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除去小笼包之外,有几罐麦乳精,还有两杯咖啡。
麦乳精有点像后来的炼奶罐子,不同的是上面印的是麦苗的小图案。原来麦乳精里头,是一颗颗粉粉的颗粒状干奶粒一样的东西。
她穿书前经常看到作者写的这东西,但是没想到实物原来是这样的。
任顾见常锦礼的目光落在麦乳精上,又开口解释了一遍,“昨天太着急,什么都没带。”
常锦礼笑嘻嘻接过还温着的咖啡,喝了一大口下去,口感有些清淡,水加太多了,还有些酸涩,是咖啡豆烘焙没发酵好。
但是能在这时喝上一口咖啡,也属不容易了。
等她吃完早饭,收拾完自己之后,奶奶又从楼下走了上来,瞧着她穿的一身青色裙子,忙又叫她换了下来。
“大喜的日子,穿红裙子!”
前几年的时候,红裙子可不能穿,一穿革.委会准得来人了。
好在华国也是越来越好,政策也是对百姓越来越有利。也意识到穿衣服的风格和意识是否健康没有必然的联系。
所以渐渐,连幸子衫这些露着肩膀的衣服都开始火起来。
奶奶拿了一条红裙子进来,是昨天她用布票换了回来,自己缝的。常锦礼拿过来一闻就知道是新布,难怪昨晚奶奶总借故不肯和自己一起睡。
原来是躲在另外一间屋子里给她裁缝这新衣。
她忽然觉得手上这件衣服有些让人发烫,奶奶肯定是连夜缝制的,她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眼眶一热。
“快换上,我看看!”
她的身材很好,肥瘦均匀,五头身的比例很高挑。长度约到小腿的,裙子虽是正红色,衬上她的皮肤,却红得刚刚好。
腰间配了一条奶奶亲手编制的腰带,既显出了腰身,又使得整条裙子没有那般单调了。
她虽有些较高的审美,但是此时也觉得奶奶设计的这裙子好看极了。
这时奶奶抓着她的肩膀,又打量了下她的脸蛋,示意她别动,拿起红纸,用手抹了抹后就笨拙地往她脸蛋上蹭。
奶奶的手指很温暖,就算不照镜子,她都知道奶奶上妆的位置和动作都错了。
但是,她却很乐在其中,奶奶是她从小到大最疼她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一直对她这般好的。看着她眯起双眼帮她打腮红的神情,她的心也跟着软软的。
“我们家锦礼就是好看,什么都不用画就好看极了,今天大喜,奶奶就不去了。习俗不能送嫁、不能送,不然对你不好。”说到后来,她都听见了奶奶在哽咽。
直到两人上车,常锦礼透过手车窗往后看,奶奶依然站在院门口,一直张望着他们,久久不曾回去。
等两人彻底走远后,奶奶这才折回屋里,拿起一根棍棒就出了门。
第8章 奋斗第八天
当两人从户政室出来的时候,手上各自多了一张纸。
这次又大出常锦礼意料之外了,她隐约记得她母亲的结婚证是一本黑白证件的,但是此时的鹏城,结婚证就像幼儿园的奖状那般。
只结婚证三个大红字作为抬头,底下则是两面五星红旗和许多繁花作为底部,中间倒是挺正规的一段文字叙述:双方自愿结婚,绝不无故离婚。
她很自然挽上任顾的臂弯,扬了扬手里的纸,“你说这轻飘飘的,哪天丢了都找不出来。”
任顾见她今日的长发没有扎起,柔顺的披在肩后,十分好看,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常锦礼将手搭上他的手背,“给我,我藏着。”
“那不行,万一我要拿去离婚,你不给我呢?”
“没有万一,我这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常锦礼:“……”
任顾住的地方是一个红砖筒子楼,就在军区外围附近,走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十来平米的小单间,走廊尽头是公用的卫生间。
能住上这种房子的还是能让当下人羡慕的,这栋筒子楼看上去有些年份了,基本都是部队的亲属在住着,是国家分配的福利房。
走廊上搭满了大大小小的衣服,有些脸盆就这样放在门口,常锦礼经过的时候还得跨过去。任顾住的位置在边上,是两间小单间打通的。
一进门就发现是两房一厅的构造,窗帘是竹叶的青绿色,阳光正透过窗帘撒进客厅来。客厅里有几个大木书柜,上面密密麻麻塞满了书籍。中间的柜子上放着一台小电视,旁边还有一个收音机。
另外半边,想来是任念住的。
而任顾这头,竟还摆着一套软沙发,在这个年代,这算是高档物品了。
任顾见常锦礼的目光落在那具沙发上,轻声说,“那是爸妈托人从国外换回来的,他们手里的外汇券也用不上,国家都很照顾,有专人负责他们吃喝用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