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恶狠狠地骂道:“我要报警,我要报警!!!你们快去抓王卓立那一家人!是他家的狗咬死了我家婆娘!我要报警!!!我告他们害命拿财,为了占我家的房子,将人害死了!!!那条疯狗一定是故意去咬我家婆娘的!我要报警!!!”
吼到后来,声音都哑了,警员对视一眼,按照正常程序登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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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于小敏和王娟梅吵了过后,被怕事的王卓立劝了几次,两人连夜就回娘家避去了。
“呿,我说你真没用。那是你姐,你还怕她不成?”在路上,于小敏有些气不过自己的男人这般怕事。不过换句话来说,如果不是他这样的性格,她也拿捏不住他。
现在他几乎都是上门女婿了,以后两人再有孩子,也是姓于的,和他们王家没有半毛钱关系。就连王母都斗不过她,她王娟梅是哪根葱,还想和她抢房子,做梦!
“这,我这不是怕我姐,是怕麻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姐那人的脾气,这不得天天烦死我们。回去躲躲,不是正好清净一段时间吗?等这风头过去了,我们再回去就是了。”
王卓立有些懦弱地回了一句后,又有些不安。“你说他们不会直接搬进去住吧?”
“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傻,搬进去有用吗?这房子已经不是他们的了,现在他们没有理了,想要回来都拿不回来,搬进去又怎么样?搬进去那房子登记证就是写的她王娟梅的名字了?我证都拿走了,他们进去还能做什么?”
王卓立被自家媳妇骂得一句话都不敢出,回到于小敏娘家后,于小敏更是一点活都不用干了。王卓立被指使去搬蜂窝煤,一家人在里头喝茶吃小零食,他却在于家一点地位都没有。
就连于小敏八岁的弟弟都喊他王窝囊,于家虽然明面上骂小孩子不能那么没规矩,要他喊姐夫,但是那句王窝囊就像是钉子一样扎进了他心窝。
连一个小孩子都敢当着他面被人骂窝囊,还当真有够懦弱的。
这不,人没呆几天,于家却接到振南派出所的电话,要人赶回去接受审问。
这一问之下,王卓立差点吓得从床上摔下来。
“你说什么?我姐快没了?”
于小敏脸色也不好,是,她是要了她的房子,不至于去死吧。
后来,才知道说是被他们家的狗咬的。
于小敏想起那狗,本来想着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带着回来了,没想到半路就病死了给扔了。
当下两人都有些害怕了,于小敏转身戳着王卓立的脑袋又念叨起来,“你不是叫你姐去打针了吗?”
“我、我叫了啊!”
两人一时也有些慌,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往鹏城赶了。
于小敏冷静下来后,也冷着一张脸,“那关我们什么事,你不是没叫她去打针。叫她去打,自己不去。她自己要去吃屎,我们也拦不住不是,现在出了事情就想赖我们,这常永丰是想赖我们一笔陪葬费吧!”
王卓立这会心里第一反应竟是害怕和心慌,难过倒也是谈不上的。王娟梅虽然对他不错,但是毕竟不是天天生活在一起的人,这一听她不行了,心里只是咯噔了一下,说有多难过,倒也谈不上。
若是王娟梅知道她生前疼着的弟弟,这般对她寡淡,兴许当年房子也不会让他住,死后更会悔青了肠子。
但是于小敏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男人情感寡淡,反倒认为他这样是对的。
毕竟他是要和自己过下去的,他那姐能有自己对他好?能有她们家对他好?
不介意他穷,也不介意他没本事。
想到这里,她又来气了,“如果不是你没本事,也不至于你姐找上门来,你还是好好想想等会怎么和公安交待吧!”
“怎、怎么我去?小敏,你去吧。反正这房子的户主又不是我……”
于小敏被他这话气得差点就要将他从长途汽车的窗户给踹下去,咬咬牙狠狠瞪了他几下,狠命扭了他胳膊几下,疼得王卓立痛哼出声,她这才心里解了下气。
到了鹏城的时候,已经是大晚上了。两人也没敢耽误,直接就往振南派出所赶去。
经过几轮问话之后,人就放出来了。
两人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发现自家窗户全给人打碎了。
“你看你的好姐夫!王卓立!”于小敏看着满院子的玻璃,气不打一处来。
“我明天也去局子里告他去,你就等着来!就他会告吗!真是欺负人。”当两人开了门往屋里走去的时候,发现满屋的值钱和金元宝,从破开的窗户吹进的风,映射着从外头照进来的光,飘得满屋都是纸币,吓得于小敏张口大叫起来。
她紧紧抱住王卓立,“啊!真是神经病,你姐夫是不是有病!”
王卓立也被吓到了,满屋的金元宝不说,还有一张张用油漆涂过的纸币,都写着还命来。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并不是不想动,而是被吓得腿都有些发软了。
他这时知道怕了,万一王娟梅真死了,会不会来找他?
以前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这纸币聚魂,况且害她枉死的地儿就在这院子里,想到这里他也不禁抱紧了于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