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别这么说,你有时间也得劝劝村长。单靠我一个人,怎么可能能让大家动员起来?我没有村长的威慑力,也没有你的精打细算。今天能赚到钱,绝对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韩老板那头等我参加完闺女的公开课就过去。”
“锦礼,等会去我家拿毛笔,我家还有几支羊豪比,还有一支狼毫笔,她上次交给我的国字作业不错,我写了一本临摹的田字本,你拿回去给她。”
“好的,谢谢老李,不,李老师。”
虽然常锦礼和任顾达成一致就是不给念念太大的负担,但是看到李会计那一手好字,她就是忍不住这颗养成的心呐。
好在不用她诱惑念念,念念都自个表示要练字。为了减轻她的负担,常锦礼表示每晚只写十个字就够了,没想到念念很努力,每天都写足三十个。
这让奶奶和她都颇觉欣慰,更是觉得她值得人疼爱。
李会计和她又谈了几句话后,两人达成一致后,就走回了人群,各自商量着分工。
*
常永丰那头手指鲜血直淌,却顾不上疼痛,推着那牛车,以他所能跑的最快速度冲向卫生站。
期间好几次差点摔倒,都赶紧站起来。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的脸上早就鼻涕泪水流了满面。
别看他虽然平时不怎么爱搭理王娟梅,但是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就算看起来很嫌弃她,只是要真出事,他也是第一个最慌的。
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况且还同床共寝了这么多年。
他第一次看到她今天病发的这个样子,当时脑子里那根弦都像是要断掉了。之前以为是她受到刺激了,在神神叨叨发神经,现在看起来哪是装的,是真出事了,他自己都吓坏了。
这人才刚到卫生站的门口,一大串人都在门口排着队。
他拉了几下王娟梅的身体,硬挺挺地在抽搐着,他摆了好几次,村长才帮着他,将人给扛上后背。
“让开!让开!!医生,医生在哪里!!!”常永丰背起人就一路冲撞人群,想抢先进去。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回事,撞什么?!”前头一位大娘抱着高烧的孩子,不肯让道,也是满脸泪痕地骂着常永丰。
常永丰双眼通红,“出人命了,大家让让!”
“你家的就是命,我家的就不是命吗!可怜了我的孙子,大家都在等着救命,就一个医生,我们让了,谁给我们让?!我们这不是让道,是拿命在让!”骂人的大娘,也是一边骂一边哭,她自己本身就够委屈的了。
这么大一个镇,医院那边看不上病,就十几个人,这头人都快要排到马路上去了。
常永丰一听,又怒又慌,不管不顾见人就推,谁挡就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谁都不能挡了他婆娘看病的道儿,这些人都是阎王派来的!
排队的人于是被常永丰这么一搅和,顿时乱成了一团,大家都不排队了,开始争前恐后往里拥挤去,有人摔倒了,有人被人挤人踩伤了。
最后还是几个大高个出来维持了一下秩序,终于也改变了做法,让护士小姑娘看了一下,凡是重症的先领进去了。
常永丰闹得最厉害,小姑娘一看背人都这样了,立马就叫往里头背。
常永丰又怕又累,怕的是这么快就能进去,情况肯定是不好了。
嘴里不停地念叨:“千万别有事,千万别有事……”
村长体力有些不支,想着过来能帮上忙,但是一路都跟不上,好不容易赶上了,只能宽慰一下他,“人没事的,见到医生就好了啊,老常。”
卫生站里就一个科室,上头的牌子还是铁牌子,贴着一行字:全科室。
是一名女医生,医生戴着副眼镜,满脸疲倦的模样,见常永丰一脸惊慌地背着人进来了。
“患者哪里不舒服?”女医生没有废话,直接简单明了的开口了。
常永丰答不上来,吚吚呜呜的说了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女医生干脆起身,看了一眼王娟梅的脸色,再用小手电筒扒拉着她的双瞳照了照,看了过后,又掏出一个小镜子一样的东西,放在她眼睛前又照了照。
“她已经散瞳了,情况很严重。身上有伤口吗还是误食了什么?”医生一边说着话,一边匆忙查看她的脉搏。
常永丰这才想起来,“伤口?啊,对,她给狗咬过。”
女医生这时听了他的话后,略微快速地看了他一眼。“咬多少天了?”
“几天了。”
“打过疫苗吗?”
“好像打了好像又没打。”常永丰确实不知道王娟梅有没有去打,他叫了她去打过,事后究竟打没打就不知道了。
由于要翻找记录,工程量大,女医生没有第一时间将档案调出来,只是简单问了几个问题。
“这几天喝过水吗?”
“没,一喝水就说喉咙发紧,喝不下,还很害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