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儿磕的额头都红了,沈非衣这才给浮玉使眼色,浮玉上前扶幺儿时,却被幺儿推开。
姑娘跪在地上,抬眸看向沈非衣,眸子里是浓郁的羞愧。
“是民女狗迫不得已才陷害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闻言,沈非衣便笑了一声,“你先起来。”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说罢,浮玉再次上前扶起幺儿,幺儿这才就着浮玉的手站起了身。
沈非衣便问道,“那你可知,是谁要你陷害我?”
幺儿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回头去看身后跪着的亲人,再看向沈非衣时,眼里便又蓄上了泪水,“说之前,民女有一事相求,还望公主成全。”
沈非衣点了点头,示意她说。
见势,幺儿开口,“民女只希望公主能护好民女的家人和弟弟。”
闻言,沈非衣便摇了摇头,笑道:“不可。”
话落,便见幺儿眸子里泛着的希望当即便暗了下去,她咬住下唇,泪水止不住的滚落眼眶。
紧接着,沈非衣又开口,“为何只护着你的家人?本公主连你也能护得。”
这话说完后,幺儿眼里的灰败当即又亮了起来,她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恨不得满满脸都写上“真的?”
沈非衣并不开口,而是点了点头。
得到了沈非衣的肯定后,幺儿这才一一同沈非衣讲述了来龙去脉。
幺儿姓常,名唤常小幺,因着父母身体不好,哥哥便将自己卖出学艺,后来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几两银子,可父母实在是病重,这些银子只够抓药。
她便外出摆摊,挣些零碎的铜板维持家中开支。
后来有个人找上了她,塞给了她一张纸条,便是那荷包里的字条,之后就有了陷害沈非衣一事。
那人穿着一身黑,声音粗哑,头戴斗笠,个子也不高,不过七尺左右,连斗笠上头帷布都是黑色的,根本看不清相貌,
沈非衣闻言,便问道:“你觉得这人是男是女?”
幺儿摇了摇头,“辨不出来,个子不高,可声音却极为沙哑,斗笠的帷布极长,几乎要盖到腰间,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
说到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眸子猛地瞪大,“应是女子,当时她将纸条递给民女时,却将手遮着,民女见那人指尖极为好看,又细又白。”
“可有什么特征么?”
幺儿拧起眉头思忖了半晌,这才开口道:“那时天太黑,并不能看清楚,只是瞧见了那拇指的指甲很干净,甚至看不清月牙痕。”
这看不见月牙痕,便已经筛下去了许多人。
沈非衣这边同幺儿交谈时,另一边沈君晔面色虽不太好看,却也瞧不出什么猫腻来,只是靠在软椅上,端着茶盏一口口的抿着茶水,模样倒有些悠闲。
虽说并不明白沈君晔为何有这般态度,沈非衣如今也懒得去想。
她自是知道做这档子事,不会露出马甲,也并不指望幺儿能为她提供什么极为有利的消息,倒是没想到她能看出对方没有月牙痕。
这指甲没有蔻丹的人,在宫中基本上都是一些洒扫的宫娥,贴身侍候的宫娥基本上都会染着蔻丹。
因此太后当即便吩咐刘公公率人将这宫中洒扫的宫娥的拇指全都检查一遍。
尽管沈非衣证实了清白,可太后却并不想放过幺儿,私下勾结陷害公主,应当是死罪。
沈非衣看着幺儿跪在地上并不言语,而身后的那对夫妇和男孩也跪在地上求情。
她当时既然夸下海口说能保住幺儿,自然不能食言,便问太后讨人,说陷害她的人,应当她去处理。
太后又如何不知道沈非衣是什么意思,她这般做也不过是给沈非衣个人情,想让这幺儿对沈非衣更加感恩戴德。
故此,沈非衣说要将幺儿带走,她也不曾阻拦着,而是无奈的对着沈非衣招了招手,一副倦怠的模样。
沈非衣自打来咸寿宫时,外头天还亮着,这会儿出宫时,天已经黑了,外头的宫墙上皆悬着红色的灯笼。
这常小幺一家人都被沈非衣带入了岁玉宫安置着,沈非衣原本想要为其一家在城外安置个宅子,却被常小幺拒绝了,说是要留下来伺候沈非衣。
身边多一个伺候的人倒也无妨,沈非衣见她这般坚持,便干脆允了,只说是让幺儿跟着浮玉做事。
沈非衣前脚回了宫,沈裴后脚便来了,浮玉现在只要一瞧见沈裴,心里便是咯噔一声,那日在公主府看到的情景便浮上脑海挥之不去。
她连忙拽着常小幺的手退出了房中,极为识趣的将门也给带上了。
常小幺有些疑惑,便问道:“浮玉姐姐,这位大人是谁啊?”
浮玉连忙在嘴边比了个嘘,示意她小声,“什么大人,这是太子殿下!咱们公主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