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姝用帕子掩住嘴角轻咳一声,非常不虚心的接受了薛静娴的夸奖。
到了前院才知道严少司一回来就回了房间,说是在雪里跪了半个时辰,现在腿疼。沈芸姝一听吓了一跳,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撇下薛静娴趁着人少进了严少司的院子里。
严少司的院子她儿时也来过,和旧时并无太大的分别。严少司的院子里伺候的都是年纪小的小厮,乍一看到一个姑娘走了进来,吓得手上的东西都没拿稳当。
“你们多烧些水给世子端进来。”
那几个小厮愣愣地点点头,看着沈芸姝进了世子的房间。
这事要通报王妃呢,还是不要啊?
沈芸姝一掀开帘子就看见严少司刚脱了外裤,一双脚露在外头冻得红红的。
严少司慌忙将自己塞进被子里,“你一个姑娘家怎么随便闯男子的房间呢!”
沈芸姝轻咳一声,善画识趣的出了门将门拉上。
“你这屋子里头怎么连个炭都没烧上?冰冷冷的。”
严少司的屋子不大,但京城的冬日不烧上炭火过冬真的够呛。他一回来就往自己屋里跑显然是冻伤了,且他忍不了。
严少司平日里是个不怎么娇气的公子哥,但是一生病就非常娇气,娇气到会让人怀疑严少司被人换了个魂。
“晚上才烧,我平日又不呆在屋子里,烧了也是浪费。”
沈芸姝走过去将自己的手炉塞到严少司的被子里,又起身在他柜子里抱了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
“我让人给你烧了热水,等会用来泡脚驱驱寒气。晚点我让小厮跑一腿送点驱寒的草药来,你每天都要用它泡脚,别落下病根来,老了走不了路。”
严少司冷得吸了两口气,看着沈芸姝轻笑了一声,“行,你让人送来,我一定每晚都泡。”
“好端端的,怎么在雪里跪了那么久?”沈芸姝看着严少司,他脸色晕红,唇色发白,显然是开始起热的征兆。她看着这样子的严少司,不免心疼。
“我去的时候太子在殿前去袍请罪,太子都跪了,我不跪有点说不过去吧!”严少司打哈哈道,眼看着沈芸姝一副要垂泪的模样,心里既有股焦急之意想将人哄好,又隐隐有些窃喜沈芸姝对他的在意。
“那也不能逞能啊!你看看外面的天冷得都成什么样了,滴水成冰,你在雪里跪半个时辰,你怎么熬得住的!”
严少司的被子里有了些暖意,舒服的发出一声叹慰。
“姝妹妹这是心疼我了?”
他迷离着眼睛,两颊烧得红润,神思也开始混沌不轻,两只眼皮子打架得厉害,沈芸姝起身给他掖了掖被子,嗯了声。
“对,心疼你了。”
第33章 三十三棵树 王妃说了遇事不决听沈姑娘……
沈芸姝用手碰了碰他滚烫的脸颊, 知晓他是睡了过去,忙叫人将府医请过来。
善画手里正端着一筐炭,这院子里的伺候的人都是新来的,年纪都小, 压根不懂怎么伺候主子, 她方才在那看他们烧个水都费劲的很, 也不知道世子爷这几日是怎么过的。
善画将屋里的炭火烧上,捧了盆凉水进来, 沈芸姝用帕子浸透了为严少司擦脸。
“世子都成这样子了,那太子还得了?”
太子看上去就比世子爷文弱, 想着身子骨大抵也是这样, 善画不免叹息,这帝王之家的生活真是不好过,请个罪还要跪雪里, 她们沈府就不兴这个, 顶多柴房里头关两天,还好吃好喝的不用干活, 那哪是罚啊,那就是享受。
“嘘,莫议储君。”沈芸姝提醒道。
善画后怕的点了点头, 四下望了望, 庆幸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严少司还晕睡了过去。
“晚上你将我泡脚的草药包些让人给他送来。”
善画点头应了,旋即反应了会儿过来,“小姐你那个药不是驱寒的吗?”
“他这样的寒气还不深吗?”
善画想想寻常人在雪里跪个一炷香可能都要倒了,世子的寒气怕是彻骨,是要用药草泡着好好驱寒。
“好哦, 那我晚上多拿点给世子,正好小姐的药每日用多少量我都分好了。”
不多时王妃带着府医进了院子,王妃的眼眶红着,看到烧的脸颊通红的严少司又不免伤神哭了起来。沈芸姝连连安慰,才将王妃哄好。
府医诊完脉后给严少司看了腿,好在只伤及肌理,没有冻到骨头。他给严少司扎了针后让人用热水给严少司泡着,这段时间先卧床静养。
沈芸姝不放心这院子里的小厮干活粗手粗脚,便让善画去给严少司煎药,自己留在屋子里陪王妃坐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