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把首辅撩黑化了——见心
时间:2022-04-02 09:5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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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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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小年, 惠王妃张蓉蓉在王府设了家宴,款待张国公府的自家亲眷。
  一大早,国公夫人甄氏得意洋洋地带着一群婢女入了府, 比开宴提前了足有一个时辰, 但她也不急着去正堂, 反而一路指指点点,将整个王府后宅评点一遍,这里不好那里不妥, 惠王府的下人简直被她闹的人仰马翻。
  “你们莫欺负王妃性子敦厚,这些小事儿都不上心,还能指望你们做什么?”甄氏鼻孔朝天的教训众人, 唾沫几乎喷到内监宫女们脸皮上。
  底下人哪敢说什么,都耷拉着头听声罢了, 她立了威, 又得意洋洋的朝着正院明溪堂去, 不过没走几步忽然想起什么,指了个宫女吩咐道:“你, , 就是你,去把那个什么崔侧妃叫过来给我请安!”
  那宫女吓了一跳,连躲都躲不及, 只好结结巴巴的道:“回……回夫人话, 王爷吩咐了,说……说崔侧妃身子弱,一应请安礼节都免了……”
  甄氏一听, 邪火直冲头顶, 娶了她女儿才多久就立了侧妃?竟然还敢拿娇?
  这崔家女真没一个好东西, 宫里一个宫外一个,都是狐媚子!平日的王府她伸不进去手,今天怎么也得趁着王妃家宴,狠狠敲打教训她一二,侧室在正妃身边立规矩天经地义,就是王爷亲自来,也说不出这个理去。
  她伸手就打了宫女几下,又拧着她胳膊骂了几句,强逼她带路去崔瑗的居所,那宫女不敢喊疼,为难的快要哭出来,磨蹭两步又被她在身上拧了好几下,不过好在一进花园,就看见崔瑗带着婢女在园子里散步,她赶忙指着人惊喜的说道:“夫人你看,崔侧妃就在前边!”
  两头她都得罪不起,还好有这巧遇。
  甄氏顺着她手指方向一瞧,果见一个衣饰华丽,身姿窈窕的女子,正站在一棵梅树下赏花,一双玉手轻触花瓣,冷冷清清的样儿,眉间似有轻愁,十分惹人怜惜。
  她想起蓉蓉带给自己的话,崔瑗入府后,司马澈在她那歇了足有半个月,这半月里一步都没踏足明溪堂。她可怜的女儿,也足足哭了半个月!
  “呸!狐媚子!”
  这世间所有乌烟瘴气,全是这等狐媚女子闹的,甄氏撸起袖子蹬蹬上前,心想定要抡圆胳膊抽她两个嘴巴,出了事赖过去就是,反正自己是惠王岳母,司马澈不会拿她如何,还没走近,忽听那崔瑗柔声开口,问身边侍女道:“筠儿你说,殿下会把萧姑娘接进府来吗?”
  侍女迟疑着轻轻摇头,缓声劝慰道:“娘娘别担心,便是接进来了,也越不过您去。”
  萧姑娘?那又是谁?甄氏一个踉跄停下了步子,还冲身后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噤声。
  她自己的侍女对这位国公夫人的荒唐行径早已见怪不怪,倒是王府的下人们,颇有些错愕的对视几眼,悄悄退开数丈。
  看对方似乎没看见自己,甄氏弯腰撅臀的钻到一丛枯枝后,崔瑗唇角隐隐勾起一丝笑意,语气里却十足哀怨:“你不懂,王爷在外面的事情多忙乱,仰仗着萧姑娘的哥哥才能周全一二,哪像我,家里没有得力的亲兄弟撑腰不说,反倒有几个不成器的天天惹事儿,要王爷收拾烂摊子。只恨我自己没本事不说,当初在应山读书,还大大得罪了这位萧姑娘,她手段了得,连给殿下下药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这样的人进了王府,我又如何斗得过?更别提王妃娘娘那软和的好性子,更不是她的对手了!”
  有兄弟撑腰?入王府?下药?甄氏听的心头猛跳!天哪,这个萧姑娘究竟是什么人?青楼下作女子才会的手段,她一个闺秀竟然会用?怪不得连这妖媚入骨的崔侧妃也怕了她!她说的没错,自己的女儿肯定斗不过这样的女子!
  她又躲了一会儿,只听侍女一径安慰崔瑗,让她不要担心,别的却没再说出什么有用的了。
  两人散着步慢慢走远了,甄氏才从枯枝子里钻出来,头上又是土又是叶,也顾不得王府下人略带讽意的眼神,心事重重的想,好在绕了这趟路,若这个崔侧妃说的是真的,那姓萧的才是心腹大患!
  不过甄氏还是能沉住气,在张蓉蓉面前半点不吐露,宴会之后,她才立马奔回张国公府派人细查,萧妍的事儿本就闹得满城风雨,这一下还真叫她查出了点东西。
  没几日,贴身嬷嬷回禀道:“夫人,得亏您早发觉了,萧家是湖州大族,家里大爷的确是王爷提拔的,他的母亲和妹妹——也就是这个萧姑娘,是腊月里才进的京,想来若非王爷看上了他家妹子,何苦千里迢迢来京城,听说萧家在京城可没几个亲戚,但是又有流言说她和沈屹沈大学士之间不清楚,如今正不知如何收场呢。”
  “沈大学士哪比得上王爷?保不齐是给王爷遮掩呢,不然王府里的狐媚子怕成这样?”甄氏恨声道:“咱们派去湖州的人回来了吗?下药的事情又是怎么说的?”
  “还没有,想必这两日就有消息了。”
  为了妥当,甄氏还派人去了湖州,只这件事是司马澈拿捏萧家的把柄,并未外传,去的人在萧家附近打听了一遭,只问出去年司马澈离开湖州不久,萧妍就被送进庙里思过,犯了什么错儿却不知道,不过这消息对甄氏已经足够了——不是犯了不堪的大错,怎会把家里嫡女关进庙里?还不声张,必是惹不起才只能如此!
  定是当时萧妍惹恼了惠王,家里不得不如此交代,如今惠王回心转意,她才能从庙里出来……
  影影绰绰的几件事对上,反而让甄氏认定了此事的真实!
  这个萧妍果然不简单!甄氏不能容忍一丝一毫的可能——女儿沦落到自己的境地,所以她要先下手,掐断萧妍入王府的可能性!
  到了除夕这天,宫里赐宴招待皇亲国戚还有诰命贵妇,谢黛宁也在受邀之列。
  天刚亮,宗亲及诰命女眷便浩浩荡荡进了宫,女眷们按尊卑远近分出几批,一拨拨进入坤元殿,汪太后还是没有出来见人,殿内是崔贵妃坐在首位代行皇后之责,她一身厚重华贵的礼服,或是说些训诫之词,或是分发赏赐,贵妇女眷谢过恩典,意思着领用些宫宴后退出,之后下一拨人进去,重复同样的流程。
  谢黛宁和崔贵妃关系好,是最早几拨领宴出来的,内监带她去侧殿厢房休息。没多久,崔瑗也进来了,她先倒了一杯暖茶灌下去,然后才抱怨道:“宫宴的冷食吃下去,整个人都冻住了,也难为姑姑要在大殿上一直挨着。”
  谢黛宁把手炉塞给她,笑道:“快暖暖罢。”
  崔瑗摆摆手:“我待不了太久,等下筠儿带了人进来,我就得赶紧走了,省的国公府那老妖婆又找我事儿。”甄氏虽然盯上了萧妍,可也没放过整治崔瑗的机会。
  谢黛宁点了点头,按之前说好的,她要亲自跟萧妍谈谈,劝她不要蹚京城的浑水,崔瑗虽然是不赞成,却还是帮忙安排了。
  话音才落,就听外头传来两声击掌,内监把门一开,正是筠儿引着萧妍进了厢房。
  萧妍和萧夫人的品阶,本属还在寒风中等候传召的一批,刚才萧妍要小解,扮成宫女的筠儿便将她引到此处,门一开看见谢崔二女,萧妍脚步一滞,心里也咯噔一下,脸上瞬间转成防备的神色。
  “二位这是何意?宫内是你们的天下,可我家也是正经为官的,这样对付我,怕是不好罢?”
  崔瑗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谢黛宁的想法她不认同,但是后招已经留好,也不怕什么。
  “阿宁,人带来了,你跟她说便是,我得赶紧走了。”她拍拍谢黛宁的手,给筠儿使了个眼色,随后便匆匆离开了。
  门又被关上,屋内只剩两人,谢黛宁对萧妍正色道:“今日时间不多,我也就不拐弯儿抹角了,最近京城的流言,你应该知道罢?”
  萧妍半垂下眼帘,努力藏起惧怕、愤恨以及不甘,“怎么?你赢了还不够,还要来羞辱我不成?”
  “我不是与你论输赢的!”谢黛宁慢慢的说道,“今日我只是想问问,你真的甘愿被人当做棋子吗?那些流言是男人们利用你,在朝堂上互相攻讦的手段,利用完之后,他们是不会管你的死活的,你真的甘心吗?”
  萧妍猛地抬头,冷笑着盯住谢黛宁:“真是没想到,你竟然给我讲起大道理了?被利用又如何,等言官群起围之,沈师兄官声受损,就只能纳了我,由我去澄清才能消弭流言。你现在这招以退为进,还以为我看不出吗?”
  “师兄不会纳你的。”谢黛宁叹息一声,“如果你执意要走这条路,年后湖州进京的官眷,便会将你给惠王殿下下药的事情说出去,事实和流言不同,到时候迫于名声纳了你的会是惠王,而不是师兄。”
  萧妍神色一变,如果沈屹坚持不肯,这的确有可能,但兄长说了,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逼迫沈屹就范,而且她一点都不想面对惠王,那人令她万分惧怕,跟他还不如杀了她。
  “你太恶毒了!”她嗓音嘶哑的叫骂一句,涂满嫣红蔻丹的指甲几乎戳到谢黛宁眼前,“我堂堂萧氏嫡女,自甘为妾都不成吗?你知道我当初求了家里多久,他们才答应把我许给沈师兄?我不过差了一步,想在他科举后再说出来,我对沈师兄是真心的!你莫名其妙来到书院,轻易就抢走了他,我和他认识多年,却得不到他哪怕一个眼神!我是被你逼的才做错了事,可我也只是为了能和他在一起!现在我退让至此,你就不能让一点点吗?我不跟你争,也不跟你抢!我只是想留在他身边而已!”
  谢黛宁用力的闭了闭眼,她爱沈屹至深,当初亦是差点失去他,此时竟能体会萧妍的心情,但是感情不是可以分享的东西,她睁开眼,注视着萧妍,一字一句道:“萧姑娘,我今日来劝你,并不是为了争夺一个男人,而是因为你我皆是女子,女子此生不易,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我不愿看着你被人利用,陷入更可怕的境地。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帮你避过流言,不被权势裹挟利用,你……好好考虑一下!”
  萧妍却只是冷笑,讥讽之意溢于言表,“不必了!我宁可被利用,也无需你帮忙!”她说完,摔门就走。
  片刻过后,筠儿和三娘两人进来,问了两句知道事情没成,三娘上前给谢黛宁披上披风,劝道:“少夫人,咱们回去罢。您已经尽力了,萧姑娘不像我这贫苦出身,她不明白这世间对女子的恶意之深,有一天她会知道你的好意的。”
  谢黛宁叹息:“可到那时候,都晚了。”
  ……
  萧妍母女领了赐宴出宫,已经是下午了,长安门前人头攒动,入宫的官员也在这个时候出来了,大家都赶着回家过节,萧妍和萧夫人好容易找到自家马车,还没挤过去,只见人群里忽然冒出来数十个带刀的豪奴,将两人团团围住。
  两人吓了一跳,又见这群人分开一隙,一个华服的贵夫人绷着脸走了过来,气势汹汹,正是张国公夫人甄氏,她神色不善的上下打量了萧妍一番,大声喝问:“你就是传闻里的那位——萧家嫡女,萧妍罢?!”
  来京城这段日子,萧妍也在宴席上见过甄氏——知道她的身份,只没说过话罢了,见她语气不善,忙上前敛容福身见礼:“正是,萧妍见过国公夫人,不知夫人有何见教?”
  甄氏拿出帕子捂在鼻子上,仿佛在躲萧妍身上的什么气味一般,作态一番后才嗤笑道:“狐媚子功夫我可不会,不敢见教与你,而且都是进宫朝见的命妇,我们自是规行矩步,但是你这样的却不知迷住哪个皇子王爷,传出不好听的,却说是我教的,那我可冤死了!”
  萧妍让她说的一愣,脸色霎时清白交加,周遭贵妇小姐们也纷纷停步看过来,人群里议论纷纷。
  萧妍哪里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被人羞辱,她声音发颤,咬牙强撑道:“夫人请慎言,阿妍尚未定亲,您……您不可如此污我清白?”
  “清白?哪个官家小姐能干出给爷们下药的事儿?你也配说清白?”甄氏大声呵斥。
  听了这话,周围众人一片哗然!有的贵妇捂住了自家女儿的耳朵,也有扯着女儿走开,更多的则是一脸好奇,等着听甄氏说下文。
  “敢说没有吗?萧姑娘?”看萧妍震惊的连话也说不出来,甄氏上前一步逼问道,“是不是要我拿证据出来,你才肯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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