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崇月倾身过来,喂了一粒樱桃,填在夏皎口中。
他说:“至少他们自己是快乐的。”
夏皎仰脸。
咬开了樱桃,酸酸甜甜的汁水在口腔中裂开。
是的。
虽然他们已经基本丧失健康的思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复着过去深入骨髓的情,但弥补了遗憾。
像唐女士,她的世界里没有地震,那只是普通的一天,唐先生为她买来了她想要的花朵,和她一庆祝生日和结婚纪念日。
像爷爷,他的世界里,妻子孙都在,他宝贝地将好吃的东西偷偷藏来,准备留着给最疼爱的小孙女吃。
他们是快乐的。
夏皎很少去回忆亲人衰过世时候的场景,或许内向天生和敏感挂钩。大学时候去敬院做义工,看到走廊沉默寡、坐轮椅的人,不聊天,木讷地坐着,头发花白,像是秋天里枝头已经干枯的叶子,着一场寒风。
样的场景已经令夏皎不忍直视,更何况去回忆疼爱自己的亲人离世。
唐女士仍旧沉浸在她的世界中,光顾花店,开开心心地为结婚纪念日准备;那个不爱说话的爷爷每日推着过来买玫瑰,话多,常常和夏皎聊许久。
郁青真那位素未蒙面的男朋友大手笔,请了花店里的人喝咖啡。或许恋爱让人心情大好,郁青真和高婵两天能说说笑笑,不再像之前一样针尖对麦芒。
在样温和惬意的氛,夏皎的生日到了。
恰好是周六,夏皎美美地睡到十点才从被窝中拱出来。温崇月早已经用鲜花将房子装饰好了,有一部是于昙送的。于昙姑姑最近在北京忙某个奢侈品的中秋展览,身乏术,只将礼物送了过来。
两个人请的不多,毕竟是生日,皎皎不喜欢太热闹。她请了江晚橘,温崇月只通知了陈昼仁。
俩人几乎同时到达,巧的是,带的礼物同一品牌——
江晚橘给夏皎带了某品牌的香水,而陈昼仁送的,则是和香水几乎同系列出的一款丝巾。
夏皎开心极了:“好巧啊。”
江晚橘:“才不巧。”
陈昼仁:“不巧。”
俩人对视一眼,顿了顿,又移开视线,温崇月在厨房中做饭,夏皎是女人,开心地邀两人坐,她去泡茶。
江晚橘很喜欢夏皎养的两只猫,她虽然是狗狗派,但没有人能拒绝小猫咪,忍不住抱着猫咪亲亲贴贴,陈昼仁去了厨房,帮温崇月一块打手,夏皎泡好茶,和江晚橘一块窝在沙发聊天,喝茶,看电视。
不过夏皎闲不住,看着陈昼仁被温崇月打发出去买水果,夏皎扑到厨房中,自背后抱住他的腰,深深吸了一口:“温师。”
温崇月:“嗯?”
夏皎问:“需要我帮忙吗?”
“陪陪你的朋友,”温崇月说,“劳烦你招待好客人。”
夏皎说:“晚橘被陈昼仁拐走啦,我现在一个人在客厅很无聊。”
温崇月建议:“那不如去看看书?我记得你好像有一个什么考试?”
夏皎闭眼睛:“是我们花店内部的一个考试啦,题目很简单的。”
“再简单不能掉以轻心,”温崇月不赞同她的做法,“听话,现在去看看书,开开心心切蛋糕。”
夏皎说:“后天再看。”
温崇月不理解:“为什么是后天?”
“你没有听过那句名吗?”夏皎瓮声瓮,“成功来自于后天的努力。”
温崇月腰挂着皎皎牌挂件,挪去水池前洗干净手,转身,捏了捏夏皎的脸蛋。
他笑:“你知道什么名?”
夏皎不肯回答,她心情好,厨房里的一切在眼里都是金灿灿的,她在小声哼着调子,没有歌词,温崇月问:“在唱什么?”
夏皎努力回想歌词:“阳光彩虹小白马,是那个’我是内个内个阳光彩虹小白马’。”
“小白马?”温崇月若有所思,“我倒是想来一句名,马无夜草而不肥。”
夏皎愣了一。
她谨慎地用右手食指,隔着衬衫,轻轻戳了戳温崇月的腰窝,她晚的鼓点,她的快乐窝窝。
“打扰一,”夏皎谨慎地问,“你刚才说的四个字,是名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