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我家郎君不谋反/夫人别怕,将军他给你撑腰啊!——梵升
时间:2022-04-02 10:00:44

   别扯,我家郎君不谋反
  作者: 梵升
  简介:
  【青梅竹马+甜宠+宫斗宅斗+1V1】
  将门箫氏,人丁凋零,门庭落寞。
  箫平笙此生有两愿:
  一愿众人皆知,箫家重归荣鼎。
  二愿不为人知,聘娶阿玖为妻。
  浴血征伐,他成为大召战神,光耀门楣。
  继而开始漫漫娶妻路...
  郎君是竹马战神,江幸玖风光得意。
  忽听人骂“箫平笙桀骜霸道,图谋社稷,实乃狼子野心!”
  她面色凝重,扶腰挺肚“三郎,夫妻一场,有一说一,我不许任何人污蔑你!”
  箫平笙负手含笑,眉眼得意。
 
 
第1章 
  你不是说,回来会给我个交代吗?
  暮春之初,皎月院里,海棠开的正盛,风拂过落下一阵翩然花雨。
  海棠树下摆了张摇椅,其上侧躺着一身穿丹砂红烟罗裙的纤细身影,姑娘的一头乌丝如缎,自摇椅两侧滑落,面上盖着本《花精传》,看不清模样。
  明媚日光穿过树梢缝隙,合着丹粉花瓣细细碎碎铺了她半身,也不知是在这里睡了多久?
  蹲在摇椅边的青衣小丫鬟,一手托腮,一手摇着团扇,正自打着盹要合上眼,被一声由远及近的大呼小叫给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主子!不得了啦!要死了要死了!”
  小丫鬟握着团扇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双杏眼儿瞪圆了,瞧着月洞门外的甬道,细声道。
  “坏了坏了,听明春这架势,隔壁的那位怕是……”
  「真没得救了」。
  最后这几个字,清夏硬生生咽了回去,她转头看向摇椅上的主子。
  「主子」动了动,纤纤素手缓慢抬起,撤下了搭在面上的书,露出未施粉黛却不失清绝的一张如画容颜。
  江幸玖连着几日都没睡好,她本就生的白,眼下两抹青色就格外明显。
  今儿是难得在暖春正午打个盹儿,被明春这一咋呼,不止人醒了,心也剧烈跳了一下。
  清夏连忙扶了她坐起。
  这会儿,明春已经奔进了院儿里,瞧着她气喘吁吁地模样,江幸玖眉眼淡然。
  “秦二姑娘走了吗?究竟伤的怎么样?”
  明春抚着胸口,一边努力平稳喘息,一边低促回话。
  “主子,人怕是……怕是真不成了。那那秦家二姑娘,来了一刻钟,就匆匆走了!奴婢眼瞧着,那将军府的大管事连声尾随着求情,硬是拦不下。”
  江幸玖黛眉轻蹙,一双清泠月眸闪烁不定,握着书轻轻敲打手心儿,低声喃喃。
  “怪了,两天前班师回朝的时候,不还说他如何如何丰神俊朗,威风凛凛,坐在高头大马上,进宫受封赏的吗?”
  “这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
  清夏和明春对视一眼,一个摇头,一个叹息。
  江幸玖从摇椅上站起身来,负手握书,在原地踱了几步,转而看向明春。
  “父亲母亲呢?可回了?”
  明春点点头,如实回道。
  “回了,那秦二姑娘走的时候,奴婢眼瞧着,老爷夫人正出将军府的门儿呢。”
  江幸玖「嗯」了一声,转身往北屋走去。
  “走吧,收拾一番,咱们去「四海院」。”
  两个丫鬟应着声儿,连忙跟在她身后进了屋,伺候她更衣梳妆。
  江家乃是世代簪缨之家,传到如今,江幸玖的祖父贵为太傅,父亲执掌大理寺,母亲更是出自江南望族姚氏一门。
  此等世家,平日里最重规矩,对族中子孙教养颇严,即便是最受纵爱的江幸玖,也不敢素面朝天衣着随适地去见父母。
  到四海院时,正临近午膳时分,廊下有婆子掀了垂帘,丫鬟们捧着托盘陆续而入。
  瞧见自家嫡小姐,婆子连忙笑开了颜,躬着身请她入内。
  “请九姑娘安。”
  江幸玖清浅一笑,一边跨过门栏,细声客气唤了声,“杜嬷嬷……”
  堂厅里正在摆膳,大理寺卿江逢时正端坐在围椅上净手,江夫人姚氏似是刚换了身儿衣裳,从里屋走出来。
  见到小女儿,夫妻俩纷纷面上迎笑。
  “请父亲安,请母亲安。”
  江幸玖温温顺顺福了福身,就被姚氏握住手,在一旁坐了。
  “正要使人去唤你,你倒卡着饭时来了,早膳可好好用了?”
  又问了些她吃的什么,吃的好不好,昨晚睡得如何,细致入微,满怀疼爱,江幸玖一一答了。
  不怪母亲对她如此珍视,当家主母姚氏只生了江幸玖一个女儿,轮排行大家该唤她「江四姑娘」。
  但姚氏当年生的惊险,小女儿生下时便羸弱懦懦,江家三辈里才得这一个小娘子,自是人人重视。
  就连素不信神佛的江太傅,后来还亲自上了趟'定安寺',请寺里的活佛大师给孙女看八字。
  活佛大师是云游天下的神僧,那年刚好在定安寺讲座。
  活佛大师说,江家祖荫繁盛阳盛阴衰,小娘子先天羸弱怕是担不起这福分。
  若要保她安稳顺遂,需得论个小字排行,不挨着几位兄长,好瞒过神邪,只当做江家没有「四姑娘」。
  后来,江太傅琢磨了几日,觉得「十算最小」,可是十全十满水满则溢,也不甚好。
  于是,便给江幸玖取了个「九」音,寓意「幸甚长久」,自那以后,江家对外都唤她「九姑娘」。
  用膳时,江幸玖谨记「食不言」,没有开口询问。
  等膳后,她亲自给父亲母亲端了消食茶,这才坐在下首,捏着帕子,好奇地问道。
  “父亲母亲去看望箫三郎,他果真伤的很重吗?”
  江夫人没接话,而是看向了身边的江逢时。
  江大理寺卿端着茶盏,默了默,温声开口。
  “本不该跟你说,毕竟男女有别,但如今他也是重伤不愈,你俩到底是儿时玩伴,告知你也无妨。”
  他说着,搁下茶盏,整了整广袖,叹了口气。
  “箫平笙这次攻下北翟,战功赫赫,受封护国大将军,本该是光耀门楣风光无量,可惜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他求胜心重,只想打胜仗,耽误了医治良机,一拖再拖。”
  “如今,连秦家人都束手无策,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从别人嘴里听说这件事,江幸玖还半信半疑,但她父亲看望过箫平笙的伤势,这样再当面说与她听,江幸玖才对此事有了几分真实的感受。
  她一双清泠月眸怔怔地,卷翘的浓睫颤了颤,樱唇微启,低低呢喃道。
  “秦家是医传世家,就真的一点法子也没了?那秦二姑娘,不是说,是神医在世吗?”
  江逢时神情复杂,浅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大概真是天妒英才吧。”
  从四海院出来,江幸玖捏着拍子徐徐前行,不知怎的,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箫平笙这个人,除了清高自傲不爱理人,其他还是不错的。
  毕竟,他们相识多年,见了面,她还得唤他声'箫三哥'。
  毕竟,每年逢年过节,他来江家拜谒,总会给她捎件有趣的小玩意儿。
  毕竟,国临外侵,他英勇无惧主动请缨去了前线,不止赢了胜仗,还拿下了北翟呀。
  江幸玖驻足在石桥上,垂眼望着荷花池里缓慢游过的锦鲤,浅浅叹了口气。
  “你不是说,回来会给我个交代嘛?这还交不交代了?”
 
 
第2章 
  箫平笙一身清风傲骨,他会在将死之时逼人嫁给他?
  这天深夜,突然下起急雨。
  江幸玖侧躺在榻上,耳听雨珠急促拍打在窗楞上的「咚咚」声,朦朦胧胧睡了过去。
  梦回午夜时,她半梦半醒恍惚不知真假。
  第二日便浑身发懒,起了身也没胃口用膳,只裹了件披风倚在窗边竹榻上。
  院子里,明春和清夏正指挥小丫鬟们,清扫地上被雨催落的花瓣。
  她风流倜傥的二哥,摇着折扇踱进了院门。
  江昀翰穿身儿青灰刻丝暗压云纹的箭袖直缀长袍,青簪束发,长眉星眸,面若冠玉。
  他站在院儿里打量了会儿丫鬟们的忙碌,然后笑意闲适,沿着雪白的鹅卵石路,一路上了台阶,径直进屋。
  一眼瞧见歪在软榻上慵懒清美的小妹,江昀翰笑了一声,合上折扇,负手靠近。
  “这是怎的了?春困还没过劲儿呢?”
  江幸玖素手支颐,百无聊赖地扫了他一眼,一手翻过小几上的书页,嗓音清柔。
  “二哥怎么来了?你今日国子监休沐?”
  江昀翰算是江家最无心仕途之人,才华是有的,高中榜眼,但就是不愿为官,只爱自在。
  故而在国子监担了个闲职,无事便约上三五知己,逗逗鸟,踏踏青。
  “本来是要出去的。”
  江昀翰在软榻另一头坐了,将折扇搁在小几上,扯了盛放蜜饯的盘子到跟前儿,挑挑拣拣地捏了枚饱满的放进嘴里,蜜肉甜而不腻,他不由眯了眯眼。
  “隔壁府门外正闹的难堪,我也不好路过不管,故而,等一会儿再走。”
  隔壁府门外?
  江幸玖浓睫眨了眨,眼睑轻掀看向他。
  “怎么了?说箫三郎危在旦夕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有人上门去闹?”
  江昀翰似是而非地笑了一声,手肘搭在小几上,嗓音压低了。
  “方才远远的,听了两耳,也不实,如松去打听了,一会儿……”
  他说着话,院子里又奔进来一个青衣小厮,江昀翰话头一顿,冲着窗外招了招手。
  那小厮加紧步子上了台阶,站在支起的窗楞外,垂着眼回话。
  “奴才旁听着,是秦家要退亲,被箫家人赶了出来。”
  “退亲?!”
  江家兄妹异口同声。
  江幸玖樱唇微抿,将书合上,月眸清泠无波。
  江昀翰看了她一眼,冲如松抬了抬下巴,示意接着说。
  “是要退亲,说是昨晚箫家三郎又不好了,箫大姑娘连夜去了秦家,想要将婚期提前,给箫三郎冲喜。”
  江幸玖闻言微怔,箫平笙那样的人,一身清风傲骨,他会在将死之时逼人嫁给他?
  “这不可能,这真是太荒诞了!”
  听了她这声评语,江昀翰扯了扯唇,笑意不入眼底。
  “箫三郎定然不会这样做,我约莫,当是箫莲箬的主意。”
  箫家世代为将,箫平笙的父兄都为保家卫国而战死沙场。
  箫夫人受不住打击,听闻常年住在「定安寺」吃斋念佛,是为告慰亡夫和爱子,又为仅剩的一双儿女祈福。
  将军府如今只剩神志不清地箫老夫人和箫家姐弟俩,箫莲箬自然就担起了箫家后院主事人的担子。
  江幸玖想起那个飒爽英气的大姑娘,一时心生怜意,喃喃失语。
  “定是无计可施了,她才会出此下策,我看,本意也未必就是逼婚。”
  秦家不再管箫平笙的伤势,箫莲箬这样做,不过也是逼着他们不得不管箫平笙吧?
  江昀翰摇了摇头,捡起折扇展开,徐徐扇风。
  “她哪里是秦家的对手,这样一闹,不止萧平笙的婚事成不了了。她又这个年纪还没出嫁,日后谁还敢求娶她?箫三郎若是再这么去了,留下箫老夫人和箫莲箬两个女人……”
  他没说完,但江幸玖已经能想到那对祖孙会有多难了。
  她抿了抿嘴,看向如松,温声问道。
  “结果呢?婚事……”
  如松叹息道。
  “秦家人嚷嚷着,说是箫家不仁在前,不能怪他们不义。当着外人的面,将婚书撕了。”
  江幸玖黛眉轻蹙,“这样行事未免太难看了!箫三郎都要死了,秦家还这样……不是都说医者仁心吗?”
  江昀翰似是而非地笑了一声,站起身扯了扯身上的袍子,漫不经心地道。
  “医者仁心,但人也都有私心。秦家不退婚,能怎么样?”
  “当年祖父就是秉承着仁义之礼,不愿主动跟苏家退了你与苏亭沅的亲事。结果,苏二郎病死了,白白拖累你的名声。”
  “如今婚事耽搁了两年,高不成低不就的,苦的还不是你?外人又有谁能体谅?”
  江幸玖听的无言以对。
  是啊,秦家不退亲,箫三郎一死,秦二姑娘日后不也跟她一样。
  这世道,对于女儿家太苛刻了,明明什么都没做,别人的死,却要怪到她们头上。
  '克夫'二字,能毁她一生。
  江昀翰临走前,在屏风前站住,回身道。
  “不过,要退亲,大可坐下来好好商量,用这种方式,是有点卑劣了。”
  他说完转身走了,江幸玖叹了口气,视线不由自主落在红木妆镜旁的摆件儿上,那是个彩绘的七层套娃。
  两年前的初冬,与她定亲多年,病榻缠身的苏家二郎病重离世。
  那段时间帝都城内不知从何处传出,关于她「克夫」的谣言。
  好在后来,北翟来犯,战事紧迫,朝内朝外局势十分紧张,这谣言才渐渐无人议论。
  箫平笙自请带兵前去抵御,临走前,特地来江家道别,拜托她父亲母亲关照他的祖母和阿姐。
  她到四海院请安,出来时经过园子,箫平笙竟然还没走。
  刚下过雪的园子,仿佛笼着皑皑白雾。
  他站在石桥上,侧首看她。
  银冠束发,如裁得修眉飞扬入鬓,凤眸漆黑如夜色琉璃,鼻梁高挺唇形薄厚适中,是极冷傲清隽的面相。
  江幸玖依稀记得,他穿身儿藏青色素面锦袍,革带束腰,外罩墨黑大氅,站在那里如泼墨青松,仪表堂堂,傲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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