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我家郎君不谋反/夫人别怕,将军他给你撑腰啊!——梵升
时间:2022-04-02 10:00:44

  再次回到劲松院,已是临近傍晚。
  他刚跨上廊道,就瞧见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一前一后从外书房跑出来。
  箫平笙站在原地,等着他们靠近。
  “长安见过叔父。”
  青锦衣袍的小郎君,规规矩矩拱手行礼,说话时也吐字清晰轻缓,是很有礼数和教养的模样。
  相比之下,落后他一步的蓝裳小郎,则一把抱住了他腿,昂着脸笑眯眯大喊。
  “父亲!”
  箫平笙眉梢轻耸,一手将他扶好,继而含着笑温声问箫长安。
  “可是有事要说?”
  箫长安双手交握,安安静静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乔叔父知道叔父您回帝都了,今日送侄儿回来时,特地交代过,要侄儿带话给叔父,等叔父闲暇了,请去齐国公府吃茶,想是要与叔父商谈稳弟的事。”
  看着像个小夫子一般沉稳的箫长安,箫平笙有些忍俊不禁,语声带笑问他。
  “乔怀藏告诉你,要跟我谈稳哥儿的事?”
  莫名有种要被夫子告状的预感。
  箫长安怔了怔,乖巧喃喃,“是侄儿自己猜测的。”
  箫平笙点点头,垂眼看立在他腿边的小不点,语声低沉。
  “你跟着大哥去齐国公府,捣乱了?”
  稳哥儿小脑袋摇的不郎鼓似的,“没有没有!”
  箫长安连忙接话,“稳弟有好好练字,诗也习了几首,比先前大有长进了。”
  稳哥儿听大哥替自己说话,笑眯眯露出几颗小乳牙,昂着头小傲娇,等父亲夸自己。
  箫平笙失笑,抬手揉了揉他发顶,交代箫长安。
  “我知道了,明日会亲自去齐国公府接你们。”
  “带他去书房吧,一会儿用膳前,我过来看你们课业。”
  箫长安应了一声,上前牵着稳哥儿,将他带着往外书房走。
  箫平笙立在原地,等到两个小人儿进了书房的门,才跨进门槛进了堂屋。
  江幸玖坐在里屋软榻上,正将稳哥儿幼时穿用的衣物和襁褓都翻出来,挑拣了些偏新的,让她们天好时再浆洗一番,提前准备好。
  见他进来,明春便大致归拢了挑拣好的衣物,抱在怀里退了出去。
  “奴婢去吩咐摆膳。”
  屋内静下来,箫平笙走到榻前,看了眼小山似的一堆小衣裳。
  “麻烦的话,从外头买新的就是,还费事挑拣旧的做什么。”
  江幸玖掀起眼皮嗔了他一眼,拎着件小衣左看右看。
  “你不懂,穿旧衣也是福气。何况,原本就是收着留给弟弟妹妹用的,买什么新的?浪费。”
  箫平笙挑了挑眉,也没再多说,由着她去了。
  只是静了一瞬,他提起方才箫长安说的话。
  “明日备些礼,我去趟齐国公府,看看乔怀藏是什么意思。”
  他约莫,若不是稳哥儿不好管教,让乔怀藏头疼了,那就是想亲自探探他这个做父亲的口风。
  乔怀藏,惯是个面面俱到的人。
  江幸玖应下了。
  等用膳前,箫平笙亲自去书房看了两人的课业,稳哥儿的字的确有不小的长进,他十分欣慰。
  翌日一早,箫平笙返回帝都的第一天早朝,就被众多曾弹劾他的重臣,群起而围之。
  箫大侯爷十分镇定,静静听完所有的讨伐。
  他只说了一件事,便压下去了大半的声音。
  “启奏圣上,长公主殿下,就臣有心娶大楚公主一事,还有谣传臣与新任楚皇的谣言,臣先话说。”
  芳华长公主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扶着额头淡声道。
  “讲……”
  “此次前往大楚,臣按照惯例觐见庆和公主,谁知见到的庆和公主,已是卧病在床形容枯槁,已是回天乏术。”
  珣王面色一变,紧紧盯着他,拳头握紧了。
  大殿内其他人,也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箫平笙一脸清冷,抬头看向上座。
  “圣上,长公主殿下,楚逸登基为帝,邀请我大召使臣前去观礼,可他却分明不顾我大召颜面,不止不给庆和公主册封封号,还对重病在床的她置之不理,甚至提都不曾提。”
  “这恰恰证明了,两国联姻在他眼里的重量,微乎其微轻若毛羽。”
  “他眼里没有大召,自然也就没有臣等,不知臣与这种混账东西关系匪浅这种屁话,是谁造谣的?”
  箫平笙回头看满殿文武,一字一句沉声念道。
  “站出来,咱们,好好掰扯掰扯。”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反应。
  等了片刻,箫平笙冷笑一声。
  “这种联姻,就算是再有第二次,有第三次,下场也都是一样的。所以,谁说我有意拉拢大楚势力的?不然这样,楚逸再要送人过来和亲,人给你们娶,大楚势力让给你们,我是无福消受。”
  话混归混,但其中的不屑,也是表达的明明白白。
  见众人没人接话,他薄唇微抿,看向芳华长公主。
  “都说宁修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臣不过是奉命出使了趟大楚罢了,沾了一身腥,还要被人逼和离?长公主殿下,他们这就过分了吧?”
  “干什么?觊觎我家娘子倾城之貌?那也不能这么嚣张撬我的墙角吧!打听打听,我箫平笙什么时候信的佛?可曾放下屠刀了?”
  最后一句尾音儿都扬了上去,箫平笙面若寒霜扫视了眼众人。
  那声'屠刀',带着十足慑人的威压,愣是震慑的所有人都僵了身子。
  仿佛再有一个人说出类似于靠近'和离'二字的话,箫平笙真的能拔刀,把他们全砍了。
  相对他这副既无赖又蛮横的反击。
  芳华长公主,已然没有任何反应。
  群臣也噤了声。
  苏刃玦唇角微微抽搐,垂下眼默然。
  江家父子则是纷纷眼观鼻鼻观心,强自一脸镇定,才压住了无奈上扬的唇角。
  从宫里出来,箫平笙径直去了齐国公府。
  乔怀藏在书房对面的暖阁里接待他,隔着半支起的窗棱,能看见对面的书房里,小兄弟俩趴在桌前,一边写字一边低声交谈的情景。
  “长安更喜欢读书,长稳更偏爱习武,不过他们在不太擅长的领域,也还算有耐心,彼此间能相互影响一些。”
  乔怀藏倒了两杯茶,语声徐徐,交代了对两个孩子的看法。
  说完,他温润含笑看向箫平笙。
  “我知道你那娘子做的决定,你多半也不会有异议,不过还是得听你当面表态,免得日后长稳长成的样子,与你们的期待有出入,到时再来怪我。”
  箫平笙掂起茶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拜师礼我带来了。”
  “我倒没有太多期望,只盼着他们兄友弟恭相互扶持,便足矣。”
  乔怀藏定定盯着他,好半晌,牵了牵唇,垂下眼笑道。
  “我明白了,会的。”
 
 
第280章 
  聂先生的意思是,这石门后,藏匿了北翟皇室的金银珠宝
  在齐国公府用过午膳,箫平笙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马车刚出府门,与另一辆正要入府的青金马车擦肩而过。
  箫胡掀起车帘一角,低声禀话。
  “侯爷,旁边跟着的,是海云郡主的婢女。”
  箫平笙闻言沉默,看了眼身侧坐的板板正正的箫长安。
  “海云郡主如今,经常来齐国公府?”
  箫长安昂起头看他,如实回道。
  “乔叔父说,郡主做的糕点还不错,郡主经常来送糕点。”
  箫平笙挑眉,笑意在凤眸中一闪而过。
  “时常是这个下午来?”
  箫长安摇摇头,“偶尔也会早一些,在齐国公府一起用膳。”
  唔……
  箫平笙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今日是因为他带着小兄弟俩,在齐国公府用膳,故而才与海云郡主碰上了。
  往日里小兄弟俩大多数都是回定国府用膳的,那海云郡主特地挑下午来,意思不言而喻。
  看来,这是准备温水煮青蛙了。
  回到定国府,长安带着稳哥儿去了泰竹院,箫平笙独自回劲松院,进门却没瞧见自家小娘子。
  这个时辰,不都是该午睡了?
  他一脸纳闷,换了身常服,从里屋出来,便唤了桑叶来问话。
  “夫人可是回江府了?”
  大着肚子,也不会无缘无故就乱跑。
  桑叶握着手,低眉顺眼的回道。
  “杜嬷嬷来报喜,说三奶奶有了,夫人说许久没回江府,今日午膳便回江府用了。”
  箫平笙点点头,摆手示意她下去,自个儿出了门,溜达着去了江府。
  江昀杰和孔意欢当初是阴差阳错,又有了孩子,才成的亲。
  如今孔意欢再次有孕,说明夫妻俩的感情也定然生了质的变化,的确是件大喜事。
  箫平笙先去了鼎延院和四海院请安,被江夫人告知,自家小娘子在皎月院午歇。
  他转头便寻去了皎月院,年末时节,院子里那株老海棠树光秃秃的,枝梢压着雪。
  箫平笙路过时,下意识多看了两眼,脑海里浮现他年少时一次次攀在这棵树上,偷看这屋子里的小娘子,眼底的笑意渐浓。
  进了门,瞧见明春和紫苏两人安安静静坐在桌边整理书籍。
  两人见了他,连忙放下手里的活,齐齐行礼。
  “侯爷……”
  明春指了指里屋的方向,轻声道。
  “夫人正睡着呢。”
  箫平笙点点头,遣退了两人,将房门关上,自己踱步进了里屋。
  这原本就是江幸玖的闺房,她出嫁后虽然不常回来,但屋子里一应归置摆设都同过去一般无二,而且干净的不染纤尘。
  可见江夫人一直命人打扫着这里。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帏前,轻轻掀开床帏缝隙,就瞧见侧躺着的小娘子,睁着水盈盈的月眸看着他。
  箫平笙失笑,彻底掀开床帏,坐到床边,定定瞧着她。
  “怎么没睡?可是换了地方,睡不熟了?”
  江幸玖摇摇头,撑着手臂坐起身,箫平笙伸手揽住她腰背,将她扶坐好,才将软枕叠着靠在她身后。
  “今日晨起,你上朝后,聂先生来找我了。”
  箫平笙神情一顿,四目相对,他包住小娘子的手,低声询问。
  “说了些什么?可是如我们之前猜测的那般,他原本是为那本《星风术》回来的?”
  江幸玖纤长的黛眉轻蹙,摇了摇头。
  “他问我那原孤本在哪,我说译完之后,就不知道塞到何处去了,总归也看不懂,又十分破旧。”
  “然后,聂先生告诉我,那本书不止是一本记载术法的古籍,他发现里头还存在着秘密,符纸图案摘录下来后,拼凑在一起,每张着重描绘的那两笔,连绘起来,是一份路线图。”
  箫平笙听的认真,凤眸幽深。
  “路线图?”
  江幸玖抿唇,“书是你从北翟祭司手中得到的,他在北关时,曾带人按照这份路线图在北翟原腹地上查看过,发现了一道石门。”
  “外力无法破开,需要特定的钥匙。”
  箫平笙眸光闪烁,垂下眼,微微颔首。
  “他觉得孤本你都参透了,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所以才来问你。”
  “北翟人是游牧族,靠杀伤抢掠,后来才建立了疆土,攻下北翟时,我曾命箫家军搜拢皇室碉堡中的所有财物,所获浅薄。因此,当初尃帝还曾怀疑我私吞北翟钱财,用以养私兵,对我,才芥蒂颇深。”
  江幸玖从没听他提过这一点。
  “所以,聂先生的意思是,这石门后很可能是北翟皇室藏匿的金银财宝。”
  箫平笙笑了笑,眸光精锐,握住她肩头。
  “玖娘,这石门若是能打开,东西就是我们的了。”
  江幸玖苦笑,“可是孤本,已经被我们烧了呀。”
  江幸玖是头一次觉得,她跟箫平笙做事这样莽撞的。
  “藏匿金银珠宝之地都已经找到了,那么跟它有联系的东西,还能不好找?”
  箫平笙唇角浅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抬手刮了下小娘子的鼻头。
  “这事,等我晚些时候,亲自跟师父谈,你不必管了。”
  江幸玖苦笑,“实不相瞒,我略有猜测,跟北翟有关的东西,除了那本《星风术》,只剩鎏金灵犀石了吧?难不成,那两块石头是开启石门的钥匙?”
  箫平笙挑眉失笑,捧着她面颊,与她抵了抵额。
  “实不相瞒,郎君我,也是如此想的。”
  江幸玖月眸浅弯,“这么大的事,那你是不得亲自去一趟北关。”
  箫平笙缄默,略略后退,捏了捏她白嫩的面颊。
  “这事不急,等你平安生下孩子再提吧。”
  石门就在那儿,金银财宝也不可能插了翅膀飞走。
  这天夜里,箫平笙将小娘子送回劲松院,便折身去了兰亭院。
  进门见屋里黑灯瞎火,他步下一顿,知道聂先生是不在,又转身出了府,直奔公主府而去。
  这趟从大楚回来,聂先生是直奔公主府去了,仿佛连着好几日都没见他回兰亭院。
  可见,与长公主的关系,已是不用多言,都已心知肚明。
  知道箫平笙这么晚来访,聂先生压了压芳华长公主的肩,当先站起身来。
  “多半是来寻我的,你忙吧,我去看看。”
  他这么说了,芳华长公主点头嗯了一声,垂下眼继续翻阅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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