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没——醇白
时间:2022-04-02 07:58:46

  “姐,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原谅我们。当年都是我不好, 我就不该跟他出去吃那个饭,也不该喝酒。”窦武义后悔道。
  苏芒珥听着, 心里不痛不痒的。
  如今再说这些早就没用了。
  她直接质问:“我那天在钻石广场, 看见你和袁振在一起,你和他还有联系?”
  窦武义心里一紧, 赶紧解释:“真不是!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也来南城了,那天非要见我, 不过就是那一次我随便两句就把他打发了,他家里现在也没有以前那么有钱了,又刚从里面出来,找我借钱呢。我才不理他, 早就不联系了。”
  苏芒珥点点头, 也没说信还是不信。
  两人沉默片刻。
  窦武义又开口, 转了话题。
  “我爸其实这些年一直特别内疚。”窦武义叹了口气, “其实我知道, 我们家早些年能吃穿不愁,都是都是靠着姑姑帮忙拉扯生意,我爸经常喝多了常跟我说,说没照顾好姐姐的孩子。”
  苏芒珥听着,握着茶杯的手指在不经意间捏紧了些。
  “是我们一家人对不住你,但是你也知道我妈那个脾气...”
  窦武义从兜里拿出一张卡,递给苏芒珥。
  “这什么。”她放轻了语气。
  “这是爸让我给你的,这里面是这些年你给我爸汇的款,一分都没少。”他满眼惭愧,肩膀缩着,“他说这都是你辛苦挣的血汗钱,他舍不得用,应该留着给你自己花,我妈不知道这事,你收下吧。”
  苏芒珥对于他诚心敬意的话语和态度依旧不为所动,她瞥了一眼桌子上躺着的那张银行卡,又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大麦茶的粗苦味蔓延在舌苔上。
  她说:“拿回去吧,我还我的钱,你们用不用是你们的事。”
  “这。”窦武义没想到她不要,干笑了两声低下了头,片刻,服务员来上菜,他又重新热情道:“那先吃饭吧,姐,我都点的是你爱吃的。”
  苏芒珥偏眼过去,看了一桌子的菜。
  确实都是她比较偏好的。
  她的眼神逐渐松弛下来,心里也复杂,拒绝了他的银行卡却没有再拒绝跟他一块吃这顿饭,拆开一次性筷子开始吃。
  没有徐荷捣乱,这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
  大多时间都是窦武义在说话,他跟她讲着这些年家里在做的事情,也都是报喜不报忧,还跟她说很羡慕她考上了这么好的大学前途无量,不像他现在只能后悔当初没好好读书,再回到南城这样高节奏的超一线发达城市后,才会发现自己渺小的不值一提,没有能力又没有文凭,什么都做不了。
  “大城市虽然拥挤,但是机会肯定比海尧更多。”最后她也只是说出这么一句来鼓励他。
  两人吃完饭准备各回各家,窦武义送她一路出来,坚持不让她冷着去坐公车,用APP给她打了车。
  “车牌号发你短信上了!姐我先走了!”窦武义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呲着牙笑着跑远。
  他转身后面露的那一丝心虚,苏芒珥没有看见。
  苏芒珥索性在路边等他说的那辆出租车,这时候胡桃发来微信。
  【学姐你饭吃得咋样啦,没吃的话我和阿择也在这边呢,一块嘛?】
  她微笑着回复消息。
  【不了,已经吃完了,这就打车回去。】
  打完字,苏芒珥抬头看了一眼停在她前面几米外的出租车,随手给她拍了一张照片过去,证明自己确实在回家的路上。
  苏芒珥上了车,跟前面的司机师傅说着:“您好,麻烦去金融街三号公寓。”
  师傅没吱声,直接开起车子。
  她看着手机,没感觉出异样。
  直到过了十分钟,苏芒珥发现这辆车行驶的方向不是自己说的住处,她疑惑问:“师傅,你是不是走错了?”
  车子已经开向南城郊区,已经上高速了。
  前面的人依旧没说话。
  苏芒珥心里警铃作响,她一抬眼,对上戴着口罩的司机看后视镜的眼神。
  那双眼她熟悉至极,阴冷又瘆人。
  袁振!!
  她后脊凉透,拿起手机手机就要报警。
  电话刚刚播出,前面人停下车,她的倏地手机被夺去,“还想报警?!”
  袁振直接砸坏了她的手机。
  苏芒珥瞪大眼睛,她转身匆忙去开窗开门,发现全被锁了。
  她愤怒又恐惧地转头,对上他病态阴冷的笑容。
  心凉了一片。
  ...
  聂凛下了高铁,站在路边正准备打车回公寓。
  苏择的电话来的突然。
  “怎么了。”他接起来。
  苏择的声音鲜少显得有些起伏,他那边有些嘈杂,“聂凛,有个事告诉你,你别着急。”
  聂凛轻哂:“你得说是什么事儿啊。”
  “小苏学妹失踪了,就在刚刚。”
  他原本懒散放松的表情倏地僵住,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站在路边,整个人像是被榔头砸了一棍似的。
  身形有一瞬间的晃动。
 
 
第63章 63分贝(二更)
  ◎你好久都没再来◎
  063.
  苏芒珥被丢到墙角, 双手都被绑住的她根本站不稳,摔倒在地。
  眼睛被蒙住,鼻间闻到了周围环境空气中的霉味和尘土的味道。
  袁振走过去, 把堵在她嘴里的破布和蒙眼的步拆出来。
  “咳咳咳。”苏芒珥两腮都被塞的发酸,急促的咳嗽着, 大口呼吸。
  袁振蹲下,掐着她的下巴, 手指抚摸上她带着些狼狈口水的嘴唇,啧啧道:“哼哼,看看这张小嘴长的。”
  苏芒珥气得两耳都充血,胆战心惊,瞪着眼怒喊:“袁振!你就不怕再进去!”
  下一秒。
  “啪!”
  他被刺激到, 抡起胳膊掴了她一巴掌。
  苏芒珥痛的眼泪夺眶而出。
  男人在牢里待了三四年,劳作让他的力气比以前更大, 苏芒珥感觉自己的五官都要被打碎了。
  喉口咳出些血味, 她喘着冷笑:“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打死你?妞, 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啊。”他在她那张已经浮现掌印的白皙小脸, 凑在她耳边低喃:“我在里面这几年,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每天晚上,我都想着出来把你弄到床上,哈哈, 知道吗。”
  袁振忽然掐住她的脖子, 语气变得愤怒:“你他妈毁了老子一辈子!草死你都得给我受着知道吗!!”
  “呵。”苏芒珥哭着哭着忽然笑了, 瞪着他的眼神里含着汹涌的愤怒, 气得脸都憋红了:“我?是你他妈毁了我!我一想到我浑身被你摸过我就恶心得想死!”
  “我每天都想死, 你知道为什么我活到现在么。”
  随着喊叫,苏芒珥的神色忽然变得病态,开始不可控地哆嗦,像是颗马上要自/爆毁灭一切的炸/弹,“因为我想通了,该死的人不是我,是他妈的你该死!袁振!你该死!”
  “啪!”
  苏芒珥被他抽得猛然偏头,嘴角出了血。
  “你有种,哈哈哈哈,你有种!你有种!再骂啊!再骂一个!”袁振一掌掌抽在她脸上,直到累了才停下。
  苏芒珥眼前模糊一片,耳边嗡嗡作响,眼眶也痛,感觉器官都被他打出问题了。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偏僻破旧的出租屋里,进来了第三个人。
  她缓缓抬眼,对上门口的窦武义心虚的眼神,有气无力地缓缓开口:“窦武义,我/操/你妈。”
  苏芒珥气息越来越弱,摇摇头,冷笑一声:“你也该死。”
  窦武义看清她脖子和脸上的伤痕的时候,心虚的腿都软了,手也在抖。
  “当年你咬死了是你喝多了人事不省...”她喘了口气,继续说:“他私自拿走你的钥匙...真是这样吗?窦武义。”
  “是你给他的钥匙,是他妈你...”
  “我要是死在那天,你就是帮凶,呵呵,你就是帮凶...”她不断地冷笑着,嘟囔着,好似以及失去了理智。
  袁振瞥了一眼神色动摇的窦武义,提醒着:“赶紧办你的事,别忘了咱们来干嘛的。”
  窦武义哆哆嗦嗦地走到前面,蹲在她面前,拿出包里的合同和红印泥,“姐,对不起姐,我实在没办法了...就一套房子,你以后挣钱肯定还能买的...你就可怜可怜我...”
  他抓着苏芒珥的手,在合同下面摁了手印。
  苏芒珥自始至终用冷若冰霜地眼神死盯着他,窦武义连头也不敢抬。
  转让合同签完以后,袁振走过去,将窦武义推到一边,拽着苏芒珥的胳膊把人往前拖了好几米。
  他伸向她的领口,袁振随便一扯,她毛衣的领口就被扯坏,里面白色吊带和内衣的肩带露了出来。
  “袁振你不得好死!”他的手摸在自己皮肤上的瞬间苏芒珥浑身麻了,用最后的力气大叫:“你放开我!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要告你我要让你蹲死在监狱!!”
  窦武义看见这幕,动摇地小声说:“振哥!咱那钱能还了...她要不...放了吧。”
  袁振回头,冷冷地瞪他一眼,问:“你是滚蛋,还是在这看着?”
  窦武义最后看了一眼苏芒珥,牙一咬,转身跑出屋子。
  说完,他回头凑在她领口大敞的滑嫩前胸上,笑得阴森森:“你去告,看见桌子上那个手机了吗?”
  苏芒珥这才看见桌子上有个立着的手机,镜头冲着他们。
  “听说你交男朋友了?谁这么倒霉,愿意要个破鞋?”袁振开始扯自己的裤腰带,从来没想过放过她:“你前脚还没踏进派出所,他的手机里就收到咱俩的视频。”
  “你猜猜,他看见我把你压在身下,会是什么反应?”
  苏芒珥听到这句话后,被摁在地上的脏兮兮的脸瞬间淌满泪水。
  她在一瞬间开始嚎啕大哭,哭声大得屋子里回声连连。
  【苏芒珥,你哭成这样怎么都没个声儿啊。】
  【谁规定哭一定要有声音的。】
  【我规定的。】
  【下次实在要哭,就哭大声点儿。】
  【这样我听见,就能找到你了。】
  那个生性冷淡,眼藏冰峰,却始终用温柔缱绻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人。
  那个站在窗下,一身校服跨着山地车,扬着倨傲笑容与她对上视线的人。
  那个蹲在她面前,捡起助听器,牵着她的手说“跟我回家”的人。
  不知为何,此刻,在她混沌不清的脑海里如此鲜活。
  她曾在死而解脱的台阶上走了九十九步。
  在踏出最后一步之前,她抬头看见了聂凛。
  他一个懒散的笑容,瞬间就粉碎了之前走过那九十九步的绝望。
  他成了她就算拼了命也要坚强活下去的唯一的理由。
  苏芒珥哭得快撕破嗓子,椎心泣血,“呜呜呜啊!”
  “啊——”
  “别他妈哭了!”袁振被吵的耳朵疼,去打她,可不管他怎么用力殴打,她跟不要命似的哭。
  出租屋在村子里,虽然偏僻,但是他怕有路过的人听见,急着去捂她的嘴。
  “别哭了!信不信我弄死你!”袁振叫嚣着,去找刚刚堵她嘴的那块布。
  他刚刚摸到那块布,自己的后腰突然被人猛地踹了一脚,他被踹翻在地。
  “啊!!”袁振痛叫出声。
  出租屋突然被警察破门而入,“别动!双手抱头蹲下!!”
  刚刚出门的窦武义步步后退,在门口抱头蹲下。
  聂凛跑到苏芒珥面前,看见她脸上脖子上的伤痕和还有被扯坏的衣服,瞬间猩红了双眸,他把人扶起来抱在怀里,声音都颤抖:“耳朵。”
  苏芒珥气若游丝,再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了刚刚脑海里的那张脸,愣了两秒,然后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五官都皱在一起。
  聂凛皱着眉心疼地快要窒息了,抱她紧紧抱住,贴在她耳边笑着呢喃:“这么能哭啊?你记得我说过的,我们耳朵真听话。”
  他们确实是因为她的哭声迅速找到准确位置的。
  他怕弄疼她搂着她的力度舍不得加大,握着她的手,一声声地抚慰着:“我来了,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
  苏芒珥仿佛重获新生般的不停地抽泣着,将过去所有的压抑,恐惧和悲伤都哭了出来。
  她抓着他的衣服,聂凛周身的气场,还有他身上因为跑动带着淡淡汗味,给了她如背靠泰山般稳定的安全感。
  房子里的警察不知为何都出去了,还把门给他们带上。
  聂凛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盖在她头上,隔着衣服亲了亲她的额头,哄着:“在这坐会儿,等我一下,好不好?”
  出租屋外两辆警车亮着红蓝色的警灯,两个民警把窦武义带上警车。
  苏择站在外面,给褚正警官和另一个警察递了烟,“麻烦你们了,褚哥,又让您帮忙了。”
  褚正和苏择相视一笑,夹着烟还开玩笑:“人没事就行,你朋友知道分寸么,别把人打死了。”
  苏择听着屋子里面传来的惨叫声,笑得温润无害,“没事,他不会的。”
  “啊!我草你...”
  “我错了!别打...啊!”
  聂凛疯了,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怒不可遏到连手臂上的青筋都根根凸起,一拳就把袁振的两颗牙齿打碎了下来,袁振差点被打晕过去,跌倒在地。
  他和苏择读书时候都没少打架,知道哪里要命哪里不要命,他往死里去揍袁振身上各个不要命的地方。
  聂凛眉宇阴鸷,腮颊绷紧,牙咬的咯咯作响,薅着他的头发往墙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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