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今天火葬场了吗——甜鸢
时间:2022-04-04 08:27:05

  身后人顿了一秒,随即将头轻轻埋在她颈间,轻轻磨蹭了两下。清贵的世子如何知道哄人呢,谢嗣初在这一刻,依旧未觉得,枝枝会真的与他生气。

  也依旧不知道,枝枝从来都不是和他生气。

  “放开我。”依旧是毫无变化的声音,楚映枝声音很轻,她觉得自己声音中的生气一点点在消失。

  谢嗣初环抱住的手微微楞了一秒,他慢慢抬起头,这才发现怀中的消瘦了很多。即使在夜色中,她都能看见她小小尖尖的脸。

  只是看不清那一双眼,他未想过,过了这些天了,枝枝还在生气。随即像是有些了然,罕见地学着哄人:“枝枝,我错了。”

  他感受到怀中的人僵硬了一瞬,随即声音更冷了些:“放开我!”

  这一次,甚至带了轻微的呜咽声。随着这一声轻轻的呜咽,他轻柔地将枝枝转过身,拿出帕子为她擦拭脸上的泪。

  楚映枝也未动作,她发现再次遇见谢嗣初,她并未像想象般平静。眼睛还是不自觉地会落泪,声音还是会不自觉地呜咽,她的灵魂恍若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个在躯壳之中替她伤心流泪,一个则在躯体之外漠然地看着她伤心流泪。

  谢嗣初的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他轻轻哄着怀中不断呜咽的枝枝,执着地擦拭掉她掉落的每一颗泪滴。

  就在楚映枝停下呜咽的那一刻,他却又是听见了那一句:“放开我。”

  她依旧说的很轻,刚刚的哭腔已经没了,只留了些如那日踉跄回宫时的漠然。她刚刚灵动的双眸失去了那些泪,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泽。

  谢嗣初轻轻地,再次将她搂入怀中。

  楚映枝轻微挣扎了两下,却再次被他抱紧。她轻轻一笑,不知道为何,他总是听不见她说话。于是她又是将那日的问题问了一遍。

  她不知道自己怀揣着何种心思,但是此刻她还是问道:“谢嗣初,为何那日,你不告诉我呢?”她的声音平平静静地,带着一丝惋惜。

  在那十天中,她经常会发呆,偶尔一发呆,便是一整天。

  那句她未曾问道的答案,那句始终萦绕在她心间的“为何”,终于在这一世他们相遇的地方,以一种不太好的方式问了出来。

  而回答她的,依旧是沉默。谢嗣初轻轻放开了环抱住她的手,看着她不回头地走远。

  他有很多个理由,为何应下赌约的理由,为何宴请安阳王世子的理由,为何跪了三天三夜的理由,但是没有一个,能够告诉她。

  *

  楚映枝轻轻笑着,垂下的眼眸看不清情绪。回到宴会时,恰巧看见一僧人,她稍稍愣了一瞬。

  她再一次来到这个世上,对神佛一类的事情,本就多了些虔诚。而这僧人,她眨了眨眼。

  生的太好看了些。

  红色袈裟,更衬得面色如玉。那无波无澜地一双眼,轻轻扬起,无人间红尘情爱,唯有天下苍生悲悯。

  父皇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吾玉,听闻你素爱莲。京城唯有长公主府内,盛荷连天...

  楚映枝手中的帕子悄然落地,在这一刻,她突然将一切都联系起来了。那些模糊的回忆载着两人的生死,以至于她病重之际,下意识地选择遗忘。

  她是从何人口中听说过“吾玉”?

  ... ...

  从天下皆知的圣谕中。

  “今朕,赐死,吾玉。”

  原因是...私通。她猛地望向对面正浅浅酌酒的长公主,她脸颊微红,接下了父皇的旨意。

  *

  “染黛阿姐...

  “啊...”楚映枝从梦中惊醒,抬眼一望,却不过午夜时分。她这几天总是会忆起儿时,那时她总是唤长公主“染黛阿姐”。

  这些天她总是有些不适应,因为她有些认床,如今床并不是从前公主殿的那台。

  半月前,她搬离了皇宫。公主及笄之后会拥有自己的公主府,一般是成婚之后才会出来居住。但是有长公主在前,父皇同意地极快。

  公主府本就有奴仆,她自然也不用自己去打理。只是这些天,她怎么也睡不熟,但凡入了梦,总是会梦见染黛阿姐。

  她轻轻闭上眼,今天实在是醒的太早了。离入睡也不过两个时辰,此时窗外的月亮正明。

  却突然听见了一丝响声,她闻见空气中多了丝幽香。她缓缓地闭上眼,意识却保持清醒。半个时辰后,一道人影缓缓走至床边。

  她尽量缓着呼吸,那人也并未怀疑。她虽闭着眼,却能感受那人在一点点靠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她心中升起一股酸楚,不用睁眼,她便是知道是谁了。还未等这阵酸楚过去,怒气便是开始翻涌。

  她回忆着,睡觉前,她将那把黑色小刀放在了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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