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今天拍,拿我手机。”她把自己手机递过去。
聂凛颔首,依着她,走远些距离,给她拍着照片。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季节,同样的她。
同样的他。
他盯着手机镜头里对着自己微笑的女孩,那淡薄的眉眼逐渐弥漫了笑意,摁下快门,她与美景被记录下来。
“你今天心情很好?”聂凛换了个角度继续拍,问着。
她听见,跟他隔空喊着:“是啊。”
“心情这么好,”他收起手机,一步步走向她,笑得有些轻佻:“考虑考虑我前两天在电话里跟你说的那事儿呗?”
苏芒珥看着他,轻轻眨了两下眼睛,不知是听清了还是没听清,“什么事?”
“我说,咱俩在一块吧。”他走近,重复那天说的话。
她笑了下,摇摇头,“我听不见!”
聂凛眯起眼睛又往前走了两米,轻扯唇角,语气有些拽却也耐心:“我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一双清眸弯成花瓣状,涟漪着的眼波温柔又甜黠,故意重复:“我听不见。”
聂凛这次直接走到了人面前,与她对视着。
片刻,他好似败下阵来,无奈又纵容,说:“我说,我喜欢你,想做你男朋友,听见没?”
苏芒珥冁然笑了,清甜的笑声柔软了江边的风,她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颈,双手绕在他颈后,将有些凉的唇瓣贴上他的。
聂凛微微俯身,手揽着她的腰肢,极有默契地配合她。
蜻蜓点水极其清纯的一吻转瞬即逝,苏芒珥的眼里倒映着他的模样,她笑着说:“这次听见了。”
“好,做我男朋友吧。”
第65章 65分贝
◎是你流的泪晕开◎
065.
苏芒珥在家里养了一周的伤, 这一周聂凛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她,吃饭抱着去,喝水送到嘴边, 就差给她每天讲一个睡前故事了。
虽然是这样,但是她依旧觉得在家待得无聊, 脸上和身上的伤一好就急着跑出去。
正好这时候胡桃联系了她,问她要不要在开学前出来吃个饭。
她被绑架能这么及时获救, 真的要感谢胡桃和苏择这一对。
所以苏芒珥一口答应下来,想着要好好请他们吃一顿好的感谢一下。
下午出门前,苏芒珥走进浴室去照照自己的脸,正好看见聂凛穿着一件白T站在她的浴室里刷牙。
他最近是越发没规矩了,说好了她用大浴室他用小浴室, 这两天总是跑到她的浴室洗漱。
她走到镜子前,站在他旁边照着自己的脸。
用余光悄悄看他。
聂凛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 两缕还翘着, 半睁着眼睛惺忪又含着懒散的性感。
他昨天晚上刚刚熬了夜加班,今天白天一直在补觉, 都到要出门的时间才懒洋洋地起来。
“还是有啊...”苏芒珥伸手指摸了摸已经消肿淡痕的脸颊,依旧能看出些紫青色的痕迹, 略皱了些眉:“要不化个妆盖一下吧,聂凛,你说我会不会毁容呀...”
聂凛嘴里还含着薄荷味的牙膏泡沫,偏眼看了下她指着的脸上的痕迹, 摇摇头。
“不会?可是我这都破相了...都不好看了。”她嘟囔着。
他低头漱口, 捞起旁边毛巾的同时低下头吮/吻着她唇瓣。
聂凛的动作来的突然, 苏芒珥任由他吻着, 心悸地不由得眨眨眼睫。
他口中清冽的薄荷味很快从唇瓣处传进她的口腔中, 又甜又辣。
止于唇瓣之间的亲吻浅尝辄止,看见她唇边成功沾上他还没擦掉的牙膏沫,他恶劣地扯唇道:“这样挺好,丑一点,正好让我少点情敌。”
说完,聂凛用毛巾擦了擦嘴边,一身清爽了出了浴室。
苏芒珥抬眼,看见了镜子里自己嘴边的牙膏泡沫,一拧眉对着外面嗔他:“聂凛!你不讲卫生!”
两秒后,她依稀在耳边听见他在外面吹进来的两声口哨。
苏芒珥无奈,去抽纸擦干净自己嘴边的泡沫。
因为感觉有还没愈合的伤口,于是她最后决定不化妆了。
不过为了防止各种感染风险,她出门的时候还是戴上了黑色口罩。
两人上电梯,苏芒珥对着电梯里的镜子看了又看,碰碰旁边人的胳膊,眼睛都弯起来了:“你看,我这样戴黑口罩像不像女明星?再来个墨镜就更像了。”
聂凛回头,往她身边凑近一些,看着镜中二人极为相配的眉眼,“那我是女明星的圈外男友?”
苏芒珥思忖,摇摇头。
“叮——”
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
她转身走出电梯,颇为调皮地悠悠说:“你像女明星雇的保镖。”
“有本事别跑。”聂凛看着快速远离自己保持安全距离的她,往前走着追,气乐了,“何止保镖,你是我祖宗行么。”
苏芒珥面对着他后退着走,细细碎碎地笑着,愉悦的心情昭然显露。
...
四人在约好的火锅店汇合。
“干杯!祝学姐早日康复!”胡桃举着自己手里的桃子果汁,一笑虎牙都露了出来。
苏芒珥看着对面坐着的小学妹,细心道:“干杯,如果还有喜欢吃的一定要点上,别跟我客气。”
“好!那我就不跟学姐客气啦。”胡桃瞥了一眼聂凛手边的白开水,疑惑:“聂凛学长不喝吗?是买了四杯呀。”
胡桃很喜欢各种茶饮店的饮料,来的时候给他们四个都买了几款比较火的饮料。
苏芒珥看着旁边那杯没有动的芒果绿茶,口中芒果的清甜和绿茶的苦涩混在一起达成了莫名的和谐香味,她笑了笑。
聂凛倒是没遮掩,直接说:“你们喝,我过敏。”
“啊?”胡桃瞠目。
“芒果过敏,没关系,不用管他。”她笑着摇摇头。
聂凛偏眼,有些冷淡又无奈的甩了她一眼,没说话。
苏择看着自己兄弟鲜少这么惯着别人,也觉得有趣,憋着笑把自己这杯递给女朋友,“桃子,你刚不是说这个草莓的也想尝尝,给你吧,我喝水。”
说着他抬眼跟聂凛对视,眉眼虽温润,可总觉得能寻到几分腹黑的意味:“有人这么惨,好像我们排挤他一样,我陪着他。”
聂凛扯了扯唇线,“兄弟陪着我是吧。”
然后叫来服务员直接点酒上桌。
苏择转着自己手里的玻璃杯,笑了:“你这人真是...”
另外两位女生已经边聊边吃开了,根本没怎么注意他们的互动。
苏芒珥偏眼看见他要了酒,凑在他耳边提醒:“你胃不好,少喝。”
聂凛单手撑在她腰侧,有些环拥着的姿势与她耳语,略带疏懒的笑:“没事儿,一点。”
苏芒珥因为他这总不注意自己身体的态度,略微不满地嗔了眼,知道他心里有数所以没制止。
胡桃嘴里还嚼着肉,凑到苏择身边,挑挑眉疑惑:“他们怎么忽然说起悄悄话了。”
“不知道。”苏择单手拉开啤酒的易拉环,跟她揶揄着:“不过能看出来,他正在为自己追到小苏而洋洋得意呢。”
胡桃打量了一眼聂凛,认真地点点头认可:“虽然他一直很凶,但是现在很明显是凶中带喜,满面春风。”
苏择被她这样一本正经说好玩话的表情逗到了,轻笑出好几声,捏捏她有些婴儿肥的小圆脸,哄着:“吃吧,辣到了就喝那边的豆奶。”
“嗯嗯好。”胡桃笑眯眯的,继续和苏芒珥聊天吃火锅了。
苏芒珥和胡桃一向是聊得来的,苏芒珥是更偏向于倾听的那一方,看着胡桃带着她天南海北地各种闲扯,心情格外愉悦。
坐在她们旁边的聂凛和苏择是喝着酒,老朋友熟得跟葡萄干似的,没什么可聊的又什么都能说上两句。
“最后还是让那个律师接手了?”苏择问着,后续的事情他多少了解一些。
聂凛颔首,瞥了一眼身边言笑晏晏的人,说着:“用了,但是她坚持要自己付律师费用,不用她爸的。”
“是学妹的作风。”苏择莞尔,又问:“那个人怎么处理?”
“正常起诉,未遂加故意伤人释放后累犯,从重处理,再加上蓄意绑架。”聂凛哂笑,神色中的运筹帷幄混着薄凉,“他一时半会出不来了。”
苏择举起杯子,嘴唇藏在玻璃杯后,不由得弯了弯,“不错。”
吃完饭时间不早,因为这两个人又喝了酒,所以就没有多逛,两对情侣简单告别后各回各家。
还好的是苏芒珥会开车,所以可以把车开回家。
两个人没有直接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上楼,而是出去从小区外面散步回单元楼。
三月了,持续了一周的温暖天气忽然骤降,从下午开始整个南城开始飘雪。
这场倒春寒来得突然,雪花飘到刚刚绽放的桃花树上,给粉色的花瓣渡上绒绒的雪色点缀,有种季节错落的美感。
苏芒珥伸手去接,看着眼前的飘飘大雪,惊喜道:“没想到三月了还能下这么大的雪。”
“苏芒珥。”他走在她身边,忽然揽住她肩膀,吐息有些含糊:“喝多了,扶着我点儿。”
她仰头看他,聂凛的脸色在雪天的衬托下比平时更显白皙了些,除了有些混沌的眼神以外看不出什么醉酒的表情。
“真站不稳,这下雪天,不怕我摔个半残?”他搂着她的腰往自己身前带,俯首贴过去,磁性的嗓音引诱力极强:“我要真摔了,就得换你伺候我了。”
他低头,额头抵上她的,“跟我说说,今天高兴么,嗯?”【工/仲/呺:寻甜日记】
同时腾出一只手极为自然地将她的口罩拉下去。
在聂凛歪头凑过来的时候,苏芒珥眼底闪过一丝笑,伸手捂住他的嘴唇,提醒:“小心哦,我刚刚喝了芒果饮料。”
聂凛皱了皱眉,眼神恢复清亮,想趁喝酒讨点甜头的念头作罢,泄口气:“啧,真烦。”
说完抬腿往前走。
看着他只能忍着的表情,苏芒珥心情大好,追着问:“你不是喝多了吗?不用我扶了?”
聂凛走出两步停下,转身回头牵起她的手快步往家走。
“干嘛走那么快呀。”她还是笑。
他拉着一张脸,悠哉道:“回家,帮你漱干净嘴。”
...
一个月过去,苏芒珥的听力得到了大幅度的恢复,正常生活基本不受影响了。
上次再去陈容医生那里的时候,他没有再给她做催眠,而是问了问近况,聊了两句就让他们回去了。
回去前,他只跟聂凛说了六个字。
“得救赎,病根除。”
开学前。
苏芒珥陪着聂凛去参加了他发小的一个生日聚会。
“你发小都要结婚了?”她路上听着他说,有些惊讶。
“嗯。今年下半年吧。”聂凛开着车,余光看她,扯唇:“怎么,你很惊讶。”
“这么算来,和你一样,应该也是25岁左右...”苏芒珥了然,点点头:“那确实是合适结婚的年纪。”
红灯亮起,车辆停下。
聂凛松开手,靠着偏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她,逗她:“是该结婚了。”
苏芒珥精准接收到他这话里的暗示,耳朵有些热,轻咳一声转头看向窗外,不搭理这茬。
绿灯亮起,路口的车辆缓缓流动起来,他驾驶车子继续行驶,笑而不语。
这个聚会上都是聂凛的朋友,她没什么认识的人,只有一个曾天宇。
他被曾天宇拉着跟别的男人social,她只能坐在原地等着。
他的朋友都是家境不差的,虽然看上去都没那么正经,但是举止也都还算得体。
苏芒珥低着头喝茶,自己待着。
没一会儿开餐的时候聂凛就回来了,还给她带了一份芒果蛋糕。
聂凛坐在她旁边,极为自然地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捏玩,声音不大却能让其他人听清:“待会儿桌子上没爱吃的去跟服务生说,咱们单点。”
今天攒局的那个年轻男人走过来,嬉皮笑脸地骂他:“哎哎聂凛你什么意思啊!看不起人是吧。”
说完他又跟苏芒珥说:“弟妹想吃什么尽管点,这店里没有的我让人从别的地儿外卖过来。”
“弟你妈妹,”聂凛乐了,抄起一个杯子扔向他:“叫嫂子。”
“开个玩笑哈哈哈。”那男人很自然地从空中接下杯子,习惯跟朋友贫嘴了,“嫂子嫂子,感谢您把我们凛哥收了!女菩萨拯救苍生了属于是!”
苏芒珥被叫的有些害臊,悻悻微笑着对着那个“发小”点头示意。
“哈哈哈,说真的,我以前真觉得就聂凛这样的不配谈对象,聂凛你真会谈么?别委屈了人家姑娘。”又有人调侃。
他抬手举杯,轻描淡写中带着很明显地炫耀:“少管,好着呢。”
“啧啧,瞅瞅这个b,还跟哥几个显摆!”
“没得玩没得玩!”
聚会来了好些人,办了两三桌在一个小宴厅里,他们这一桌人就是关系最铁的,一起吃吃喝喝,聊着近况。
聂凛虽然随性玩得开,但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跟他混在一块的,苏芒珥深知,这些跟他关系很好的人一定是被他认可的。
所以在接触时,偶尔有人和她搭话,她自然而然放松了很多戒备。
她最近外出都戴着助听器,耳廓处因为那粘着水钻的外壳一闪闪的引来不少人的注意,不过并没有人追问她的耳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