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歌:“噗。”怎么还来!
她做大妖近千年,就从没听过有人对她说这种话,身上湿着对身体不好什么的……简直有毒!这人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啊!
就她这体质,哪怕把毒药当糖豆子磕了,也最多就是拉几天肚子。
“那……”穆九歌忍俊不禁,逗他道,“你来替我擦干?”
宁淮一下子从头到脚红透了。
他张了张口,又闭上了,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
穆九歌看他这样,良心总算回来了一点,于是打了个响指,瞬间将身上烘干,起身走进竹楼。
不过她倒真是有点好奇,若她坚持,他会再次顺从吗?
他为了他的目的,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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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勾引不成还被穆九歌直接扔出了院子,沈非衣一下子收敛了不少,再没出现过,摆足了静思己过的架势。不久后,于漫漫和宁淮也得出结论,不管从哪个角度分析,双修似乎确实是能压制戾气的便捷法子。
穆九歌仍旧每天都会躺在树枝上喝酒,没两天,她从山下带回来的茯止酒就喝完了。
恰在此时,沈非衣非常体贴地送了酒过来。
他一进门,穆九歌就惊了一下。沈非衣一改从前的精致装扮,竟然一身素衣、不加装饰就来了。身上唯一的异色便是腰间的黑色腰带,将纤瘦腰肢束起。
穆九歌的目光在他腰间停留片刻,不由想起了一向做此装扮的宁淮。
宁淮最近果真认认真真地开始做穆九歌的侍从,除了查戾气相关的事,便是日日替她端茶倒水、更衣叠被,虽生疏且时而羞涩,但确实是无微不至。他此刻也正宿在侧室,若穆九歌有何要求,便能唤他过来。
宁淮腰间那黑色腰带更别致些,穆九歌打量过,那像是一条绕了数圈的鞭子,做得很精致。每每宁淮躬身去为她铺床叠被,那劲瘦腰身便在其勾勒下更清晰地显露出来,一看便知柔韧而有力。相比起来,沈非衣这腰细归细,却还是少了几分力道与风味。
穆九歌顿时觉得沈非衣的新装扮索然无味,于是垂目看他手中提着的酒坛子。
“这酒是属下自己酿的,”沈非衣见她感兴趣,微微一笑,“是第三域的特产,叫做流金酒。今日月圆,正是喝流金酒的日子,故而属下来将它献给尊上。”
这倒是没听过的新鲜酒,恐怕是她死后兴起的。穆九歌直起腰,接过了沈非衣给她倒的一杯流金酒,对着月光转了转酒杯,酒液果真金光熠熠,十分漂亮。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她正想找酒来喝,沈非衣就送上门了。她倒是不怕沈非衣给她下毒,毕竟她体质特殊。她仰首干脆地喝了一杯下去,叹道:“确实是好酒。”
沈非衣似是很开心,眉眼弯弯笑道:“尊上喜欢就好。”
两人对酌片刻,穆九歌道:“酒是好酒,你上次提的办法也是好法子。想要什么赏?”
“属下既选择投奔尊上,自然是希望尊上能好,属下才会好,”沈非衣坦诚道,“属下并不急于一时,只盼尊上能保重身体。”
穆九歌这一句试探没得到什么结果,反而被这人借力打力,剖出一腔真心。她便喝了口酒,没接话。
沈非衣看着她,犹豫地继续道:“但……不知尊上发现没有,您……已经被戾气影响了。您是否时而会产生一些暴躁的情绪?”
穆九歌神色一顿,回想一番,意识到好像确实是这样。她最近感到暴躁和不耐烦的次数,确实是越来越多了。
“上次是属下做得不对,我过于忧心尊上,做出了冒犯尊上之事。但尊上您那样的反应,依属下来看,似乎也是受戾气所激……这样下去,您若不双修压制,戾气只会越来越盛,最终控制住您,就像之前您杀掉那些人的时候一样。”
穆九歌捏着酒杯,一时陷入沉思。就在她思考的时候,沈非衣慢慢地靠了过来,就着她的手帮她添满酒杯,然后观察着她的神色,试探着用酒杯轻碰她的唇边,喂她喝酒。
“尊上,属下是真的盼着您好。属下对您如此坦诚,连出身都毫不避讳,您无需如此防备……”沈非衣轻声道,“反而您选中随侍的那位宁淮宁大人,属下曾在他附近感受到过阵法的气息,若真是阵法,那他的身份才真的值得怀疑。”
穆九歌挑了下眉,倒是对他的新招式有点惊讶。阵法是正道那边才用的招式,妖魔界几乎没什么人用。他这话就差明目张胆说宁淮是正道卧底了。
穆九歌:虽然但是……其实你俩都在我的怀疑列表上,一个也跑不掉。
在说话的间隙,沈非衣已经越凑越近,几乎靠到穆九歌身上了:“所以他才处处阻挠属下,其实就是想对尊上不利……”
沈非衣似乎摸出了几分穆九歌的喜好,身上不知熏了什么香,香味不再如之前浓烈,反而是一种清新的气味,像是山间清泉,让人心醉神迷。
穆九歌轻轻撩了一下他柔顺的发丝,嗅了一下他身上的气息,也偏头靠近他,几乎吻到他脸颊,却堪堪停下,在他耳边哼笑一声:“你该知道,我已经近一千岁了,你这种手段在我这里,根本不够看。”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发出什么响动,像是什么东西被碰倒了。穆九歌正要转头去看,却有一只手摸上她的下巴,极其轻柔地阻拦了她。
“尊上……竟要有一千岁了吗,”沈非衣眼中水光潺潺,“可属下才刚过百岁呢。”
他大着胆子凑上来,带着酒气一点点啄吻穆九歌的下巴:“如此来看,属下或许该唤尊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