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小仙女:神君总想套路我——重山知吾
时间:2022-04-04 07:34:58

  李奉玉还是听话地搬去了宗宫住着,一想到相藏和云千叠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藏着,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向他们发难,她的心便不可遏制地吊了起来。
  宗宫当下被围得密如铁桶,但重要的是灼无咎和众多城主都在这里,所以她不用担心孩子们的安全。
  她漫无目的地逛到了书房附近,走过去却发现里头居然听不到一丝声音。
  难不成这宗宫里有细作么?可是她真的想知道灼无咎要用的那个阵法究竟有几成胜算,虽然她已决意打乱他们的部署。
  万一她失败了,那么这阵法不用也得用。无化境不会三天五天就崩塌,或许还会有别的转机呢?
  她默默地绕去了阿倦那里,阿倦精神很好,乖乖地在房中温书。
  “阿倦,陪娘亲走一走,好吗?”最亏欠的就是这个鸟儿子了,小小年纪没日没夜地修习,只因为怕自己成她的累赘。
  她一个当娘的,居然错过了他化形的大日子。她看着阿倦那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眉眼,心里更是酸涩。
  阿倦一脸欢喜地起身拉住了她的手,母子二人兜兜转转又走到了书房那边。
  “宗宫四处被围着,咱们能自由行动的地方也就这么大了,阿倦会不会觉得闷啊。”
  李奉玉伸手摸摸阿倦的头,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真是意外的惊喜:“阿倦,你比娘亲高啦。”
  阿倦羞涩地笑了笑:“我要快快长大,长得像爹爹那样高大健壮,以后和爹爹一起保护娘亲。”
  李奉玉开心地几乎要冒泡泡了,心里升起了莫大的满足感,道是有这样的儿子,她当真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就冲这孩子的一腔赤诚,她务必要成功,一定要保住这无化境,让她的孩子们在这里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
  书房的门骤然开了,众人鱼贯而出,灼无咎走在后面看见她和阿倦在门外,面上显出一抹和煦的笑来:“过来,带你们去玩儿。”
  不多时青焰他们带着白羽和墨翎和灼无咎汇合,众人穿过护卫重重的宗宫到了驯兽所,张三立马兴奋起来:“是不是去跑马?自从回到王都以后,我们好久没有出去跑过了呢。”
  灼无咎也不说话,亲自为阿倦选了一匹马扶着他上去,白羽和墨翎毕竟年纪小,只好在一边踩着架子刷马玩儿。
  张三摇身一变已现出真身来,金鬃玉身熠熠生辉!马蹄「哒哒哒」地在地上踏着,已慢悠悠地走出几步,李奉玉疾行几下攀着马脖子一跃而上,一夹马腹狂奔而出!
  跑马场上卷起雪后初霁的冰冷泥浆来,一条银色的长辫在风中反射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她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呢。
  “娘亲,大哥哥,加油!”白羽挥舞着刷子为他们鼓劲儿。
  墨翎站在一旁伸手虚虚地挡在白羽身后,以免她不小心从架子上掉下来,两只眼睛又时不时地盯一盯场上狂奔的娘亲。
  “明明是匹飞马,愣是让她给跑成了土马。”张三先前是这驯兽所最漂亮的马,如今也是跑得最快的马了,都是跟着李奉玉瞎跑跑出来的。
  疏星云和英武也相继上马,握着缰绳看了一眼灼无咎和青焰:“你们不想体会一下跑马的乐趣吗?也不知道奉哥怎么这么喜欢在地上跑。”
  “不了。你们跑吧,跑过李奉玉本君请你们喝酒,跑不过她,回来就把驯兽所的马全给刷一遍!”
  灼无咎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他知道李奉玉为何喜欢在地上跑马,因为那是自由的感觉。
  青焰避着孩子们低低地问了一句:“就在后日吗?”
  灼无咎眼睛不离李奉玉:“嗯,已有金雀回信,相藏后日去无尘居接奉玉。春辞会假扮作她的模样等在那里。唯一的变数便是云千叠了,我要亲自拿他。能跟我一起死在逆神阵里,灰飞烟灭都不能分离,想必他也是愿意的。”
  “你可跟奉玉道过别?”青焰又瞧见她的辫子扫过眼前。
  “无需道别。她是个心怀大义的人,也很懂事。”这话权当是骗自己吧,反正他自己信了。
  身上热汗蒸腾,面上冷风如刃,眼角的泪只消片刻便被风吹得干透了。
  那些飘在风里的低语尽被天机传回她耳中,李奉玉暗暗地收了天机,将一颗险些失控的心压回胸腔里。
  原来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骗子,十足十的大骗子,还口口声声说不会骗她!
  这世上只有她骗别人的份儿!
  平静如常的最后一日过去了,李奉玉硬是把阿倦、白羽和墨翎拉到了一间卧房里,四个人铺了被褥在地上挤在一起睡去。
  过了子时后,她悄悄地起身回房,推门便瞧见灼无咎靠在榻前,似乎是转过身来盯着她走了过去。
  她上了榻靠在他怀里闭眼听他的心跳:“无咎君,你会骗我吗?”心跳似乎有点点快,但也不是很剧烈。
  灼无咎捋着她的背低头吻她的额头:“我永远不会骗你。”
  “是吗?那你会离开我吗?”心跳还是那般平稳,这人想必是盘算很久了,听见这问题都没有一点反应。
  “不会。我永远在这无化境守着你。”这话……似乎不算撒谎呢。
 
 
第263章 
  我看不到海棠花开了
  李奉玉直起身子捧住了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吻了上去:“我也会永远在无化境守着你,我的无咎哥哥。”
  床帏卷着细风落下,将最后一点恩爱缱绻尽收帐中。
  只恨夜短无明日,拥雪如峦难舍分;双珠照月娇人面,离人泪浸罗衫濡……
  半宿无眠,李奉玉早起时发现灼无咎已坐在案几前,竟是在翻看她从前写的那些册子,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伏在了他的背上,身上若有若无的木樨花香钻进他的鼻子里,他仰头用力地嗅了一口:“记住了,又甜又冽,你的味道。”
  她挑了一身美人祭的红袍,压着雪白的里裙,罩一件雪白的外裳,又披上了灼无咎送她的那件白雀裘。
  梳洗过后如往常一般将长长的辫子垂在身后,前侧短短的头发仍遮在耳边,只是她鲜见地插了一支粉艳艳的绢花海棠钗,还特意用发带穿在发钗中系紧在辫子上,灼灼银发上一簇繁花开得正盛,衬得人娇艳许多。
  灼无咎为她理好被抽乱的几缕头发:“你往日里不爱用首饰,总嫌弃坠头皮,今日倒是像个小娘子了。”
  他又上下打量她几遍:“我就说了,你最衬红衣。”
  李奉玉对着镜子将唇点红,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镜子里的他,带着点朦朦胧胧的光晕:“隆冬时节太过枯索,我盼着春天来了看海棠花开呢。无咎君喜欢我穿红衣,我便穿给你看啊。”
  可是,很抱歉。
  无咎君,我看不到海棠花开了。
  就像平日里目送他去处理公务一样,李奉玉倚在门口看着他穿过院子走去大殿,她知道,他会穿过大殿直接去无尘居。她冲着他挥了挥手,用一个再见的手势和自己做了一个简单的告别。
  灼无咎回身望了望她,她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有海棠花从后面露出一点粉色的瓣尖,白雀裘里裹着红袍,如雪色里映着朱砂,远远一望,艳得惊心动魄。
  “我走了。”他远远地低语一句,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她听。
  今日天气晴好,他转身走的时候有小风吹过,像她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
  灼无咎出了宗宫瞬行而去。
  倚在门里的人突然衣袍翻飞,朱砂与白雪交叠扬起又落下,李奉玉一路狂奔出宗宫,踏上天机一路奔向无尘居。
  前方早已没有了他的影子,她的身后则吊着一抹赤金色的霞影,她知道,那影子离她很近。
  她踏着天机直冲无尘居的结界而过,身后的赤金霞影暂时被拦在外面,倏地瞧见那抹玄色身影,她立即落地藏到了竹林深处,一晃便又重新冲出竹林回到小道上。
  李奉玉没有进无尘居,只是慢悠悠地在栖云湖边上一处向阳的高处坐了下来,四处张望着周边景色,似乎只是来这里晒太阳。
  这里光秃秃的有什么景可看呢?还有,她来做什么?不是有春辞在这里随机应变么?
  已经在周围布好阵型的人忍不住互相传音询问起来,李奉玉为什么会来?她若是来了的话,这阵哪里还能施得开?
  不远处已经响起了交战之声,想必是云千叠已经拖住了灼无咎。
  李奉玉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而冰冷的空气,像是贪恋着这世间尚存的最后一点妄念。
  再等一会儿,再让她看一看这个世间吧。
  她在心里默默地倒数了十个数,好了,到了她兑现承诺的时刻了。
  李奉玉依然倚在湖边,蓦地伸出右手,将那些烂熟于心的驱使天机卷的法诀付诸意念,无尘居门口的天机卷忽然灵光大闪,一团白色光晕裹挟着湖面上的寒风「轰」地一声落到了李奉玉的身后。
  众人被这一幕吓得心惊肉跳,李奉玉居然能驱使天机卷,她要作甚?
  当即便有数道传音进入灼无咎耳中!
  君上快回,李奉玉有蹊跷。
  奉玉君似有绝命之意!
  速归,速归!李奉玉移走了天机卷!
  ……
  灼无咎扬起戒尺挡下一道炽焰,一个晃影便已到了无尘居,但见李奉玉正靠在天机卷上,手里拿着帕子一下又一下地擦拭着天机所化的一柄短刀。
  云千叠赶上前来,金光锏一个轮转便迸发出一道炽焰金轮,滚滚烈焰顿时将栖云湖面上的冰给化去了大半,旋即又与灼无咎缠斗起来不许他靠近李奉玉。
  整个栖云湖畔金石之声铿鸣入云,金纯净火的赤金烈焰与三珠戒尺的寒光交相激荡,将整片天际都映得摇摇欲坠。
  不远处的天边倏然降下一道青光,一个青衣银发的男子踏风而来,踩着尚有余热的湖水信步而来。身后跟着一身黑裙的女杀,一脸警惕。
  相藏立在湖面上不远不近地看着李奉玉,微微一笑:“离玉,你果真在等我。”
  李奉玉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头望着那边灼无咎与云千叠的打斗,一言不发。相藏亦饶有趣味地望着那边。
  为了能成逆神阵,灼无咎不能杀云千叠。可云千叠今日却是打着坐收渔翁之利的意头来的。
  但出人意外的是,灼无咎并没有如他所料地先与相藏两相厮杀,反而先摆出了一幅要擒他的架势。他恐怕是等不及他们两败俱伤后再一扫落叶了,那便要换个路子走了。
  “阿清,你就这么想要我的命?”云千叠蓦地收了金光锏,手上忽然现出一柄长槊来,一股滔天巨浪般的光华如潜龙出海,卷着万千威压向他袭来,灼无咎手上三珠戒尺一个回旋击出一道玄色长龙,与那光华缠斗一处,天地顿时失色,风雷滚动,天边已有惊雷闪电在厚重的云层中惊鸣激荡!
  “帝禹的开山槊!”灼无咎心头一沉,这就是云千叠手中的最后底牌么?
  他怎么会有帝禹封印相藏的法器!只是以他的修为,这开山槊怕是也不能将相藏斩杀。
  难怪他一直躲躲藏藏的不肯现身,原来是在等一个两败俱伤的契机。
  “呵呵,愚蠢,天真。本尊还以为他们手里有什么好东西呢,不过是那把开山槊而已。连神力都没有的蝼蚁,还妄想着用神的法器来杀了本尊?”
 
 
第264章 
  孤身殉道
  相藏轻蔑地嗤笑一声,又和煦地望向了李奉玉:“离玉,不要再期待了。你犹豫得越久,他们的生机可就越浅。哦,对了,你不喜欢那只凤凰,是不是?本尊一会儿会帮你收了他。”
  李奉玉眼里的光渐渐地熄了,她伸手摸了摸背后的天机卷,那巨石已经焦躁不安,阵阵嗡鸣。
  云千叠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李奉玉和相藏,刻意顿了一下,当即便被灼无咎一戒尺压在了地上,四目相对,仇恨几乎如电光一样险些将他们灼烧起来。
  他轻佻地扬了扬眉道:“阿清,事态超出我所控了,我有这开山槊在手,却连你都杀不了,更何况那妖神呢?不如我们联手,灭了妖神之后,你我再算私账,怎样?”
  三珠戒尺击出一道凌厉的尖刺,径直将云千叠钉在地上动弹不得,灼无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往后了。”说罢提了那开山槊便迎着相藏走了过去。
  李奉玉看着灼无咎走过来,忽地起身左手撑起一法阵将自己和天机卷罩了起来,相藏和灼无咎当即要扑身进去,却双双被那法阵击出阵外。
  “阿奉,你要做什么?你要听话,过来!”李奉玉占着天机卷,灼无咎无法起阵,心里的焦躁感已经莫名地化成了一股忧惧,她要做什么?
  该死,他为什么没想到!她缠着他与她一起背那些可以驱使天机卷的法诀的时候,就已经在盘算些什么了,别人驱使不了天机卷,可她身上有魂心在,她可以!难道她,要替他压阵?
  她无灵力修为,但是她有魂心在!
  灼无咎顿时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得魂飞魄散!
  “散开,战!”他扬起了开山槊,四面八方顿时涌出众多熟悉的面孔来,天际云雷滚动,风沙无边漫卷,他做不到!让他亲手把李奉玉压在阵中灰飞烟灭,他做不到!
  相藏嘴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忽然伸臂卷起栖云湖中水冰混杂的巨浪,翻卷着袭向众人,天地之间昏暗无光,这巨浪抛洒如万道利剑遮天蔽日,登时将一片人掀翻卷飞到空中。落地之人无不心脉俱碎,筋脉寸断,瞬息毙命。
  无边无际的神力威压,顿时将这片天地化作了囚笼,令人动弹不得。
  这就是上古妖神的力量吗?这天下苍生哪能经得住这般肆虐?
  相藏微笑着望向了李奉玉:“离玉。想想白羽和墨翎,就凭这些蝼蚁也能护住他们么?你若是不肯,本尊就别无选择了。”
  李奉玉默默地看了相藏一眼,又回身看了看灼无咎。
  “李奉玉,你敢!”
  灼无咎浑身颤抖着嘶吼起来,胸腔里充斥着压抑不住的恐慌,娘的,她还真敢!
  白羽和墨翎是她的命,让她现在去死,她都不会有一丝犹豫!陪伴那个妖神算什么!
  灼无咎提着开山槊顶着那威压一步一步地逼近他们,口中涌上一股血顺着唇角流下:“李奉玉,今日你敢离开本君半步,本君就拿这天下为你殉葬!本君哪怕拼尽天下苍生,哪怕自己魂飞魄散,也要将此妖神挫骨扬灰。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