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过她的手,将她轻轻朝前拉着。
他没有回过头来,常锦礼却在后头抿着唇满意的笑了笑,怎么感觉他好像经验不是很足的样子?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街上,在这闷热的季节里,两人的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她就挣扎着想放开手,岂料任顾抓得死紧。
鹏城这个被大领导圈成经济特区的地方,处处是商机,她得仔细想想,做好详细的打算。
常锦礼:“回去吧,念念肯定等着你呢,明天见。”
她喊任念的名字喊得自然,任顾深深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行李我帮你带过去,那明天见。”
*
等他们走后,常凤春打开存折第一页,红色的繁体行书字体:仅向鹏城各界人士致以诚挚的谢意。再往后翻,一串数字赫然跃于纸上,竟有1000元!
常凤春拿着存折的手都抖了抖,这小任怎么这么实诚,将整本存折都给到她手里了?更重要的是,存折里的钱数目可不少。
城西那内燃机厂炊事员小刘,一个月九十块钱,这小任一拿就拿一千多,岂不是一、两年的工资?
常凤春拿着手里的存折想追出去,走了几步又转头走回来。
小任说得对,得为锦礼想想。
这笔钱就当她给锦礼管着,这小任这般看重锦礼,当真有眼光!
常凤春想到这里,开心的扭了扭舞姿,前些年广场街头很流行露天舞会,后来政府觉得过于开放的风气给社会治安会带来不良影响,各家各户都改在家跳了。
她也是和邻里小姐妹学来的,舞姿并不规范,但是她心里乐呵呵的,能找到一个这般看中锦礼的,她高兴!
但是笑着笑着,又不禁想流眼泪,身体也停了下来。
“孩子她爹,你看到了吗?你闺女也算是找到了一个疼她的了……”说着说着常凤春扒拉着一旁的草帽,眼泪不自觉就流了出来。
她生了五个孩子,当年饥荒年代,饿死了三个,溺死了一个,就剩常锦礼她爹这么一个小儿子。
她老伴很早的时候就扔下他们母子走了,她当年仅靠她那微薄的工分挣着几口粮,将小儿子拉扯大了。
锦礼她爹跟着她,河里田里的河虾泥虾吃到反胃,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生产大队分的一点肥肉和白面。
直到他入伍,认识了锦礼她娘,两人的结合,一人是炮兵,一人是军医,要说有多配就有多配。
谁曾想到刚生下锦礼不久,两人就出任务去了,一走就是几年,后来又爆发了越战,两人双双牺牲。那时的锦礼不过才刚刚十岁,好在组织上有定时补贴给到她们祖孙两人,不然以她这个身子骨,再干体力活,也是再难撑得了几年。
任顾就是前几年组织派来定时慰问她的,她还记得他拿着锦礼小时候的照片,还夸过她长得漂亮。
想到这里,她朝墙面的黑白小照看去,那是他们一家人照的唯一一张黑白照片。
常锦礼长得像她父亲,也就是长得也和她有八分相似,可惜跟着那李卫军白白糟蹋了不少时日!
好在,现在遇到了小任。
已经西斜的阳光正缓缓从斑驳的窗户爬进来,照在那本红褐色的存折上。窗外隐隐约约传来录音机里,叶佳修那美妙传唱无私的奶奶的歌声,更有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的柴火米饭香。
只是,开心过后,又想起刚才他说的,家里的孩子都已经九岁了,这么大个孩子早会认人了。这隔阂肯定是会有的,锦礼嫁过去的话,是福是祸还说不准,毕竟后妈哪是这么好当的?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元旦快乐,2022年万事顺意!
第7章 奋斗第七天
这头常凤春又喜又愁,那头李桂花与李卫军出门后,李桂花就越想越来气。
“这常锦礼嘴巴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李卫军将皮包夹在腋下,似乎也在深思在她身上的变化,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本想上门讨个说法的,也就为了那口气,也并非真心想劝常锦礼回去。
李桂花巴不得常锦礼走了,李卫军好将何德美娶回李家,李桂花轻蔑一笑,
“如今这样也好,虽然落了面子,但是常锦礼那头,你也算是终于甩开这个人了。既然她不知好歹,我们也不必念旧情。你和何德美的事情也好尽早打算了,如果你们没意见,我就找人给你们算算日子。
街坊问起,就说是她常锦礼求着离去的。”李桂花想了想,不禁交待了一句李卫军。
李卫军胡乱地点点头,心里有些乱。那个唯他是尊的女人,忽然间维护那小白脸紧张得很,他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也是,一直只有他不要她的份,谁会想到她忽然就将自己视若如履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刚走到渔村巷子尾的榕树下,发现自行车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