自己,但隐隐约约猜得到,和她或许脱离不了干系。
这世上,几乎无人伤得了沈青玄,除了他自己,不可能有别人伤害得了他。
所以这么多的伤痕,只能是他自己做的。
沈青玄微微顿了顿,感受到她指腹的温度,声音软了几分,却还还带着些欣喜和错愕,似乎是她这样的主动让他很快乐。
他抬了抬眼,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接着道:“我没事,不必看。”
虽然他受伤与否跟时然没什么关系,但她还是往里摸了摸,沈青玄的手臂再往里的鞭痕更甚,她摸起来道道分明。
再在脑海里看了一眼他的虐心值,竟然已经有35了。
明明她都没有怎么主动虐他。
长发的美人,眼神里还带着一种名为迷茫的情绪,他呼吸急促,想让她继续接着探索,他的求知欲旺盛,想要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又难以启齿。(摸手腕,单纯jpg只是单纯的摸胳膊)
沈青玄顺着时然摸索过的痕迹,想起他为了稳固自己的道心。
以寒冰鞭作为法器,自己跪坐在极北之地,而后任寒冰鞭的鞭打打过自己的一寸又一寸的肌肤。
为了感受她曾赠予他的温度。
沈青玄又用红蜡的蜡油一滴又一滴的滴过他的肌肤,似乎这样就能感受到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灼热的体温。
一遍又一遍的,循环往复。
理智让他戒断姜玥,但可耻的w欲w/望w又让他无法忘记她。
直至莹白如玉的肌肤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他是想忘记她的。
可是每一回,都变得更加徒劳无功。
所以他放弃了他的无情道。
他曾记得书上说过,想要入境,必须先入红尘,堪破红尘,方能踏破虚空。
于是,他来找他的另一种道了。
-完-
第12章 深渊
◎他的心,好像掉进了深渊里。◎
沈青玄的声音很轻,又很卑微。
若不是时然的听觉极其敏锐,几乎要以为是她出现了幻觉。
他的声音如同踩在云雾中,摇曳生风,是一句几不可闻的别看。
这句话自然是掩耳盗铃。
因为他方才才问过那一句是否失明,现在他又将手轻柔的覆盖在了时然的眼睛上面。
他知道他看不到,但也不清楚自己这样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少女声音顿了顿,微微开口道:“道君,我看不到,你不必。”
沈青玄指腹微凉,覆在她的眼睛上。
像一团柔软的云雾,也像夏日里喝青柠冰可乐覆盖着的那一层薄冰。
时然将他的手拿了下去。
她轻声道:“道君,我看不见,并且,你的伤痕我并不挂在心上,而且,我名唤沈容,道君莫要再叫错我的名字了。”
沈青玄身体猛然一颤。
他没想到时然会这么说,他眉睫轻敛,思索半晌,又接着道:“我知道了。”
但随即一种名为庆幸的情绪又在他的心里炸开了花。
他现在身上很丑,幸亏她目前看不见。
布满了鞭痕的身体,一道又一道,新旧交错,他怕她知道了便不会再对他有任何昔日的亲近。
人人都喜欢姿色殊绝的人,他怕因着他身上的这些伤痕,她便不再会看他多一眼。
她从前,说过他生得极好,或许她是会因着他的容色,而多垂怜他一点的,所以他不想让自己现在的样子被她看到。
沈青玄一向高傲且自负,从不将这三道六界的什么放在眼里。
可他现如今却怕了。
他曾记得他教导姜玥学习时,姜玥向来聪慧又令人放心,但却总喜欢缠在他身边,给他讲一些说是她从书上看来的故事。
不过这些故事,沈青玄都从未接触过,他曾在姜玥熟睡时,潜入过她的识海,得到的结论是,那些故事并不是姜玥编撰出来的,而是确有其事,至于他并不知道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这个小徒儿本就不是和他同一世界的人。
他向来记忆极好,讲过的故事就没有他记不住的。
陈阿娇因失去宠爱,去找司马相如千金求《长门赋》的故事他还记得,他想,他现在许是能理解陈阿娇千金求赋时候的想法,因为他现在也在无望的,孤注一掷的,等待着那个人的回头。
姜玥和他讲过的故事还有汉武帝的李夫人,因为害怕自己在君王心中留下最后的是病容,因此对汉武帝避而不见。
他还记得当时姜玥抱着个小被子,说什么也不肯睡觉,硬要窝在他的怀中才肯睡。
沈青玄向来不在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在他眼中,男人与女人没什么不同,毕竟他都是一样的不放在眼里,他的眼中,除了大道之外,几乎再无其他,些许对姜玥的纵容也算不上什么,况且他也并不觉得姜玥会因为这些喜欢上他。
那天平静无风,夜晚的星星很多,他穿着一袭白衣,而后姜玥窝在他的怀里。
少女的眸色清亮,抬起头来,在他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握着,把头贴在他的胸膛上,她道:“师父,我如果一辈子都无法修成大道的话,该怎么办啊?”
“不会,你是我的徒弟。”他声音淡淡,从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少女咬着唇瓣,眸色里隐隐约约还看得出水光,眼睛水润得如同一头初生的小鹿,她声音嗫嚅,踌躇半晌才开口道:“我其实,我很怕我像师父那样会花好久,我怕我变老变难看了,师父便不要我了。”
他那时只觉得不理解,哪怕她拿了李夫人的故事同他说明她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却也只觉得她是小女儿情态,修道之人并不应该拘泥于这些凡人的情情爱爱,却并未去察觉其中的深意。
可他现在竟也因为自己身上的疤痕,唯恐这个人不会再多看他一眼。
他一个修无情道,本应该无情无爱的仙君,却也会学起人间那些后宫嫔妃,有了那些小女儿的情态在其中。
清隽淡漠的仙君将手中的剑收入袖中,又抬眸再去打量面前的人。
沈青玄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姜玥会变成面前的沈容,但他却可以肯定一点,便是姜玥不愿承认与他认识。
他手指微微一颤,紧接着声音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波动,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