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剥糖给你吃呀——一曲梨花白
时间:2022-04-02 08:01:30

  沈灿看着我笑,风吹过扉页,我握住了他的指尖。
  沈灿带我去过很多次游乐场,我总与他到达摩天轮的最高处,触着天空,诉着爱意。
  他带我混在一群小孩中间,认真地教我怎么才能把控好碰碰车。
  我不知道学了多久才学会,“哥哥,我太笨了。”
  “不会,碰碰车很难。”
  我看着旁边玩得不亦乐乎的孩子们,接受了他的睁眼瞎话。
  我和沈灿在W大的时候,下课后我们总会去对方的教室等对方一起去吃饭。
  他的辅导员是一位很有气质的女教授,我每次见她,总觉得岁月从容美好。
  有一次我过去的时候,导师也朝着二教的方向走,“老师,您也去二教吗?”
  “是的何同学,去接你师母。”他脸上带着笑,和沈灿提及我的时候一样。
  “很恩爱呀导。”
  我在脑海里想着师母的模样。
  然后,我发现,我和导师都站在了同一个教室。
  我看着沈灿走过来,又看着他的辅导员走向了我的导师。
  我看着他们俩,历史的厚重与宇宙的神秘交叠,十分般配。
  他们也看见了我们。
  “沈灿,这就是你的小女朋友呀,真漂亮。”
  我疑惑着师母怎么知道我的时候,她又说,“沈灿跟着我做项目,经常提起自己的小女友,哎哟,难为我一大把年纪,天天吃狗粮。”
  “师母,你真好看,刚才导是说来接你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是喂学生吃了一顿狗粮呢。”
  四个人说说笑笑,我们俩送两位老师出了校门。
  沈灿看着他们的背影说,“漫漫,那是我们的以后。”
  我点头,那天阳光很好,我们吃了一食堂二楼的红烧狮子头。
  后来导师就说我,“可以啊,何同学,那可是你师母最得意的学生,你什么时候拐到手的?”
  “导,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我难道不是您最得意的学生吗?”
  “有道理,那你怎么就被他骗走了,我带的上一届中,你大师兄,也单身呢,我还准备介绍你们认识。”
  “别了吧导,沈灿知道了跟师母说您坏话怎么办?”
  我导师对此表示,我伶牙俐齿,他不和我计较。
  我知道,他是怕师母呢。
  我和沈灿说了这件事之后,他跟我说,他那边也有类似、又不完全类似的情况。
  “沈灿,你可以啊,研究生女友,那可是李老头这一届最得意的学生了。”
  “那当然了,我女朋友很厉害的。”
  “藏这么好,怎么不早点给老师看。”
  “之前没碰上,我以后经常带她见您。”
  他们的子女工作的地方远,后来我和沈灿老师带着东西去两位老师家下火锅。
  后来我们移居W市后,更是来往频繁,二老是我们的亲人。
  我是一个很相信一见钟情的人,爱情这种事,我坚信,一眼定生死。
  遇见沈灿以前,我也见过很多好看的人,其中不乏他这样明媚肆意的类型,可我顶多和迟愫说一句“他好好看”,就不会再有下文了。
  迟愫总是恨铁不成钢地说,“好看你倒是上啊。”
  我说我不敢。
  经历了沈灿这件事之后,我和迟愫摊牌。
  “我不是不敢,是我感觉不对,他们没有让我一定要去认识的冲动。”
  可是沈灿有,遇见沈灿的时候,我哪里还能称得上是一个社交恐惧症患者。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说是社交牛杂症也不为过。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喜欢他。
  是的,一见钟情的喜欢,用了抵触姐弟恋掩饰的喜欢。
  沈灿说,他本来是不信一见钟情的。
  可那天鬼使神差地给了我联系方式,又在看着我跑回其他男生身边时有了吃醋的感觉。
  后来更是死缠烂打,非要知道那个男生是谁才安心。
  他说我跟他说是我弟弟的时候,他松了好大一口气,他那时候生怕是一个现成的情敌。
  我对亲情一向充满质疑,即使多年来漂泊无依,在很多时刻会觉得落寞,可也没有想着说一定要有一个家。
  我遇见沈灿以前,人生规划里,从未出现过结婚这一项。
  因着我的原生家庭,我对家庭甚至是恐惧的。
  我害怕自己像妈妈一样掉进深渊,又让自己的孩子如同我一样。
  可我遇见沈灿了,他让我知道,家的味道。
  我与沈灿之间的阻碍,除了年龄就是我的自卑。
  到了这里,已经一一跨过。
  沈灿于我,是意外得来的惊喜,带着满世界的光,驱散了我所有的阴霾。
  又以皎洁月色,照我余生温柔静好。
  沈灿,我们余生,漫漫亦灿灿。
  你是我日迈月征里,明媚肆意的朝朝暮暮。
 
 
第11章 番外钟嘉然
  我九岁那年,隔壁搬来了一个姐姐,12岁,她叫何漫漫。
  妈妈说她小学时在镇上读书,成绩很好,现在来汇城上初中。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妈妈把我最喜欢的一个玩具熊送给了她,那是我九岁生日时爸爸出差给我带回来的。
  我那时很讨厌何漫漫,还把她咬哭了,我挨了妈妈的打,玩具熊还是送给她了。
  何漫漫扎着马尾,长得很乖巧,她大多时候就一个人住在家里,有时候会看见她奶奶。
  我起初总是不喜欢她,也很少与她亲近,独有的联系就是妈妈叫我去给她送吃的。
  我有一个哥哥,十分优秀,成绩优异,懂事听话,我和他截然相反。
  我成绩一般,调皮捣蛋,经常被请家长,总是被父母训,有一次在学校打了人,气哭了我妈妈,我爸从Y市连夜赶回,给了我一顿暴打。
  我哥得到爸爸的指示,他不在家的时候,哥哥可以打我、骂我,帮妈妈管教好我。
  同样的事,哥哥能做,我不能。
  比如说要五块钱去买零食,在我这里是绝对不允许的,我的钱每一分妈妈都掐好了给我,我手里没什么余钱,伸手要钱的时候每一项支出都要仔仔细细地说,拿到钱后,还要在大人的怀疑中想方设法去证明我没有乱花钱。
  我慢慢地意识到,我小心翼翼按照他们说的做,也依然不会被喜欢,他们只能看见我哥的长处和我的短处。
  渐渐地,我越来越不听话,成了他们口中百般错处的混孩子。
  我总和楼里的其他小孩调皮捣蛋,何漫漫很少参加我们的活动
  有一次她和我们一起玩,被一个小姑娘扯掉了辫子,她安静地转身回了家,我上去的时候,她已经扎好了小辫子,正在写作业。
  我那时候在想,她如果是我父母的女儿,一定很招他们喜欢。
  她这么乖的好孩子,和我哥是一类人。
  我更不喜欢她了。
  我去给她送东西,总能看见她甜甜的笑容,她也软着声和我说谢谢。
  我觉得她是招人喜欢的,可我不能,她也不会喜欢我这种顽劣的坏孩子。
  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三年过去了,我与何漫漫已经做了三年的邻居。
  这一年,她上了高一,我也上了初一。
  她长高了,也比以前更瘦了。
  我从妈妈口中听说,她没有父母在身边,但是成绩很好。
  我见过的,我去给她送东西的时候,她窗子那一边,贴满了奖状。
  我后来知道了,那是她奶奶一张一张帮她贴好的。
  我能想象到她奶奶贴奖状时脸上骄傲的笑容。
  我每次见何漫漫,她都带着笑容,永远蹦蹦跳跳的。
  她的活力与我的不一样。
  她是带着阳光般的明媚鲜活,我是暗藏不堪的跳脱。
  这时候我哥上高二了,与何漫漫一个高中。
  我时常觉得,他们很般配,我悄悄问过我哥,喜不喜欢何漫漫,他说是邻居妹妹。
  那,她就是我的邻居姐姐。
  我上初二了,这一年,我窜起了个子,已经比何漫漫高出了一截。
  何漫漫真是奇怪,一张脸和四年前相比,就是褪去了一些婴儿肥,我站在她面前,觉得我才是哥哥。
  初二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我倒退了几名。
  那天回家,被爸妈轮流骂了一顿。
  每一句话都是说我不如我哥,我给他们丢脸。
  我越听越刺耳,我离家出走了。
  冬天里,我冒着寒气,独自跑到了江边的大石头上坐着。
  我希望能听见一个人在身后叫我的名字,却又觉得,不会有人管我的死活。
  觉得心里发苦,脸上却带上了笑容。
  “钟嘉然,你在这儿。”
  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了,我转头,看见了何漫漫的脸。
  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如释重负的笑容。
  我想,何漫漫大概就是那时候走进我心里的,也有可能,在很早以前,她被别人扯了小辫子却一言不发的时候,就已经在我的心里。
  “你怎么来了?”
  “我去你家送我做的鸡蛋饼,你哥说你跑出来了,还没回去。我想着天都快黑了,来找找你。”
  “何漫漫,我就是一个顽劣不堪的坏孩子,他们都不管我,你找我干嘛?”
  “怎么会呢?嘉然弟弟不是坏孩子。”
  从那以后,我和她接触越来越多,我总是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人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十分优秀的姐姐。
  我父母也乐得我与她亲近,因为她成绩很好,他们觉得她能带好我。
  我与父母吵架闹别扭的时候,何漫漫说,“嘉然,不要惹他们生气,他们或许只是方法不当,是爱你的。”
  因为这句话是何漫漫说的,我愿意听、愿意信。
  我按照何漫漫所说,越来越顺从着我的父母。
  我父母发现我很听何漫漫的话之后,让她多教教我,教我的学习、教我为人处世。
  我愿意听,因为她是何漫漫。
  她和别人不一样,她不会带着说教的语气和我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和我讲道理,她总是说,“嘉然,姐姐知道,嘉然受了委屈,没关系,什么事都可以和姐姐说。”
  她还说,她知道,我其实很喜欢家,只是受了忽略,难免委屈。
  她说,都会好起来的。
  我很听她的话,我和家里关系越来越好了,虽然还是有很多委屈的时候。
  但我已经不会那么难过了,因为我有何漫漫的安慰和关心。
  有一天,我回家的时候,撞上了慌乱下楼的何漫漫,她挂着泪水,有些失魂落魄。
  “姐姐,怎么了?”
  “嘉然,我爷爷去世了。”
  我感受到了她的无力。
  我扶着她下楼,看她上了车也一直没离开。
  那是我第一次见何漫漫脆弱的样子。
  我有一周没见到她,那一周里,我放学回家后,再也不能走进何漫漫家,吃她做的宵夜。
  何漫漫回来了,我见到她的时候,觉得她整个人被抽取了灵魂,没什么血色,苍白无力。
  我那天晚上去她家,没有说“姐姐,我饿了。”
  我拉开窗帘,从外面透进来了微弱的光亮。
  我转身蹲在她面前,“姐姐,饿了吗?”
  她没说话,一滴一滴的眼泪在我手背上晕开,到了后来,成串落下。
  她没有哭出声,只有压抑地啜泣。
  我起身,坐在了她旁边。
  她突然转身趴在我的肩膀,我伸手,轻轻拍了她的背。
  “不哭了姐姐。”
  她哭出了声,我听得心绞痛。
  她那晚断断续续和我说了很多,我知道了她全部经历。
  我知道她只有奶奶着最后一个亲人了。
  何漫漫在我心里的形象,又高大了许多。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坚强的女孩子。
  可是她太坚强了,也太乐观了。
  导致于没有人知道她内心藏着多少苦楚,也没人会觉得她这样带着光芒的人,是在磨难里长大的。
  我心疼她。
  我和她说,“姐姐,还有我,我也是你的亲人。”
  她点头,我知道,我这辈子,只能是她的亲人了。
  自这次以后,我更加频繁地缠着她。
  在她面前撒娇卖乖,要她变着花样给我做各种口味的面,何漫漫做饭真的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我们越来越像亲姐弟,相处越来越亲密。
  她不喜欢洗碗,但我每次都要她撒着娇才会去洗碗。
  她很喜欢吃冰淇淋,冬天也不例外,可她也懒,总不愿意跑,我只要听她说一句,“嘉然,姐姐真的很想吃,你最好了。”
  无论是炎热还是寒冷,我都愿意去给她买她喜欢吃的东西。
  何漫漫审美很好,我从那次以后,所有的衣服鞋子都要她说好看我才买,一律按照她的喜好买。
  在她的捯饬之下,我比同龄的男孩好看了一些。
  在他们还在非主流、花里胡哨的时候,何漫漫就已经将我往干净清爽的方向捣鼓。
  她总是说,“我弟弟这么好看,以后不知道是哪家小姑娘有福气。”
  不止这些,她还会夸我聪明,夸我在人际关系上处理得当,夸我家务做的好,夸我学习进步,等等。
  好像在何漫漫那儿,我是最好的弟弟。
  她说,“钟嘉然就是最好的男孩子呀,因为我教得好。”
  她说得对,她教得好。
  我按照她的规划,听话孝顺,学业进步,与人为善。
  她说我是最好的,我绝不让她失望。
  她是最在乎我的人。
  上学的时候,她每天在楼梯口都要问我,“嘉然,带钥匙了吗?”
  我觉得这句话,很好听,有人挂念的感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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