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白也是会武的,只是沈裴在里头,他自然不敢偷听,可也确实听到了声音,便以为自己方才颠簸确实撞到了沈非衣,也有些歉意,马车也赶的慢了些。
沈非衣坐在沈裴右侧,那外头的薄衫也没穿整齐,斜搭着,还露出了半截香肩,她靠在马车内壁,双腿还微微有些发软。
沈裴侧过脸瞧了小姑娘一眼,视线落在那光洁的肩上,便凑过去替她拢紧了衣领。
指尖无意间碰到沈非衣的脖颈时,小姑娘还是不由得颤了一下,连忙抓住了他的手,低声糯道:“哥哥,我自己可以的...”
沈裴也不同她拉扯,他本身也有些不适,只要摸上小姑娘光滑的肌肤便有些被蛊了一般离不开,如今被她制止,也自觉收回了手。
他眸色幽暗,喉结轻微上下滚动着,也靠着马车,半压下了眼睫,在眼底打出一道浓密的阴影,甚至将那小痣都掩在了里头。
他似乎是在冷静。
沈裴自制力向来极强,只是面对沈非衣才会有些失控,前几次都极好的遏制住了,却不想今日竟会这般难以自持。
他偏过头去,连余光都不敢再看沈非衣,静静的等着自己身体的异样平复下来。
马车走的慢慢悠悠,原本来时的一会儿,硬是叫湛白翻了倍,倒也正好给了两人缓和的时间。
沈非衣一边整理自己的长发,一边稳下自己的心跳,指尖从耳铛再到鬓间的步摇,依次摸过并无乱处,这才放了心。
她看向坐在身侧的沈裴,那马车的帘子因着晃动而开阖,外头的光便趁机钻了进来,恰好落在沈裴的脸上。
视线顺着额头下滑,山根至鼻梁,勾勒出英挺的弧线,再往下便是微抿的薄唇,唇缝被他抿的泛白,从中扩散开来的则似水兑的桃色。
华颜玉骨,颌如刀削。
沈非衣咬了咬唇,她虽和哥哥是亲兄妹,可长得却没有丝毫相像,哥哥面相偏冷,唯独对她才会笑。母亲之前说哥哥长了一副薄情相,她现在去瞧,的确有些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思及此,沈非衣莫名便怕沈裴日后不再理他,便轻扯了一下沈裴的袖子,小声道:“哥哥,我今晚还要去东宫找你吗?”
沈裴转过头去看她,勾了勾唇,淡淡道:“温温想的话,自然可以。”
“那,”沈非衣想了想,“那我亥时以后去找哥哥吧?”
沈裴嗯了一声,“可。”
说话时,那马车终于到了宫外,湛白从侧门进去,然后停在了不远处,“殿下到了,再走就进不去了。”
沈裴应了一声,这才动身下了马车,沈非衣在后面跟上。
下马车时,浮玉原本还想去搬杌凳,一瞧沈裴就在旁侧站着接沈非衣,便也不再去拿。
小姑娘扶着车辕,想要蹲着跳下去,可方才腿软的劲儿没完全缓过来似得,刚一蹲下,脚底便是一滑。
沈非衣惊呼一声,生怕摔下,便连忙胡乱去扶东西,只是这东西没抓到,人也没摔,倒是被沈裴抱了个满怀。
因着从马上掉下过一次,沈非衣这次直接环住了沈裴的脖颈,动作熟练的一气呵成。
这靠近侧门自然没什么人,可偏偏今日月中,茯苓都会去司制房取宫中新做的衣物。
回来时恰好便看到了这一幕,她看两人一个抱得熟练,另一个接得更熟练。
眉头瞬间蹙起,面色凝重的连忙朝着咸寿宫赶。
-完-
第022章
◎婚前◎
这亥时还没到,沈裴亲自去咸寿宫送当日批阅好的奏折时,倒是瞧见了沈非衣。
沈非衣下午前脚刚进岁玉宫,后脚那太后的话就传了过去,说是大婚在即,日后女子成了婚便不得住在宫里了,要这几日沈非衣搬去咸寿宫陪陪她。
话说沈非衣性子跳脱,这几日留在她宫中好好收敛一下,莫要成婚后失了仪态。
沈裴听了便知太后是什么意思,人是她要求搬去的岁玉宫,临近大婚又让她搬到咸寿宫。
这边以奏折公事牵绊着他,那边又变着法的将沈非衣禁足至大婚前,就是为了避免两人见面。
他倒是觉得好笑,整个宫中都知道他与沈非衣是亲兄妹,怎么这太后,竟要提防至此。
沈非衣似乎并不知原由,而是坐在太后旁边,一手托着个琉璃碗,一手捏着勺子,正笑着同太后说话,见了他只是笑着喊了一声哥哥,确丝毫不提及当晚不能去寻他的事。
太后见沈裴来了,似乎并不想同他过多交流,看了眼那湛白手中的托盘,也只是让他交给茯苓。
湛白应下,连忙将手中用绸布盖着的托盘交给了茯苓,茯苓接过,这才默默的站在后头。
太后并未表现出让沈裴落座的意思,沈裴却也不走,只是问了句,“非衣这几日便要住在祖母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