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把首辅撩黑化了——见心
时间:2022-04-02 09:54:12

  道人随之将碟中银水泼洒在了一件彩绣辉煌的衣衫之上,姐姐批衣上身,那一刻谢黛宁明显听到身侧传来一道低微的呼声,正是芸贵人的声音,再抬眸一看,正瞧见张太妃狠狠的瞪向这边。
  她不动神色,装作没有看见张太妃的眼神,只关切的问:“贵人是吓着了?”
  芸贵人颤声笑道:“不曾,就是没想到这出戏如此精彩罢了!”
  谢黛宁微微一笑,道:“都是戏说,做不得真的。”
  芸贵人点点头,故作镇定的看向台上,彩衣上叮叮当当的落下了银锭子,小女儿贪婪的伸手,那道人拂尘一扫,斥道:“勿要着急,先批上衣裳才知你配不配!”
  小女儿无奈,只得将衣裳披在了身上,忽见白烟蒸腾而起,一件彩绣的衣衫竟然慢慢褪色,变成了一件黑漆漆的破衣烂衫。
  她不敢置信的撕扯着身上,唱出了埋怨母亲不公的话,然后一步步从水榭上走下来,走到众人桌案前一一问询:“我错了吗?我真的错了吗?”
  每到一个案几前,那案几上的胭脂盒子就会冒出白烟,仿佛在回答她的问题一般,她被白烟燎灼,吓得躲开,然后又不死心的继续去问。
  终于走到了芸贵人面前,演小女儿的戏子,神色凄婉到了极致,声如泣血,唱道:“明明一母同胞,不分你我,却待我如此不公,姐姐她飞上枝头变为凤,我却打落尘泥人践踏,我不服,我不服呀!”
  胭脂盒子轰然腾起白烟,烟雾缭绕中小女儿抖开衣衫,阴测测的笑唱:“银子呀,我要银子!我要荣华富贵!”
  芸贵人忽然看见了衣衫中有什么在闪耀,她想要逃开,可是手足发软动弹不得,嘴里喃喃道:“拿......拿开,这个有毒的!不能摸!不能......
  手指快要触到黑色的衣衫,她终于看清闪耀的是什么,那是两个婴儿大小的骨架,看见这一幕,她终于崩溃大叫:“啊——别过来,别过来!不要找我,不要!”她从座位上跌落,一脚踹翻案几,手脚并用的朝着旁边爬走。
  众人也吓了一跳,不知她反应为何如此之大,宫女们忙上前去扶,可她一把推开了所有人,嘴里不住的喊着:“孩子,衣服里有孩子,不!不是我,不是我的孩子,别找我……”
  虚空中似乎有什么在纠缠她,她伸手乱抓,在地上踢打,弄的鬓发纷乱,形如疯癫。
  扮演小女儿的戏子也不敢再唱了,“哪有什么孩子?”她抖了抖手里的衣裳,给众人看,“这里什么也没有的,就是一件普通的衣裳,草民可不敢吓唬宫里的娘娘。”
  宣帝皱着眉头,沉声吩咐宫女:“还不快将人扶下去。”
  宫女赶忙上前,才接触到芸贵人的手,因她腕上的银镯一闪,芸贵人又吓得大喊:“毒——毒!那不是银子,那是毒啊!”她已经神志不清,看见银色的东西就大叫有毒。
  宴席彻底被搅乱了,众人慢慢回过神来,芸贵人似乎确有不妥,这出戏明明是为她洗冤正名的,怎的她会怕成这样?还有孩子?什么孩子?那件黑衣裳在所有人眼前都抖开,没有人看见什么孩子!
  上首处的张太妃悄然起身,对汪太后低声回禀道:“太后娘娘,臣妾不大舒服,想先行告退了。”
  汪太后沉着脸点头,完全被眼前混乱的一幕弄得心烦意乱,宣帝见状吩咐内监:“宣太医过来,给芸贵人看看。”
  只是这月牙状的水榭,只有两端可以出去,宫人端酒上菜,还有芸贵人的座次,都从两头走,不知何时宫人从一侧纷纷跑来,去照顾自家主子,要出去就只能走另外一端,此时,芸贵人正堵着这唯一的出口发疯,她四处乱跑躲避宫女们,闹的一团乱。
  张太妃小心的避开了这混乱,一手遮掩着半张脸孔避开众人,眼见就要悄悄离去,芸贵人正好撞翻了一张桌子,谢黛宁忙“啊”的一声大叫,跳起来往张太妃那边退去,将她堵在那里,张太妃怒目而视吗,谢黛宁只做不知的抚着胸前笑道:“可吓死了我了,芸贵人莫不是疯了罢!”她看了一眼张太妃,对方沉着脸,正要绕开她继续往前。
  芸贵人被她这一声惊呼吸引,看到张太妃的瞬间,神情似乎有一瞬间的清明,只是很快被畏惧代替,并不敢上前。
  谢黛宁深吸一口气,跟上了张太妃,大声道:“太妃娘娘等等,我也怕的很,还是赶紧出宫罢,这边熄了灯我有些怕,能不能跟您一道走?”
  听到“出宫”二字,芸贵人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撞翻众人扑过来,她抱住张太妃的腿痛哭:“太妃娘娘,我不干了——我不想干了,求您帮我,让我出去罢!我要出宫!荣华富贵我都不要了,我后悔了——我后悔了呀!”
  张太妃僵了片刻,伸脚就将她踢开,一边大喊道:“来——来人,快把她拉开!”
  宫女们见冒犯了太妃,便也顾不得伤了疯癫的芸贵人,一拥而上将她抓住,芸贵人脸色苍白,被众人按住犹如一朵破损的花一般,嘶哑着叫喊道:“你不能走,张太妃你不能抛下我啊!是你帮我进来的,你也能帮我出去的,对不对,我后悔了,我后悔了呀!”
  这句话一出,场中顿时静了下来,只听上首处一声断喝:“你说什么?谁帮你进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师兄写故事吓唬人,哈哈哈
  ◎最新评论:
  【进宫的姐姐其实过得也不好啊,前面的描写一直以为妹妹终于等来了好日子】
  【哇塞!!!】
  【占个位】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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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案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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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口之人正是宣帝, 毛江案人尽皆知,他也看过案卷,对姐妹互换这个可能, 宣帝是嗤之以鼻的, 宫中守备如此森严, 这个猜测简直可笑!
  加上芸贵人到底是入府多年的老人了,宣帝自认为了解她,这事儿多半是毛江失去亲人后神志错乱了!
  汪太后站起身, 吩咐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喜敬:“即刻着人送各宫主子回去,张太妃,还有戏班子的领头留下。”她看了一眼谢黛宁, 又道,“你也留下, 宣沈少卿立即入宫!”
  宣帝没有言语, 牵扯到了景帝的后妃, 的确不宜在众人面前审问。众妃嫔也知道这等事情不好掺合,忙告退离开了。
  水榭里霎时只剩了一地狼藉, 不多时, 内监禀报:“沈少卿到!”
  看着这个稳步而入的年轻人,汪太后冷笑一声:“来的倒快!”
  “回太后娘娘的话,微臣正在宫门口等候妻子出宫, 遇见了传旨的内监大人, 便赶忙过来觐见了。”沈屹声调平稳的行了礼,之后是不卑不亢的答话,似乎对宫内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汪太后看他一眼, 的确穿着一身家常的衣衫, 于是没有做声。
  宣帝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视过去, 沈屹夫妻立在一处,两人神色淡然,不时相视一笑,他们旁边是戏班领头之人,是个有些年纪的女子,她正畏惧的躬身低头,而张太妃则满面怒容,昂首而立。
  地上还有一个,抖如筛糠的芸贵人。
  宣帝以为的芸贵人,是个性情温婉,谨小慎微的女子,她居于深宫又位份低微,怎么可能有机会谋害自己的妹妹?他从心底并不相信这个可能,只是毛江疯疯癫癫的,一个帝王下旨处置一个疯子,也太小题大做。
  “芸贵人你刚才说,是张太妃带你进来?“宣帝沉声问道,“你们认识?”
  水榭内的安静持续了很久,宣帝问话的声音不大,却让地上的芸贵人一抖,太医一到,就在她穴位上扎了针,她此时已经清醒了一些,而且话喊出来之后,她整个人都莫名的松弛下来。
  不过没等她开口,汪太后插嘴吩咐:“本宫觉得,旧事何时查问都无妨,眼前还是让沈少卿先说说,今日这出戏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已经查到了真相,既然如此,排这戏又有何目的?”
  宣帝蹙眉,汪太后对沈屹有偏见,可眼下审问案件,不是打压臣下的时候。
  沈屹神色自若,上前一步回道:“回太后娘娘,臣下并无特殊目的,臣和妻子一起查毛江的案子,因为时日太久没有线索,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借着一出戏,让百姓们帮忙回忆提供当年线索,因为事实尚不明确,借了道士鬼神之说,演绎了一番,想借此迫使真凶现身,只没想到真凶却在——宫内。”他看向了张太妃,目光如电,张太妃侧身冷哼。
  “只是演绎?”汪太后冷哼一声,沉吟不语。
  不等沈屹回话,宣帝道:“母后,案件的来龙去脉沈卿已禀报与朕,这戏的内容也是朕看过之后,才允许在宫内演的。”
  “好,既然如此,那你来说。”汪太后抬手指向了洛红月,“这出戏神神怪怪的,那银水,胭脂盒冒白烟,还有衣服变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洛红月福身行礼之后,恭敬答道:“回太后的话,这不过都是民间戏法罢了。沈少卿戏本写的离奇,草民们只得借鉴戏法,这银水实为元水,由丹石炼制而成,这个法子是从道观的老道士那里学来的,只是看起来像银子!至于诸位贵人面前的胭脂盒,就更简单了,如今天气炎热,将白磷封入盒中,上面浇上一层蜜蜡,戏唱到一半时,蜜蜡化开,白磷混合空气便会冒出白烟。最后是这件衣服,原是两层的,一面刺绣一面纯黑,银水温度极高,会将刺绣烧毁,渐渐只剩下一件黑色衣物。”
  汪太后吩咐喜敬上前翻检,果然那黑衣留有一些痕迹,而其他物品也皆如洛红月所言,加上刚才演戏时,宫女们熄灭多半宫灯,是以看着有些神奇。
  喜敬看完之后点了点头,“回太后娘娘,确如这戏子所言。”汪太后却冷笑,“查案子没什么本事,装神弄鬼倒是挺厉害!”
  谢黛宁不满她如此态度,不查问案情反在这里阴阳怪气的,她淡声道:“太后娘娘,毛江一直状告芸贵人,臣此前还觉得芸贵人冤枉,毕竟她居于深宫——可是今日之事一出,才发觉竟真有古怪,现下可否容臣再询问贵人两句?”
  汪太后微微颌首,算是答应了。
  谢黛宁走到芸贵人跟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道:“刚才演戏时,道人将衣服披道戏中的姐姐身上,我曾听见你惊呼一声,还问你是否是吓到了。”
  芸贵人点点头,轻声辩解了一句:“我……我只是入了戏。”
  “入戏?”谢黛宁似乎听见了好笑的话一般,重复了一遍,又道,“胭脂盒子冒烟时,你大叫着有毒,不能摸。”她顿了顿,继续道,“看见宫女的银镯子,你也吓得喊叫,说那不是银子,是毒!”
  芸贵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谢黛宁看向汪太后和宣帝,道:“沈大人的戏借用鬼神之说,的确有人入戏吓到,但是从没有喊出‘有毒’二字的,是以臣一听见就觉得极不寻常。丹石元水的确有毒,但是知道的人甚少,芸贵人一个深宫妇人,又如何知晓?师兄,毒物的事情,还请你为太后娘娘和皇上解释一下罢!”
  沈屹点头,道:“回禀太后皇上,微臣刚接到此案时,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验尸,当年毛江家人死状并无异样,案卷上也说是病逝,经过多年尸身干枯只余骸骨,这才发现骨骼变形,是中毒而死的症状,而凶手,微臣猜测可能是齐静姝,她当时被扶正,是唯一得益之人,恐是为了正妻之位,才将毛江原配和三个儿子一一毒害——不过这种种事宜和猜测,除了衙门公差和仵作外,京城百姓并不知晓,臣的戏里也没有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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