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怜——微也
时间:2022-04-03 08:03:10

  看着那匆匆来又匆匆去的大夫和婢女,沈非衣便耽搁了一上午。

  仔细想起来她也觉得挺怪的,尤其是因为屋里容不下太多人,将她“请”出屋里时,那管家说的话。

  ——实在是对不住公主,我们家公子伤势未愈又发,吓到了公主,奴才实在是惶恐,可,我们家公子如此情况,实在是不能再接见公主了,要不,公主您下次再来?

  更奇怪的是,沈非衣还应下了。

  应下后,回宫的路上,沈非衣这才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昨日她好似答应了哥哥说,下次再来瞧驸马,要喊上他。

  沈非衣猜得出来她哥哥不喜欢驸马,或许正如驸马所说,那日哥哥回宫,在街上与驸马发生了争执。

  她自然是站在哥哥这边的,可她却不知回了宫要如何同哥哥解释。

  她更怕她这位哥哥生气,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去哄他。

  沈非衣心里怕,连入宫便是从侧门进的。

  她自小有个习惯,若是不开心,或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时,便会去岁玉宫的后院里。

  后院是沈裴为她做的铜马,只是那铜马因着时间的关系,马腹左侧面脱落,掉了下来,露出了里面大的空缺。

  那空缺一直到马尾的的位置,只剩下了右侧面和右后腿完好无损。

  沈非衣不舍得丢弃它,便亲自吩咐人做了个档板,将那空缺补上,可那档板也是活动的,可以打开,自然也可以盖上。

  打开档板后,里面的空间极大。

  正好适合她钻进去。

 

 

015

  ◎可以◎

  沈非衣到了岁玉宫正当晌午,她连午膳都没什么胃口吃,还是浮玉好生劝了半天,她才意思意思吃了几口。

  她大概知道沈裴是直接回宫了,所以自己回宫时,刻意走了侧门,就怕从正门进去,叫沈裴知道。

  但任沈非衣走侧门正门还是翻墙进,这消息总归是传到沈裴耳朵里的,只不过是时候早晚的问题。

  她倒不是心虚,就是一种承诺却食言后的害怕,以及对沈裴的无措。

  打她五岁,沈裴便去了山上修养,如今十二年之久,尽管两人时时书信来往,可到底也不曾见过,她对沈裴的那点印象,也只是从五岁前抽取的。

  人总是会变的,十二年,不长也不短。

  沈非衣用过膳后,便去了后院。

  岁玉宫没有内侍,只有些许的宫娥在跟前伺候,且这岁玉宫沈非衣也极少住在里头,是打沈裴回了宫,沈非衣这才搬了回来。

  故此这宫中虽大,可来往的人并不算多,就连沈非衣跟前服侍的,也只有浮玉一人。

  可偏偏沈非衣又与那些个旁的公主习性不大一样,别的丫鬟都要与主子隔着一道珠帘睡,浮玉则是在偏殿睡。

  也正是这样,沈非衣身边也不需要太多的人手。

  就连去后院,也从不让浮玉跟着,更不让浮玉去找她,待她心情好了或是想到了对策,自然便会回来。

  十几年了,一直如此。

  后院的铜马并非只能叫铜马,可以叫铁马,也能叫镀金马,只是时间长了,最外头那层金粉脱落,便露出了里面的铜。

  侧身脱落后,看到了马腹里头极大的空缺,那是铁。

  马腹里头并不规整的棱角磋上沙皮纸,磨平后,再摸上去便极为光滑,也不会再将头发来勾出来了。

  凑的近些,那马腹后来填补的档板,其实也能瞧得出拼接的缝隙,然后到了大腿根部截断,从臀部蔓延来的,是另一块档板。

  铜马过于高大,没有任何助她上去的杌凳,沈非衣便将那脱落的一侧马腿位置填充平,成了她脚踩时的助梯,届时钻进去,还能有落脚处。

  拉下档板,也能正好将她掩在里头。

  她费力的踩上马腿,钻了进去,后背贴着那并未脱落的壁面,将档板盖下,然后抱膝环住了双腿。

  档板盖下后视线也随之暗了,她只能看得出几道细密的缝隙,即便是光透了进来,也难以照亮马腹中的幽暗。

  窝在里面她可以放慢呼吸,放慢思考,她闭上眼睛,感受短暂的安静。

  沈非衣坐了许久,也没想到要如何同沈裴解释。

  驸马是她日后要嫁的人,哥哥是他亲哥哥,若是哥哥真的不喜驸马,那她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从中缓解这段剑拔弩张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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