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成了,笨嘴拙舌的,自打入宫,就侍寝了一次,还怕的跟什么似得,都没能好好儿和皇上说句话就被送回去了。
高常在白儿一翻,不屑的嗤笑:“是讨皇上喜欢,可也不过就是凭着她那肮脏的身子和狐媚的功夫罢了。刘妹妹,姐姐也不怕丢人的说,我第一次侍寝的时候,皇上跟我说,咱们这些姐妹里,身子没一个能比得上柔贵人的,你说这不就是以色侍人吗?下贱出身到底是下贱,比不得咱们,虽然位份不如她,可到底也是官宦人家的好姑娘,正经选秀进来的,哪里学的来她那种做派。”
刘答应瞪大了眸子,有些不敢相信:“应该不会吧。”
虽是这样说,但刘答应心里已经信了七八成,高常在的话虽然会有些夸张,不过可信度还是挺高的,毕竟要是皇上真的没有说过这话,她也不能无中生有不是?这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不是讨嫌吗。
高常在余光瞥见刘答应已经信了几分,继续道:“什么不会,要不是真的,柔贵人又为何屡屡侍寝,还不是皇上喜欢她的身子,有柔贵人在,咱们就算跟了出来又有什么用,皇上里总归看不到咱们的,要是……要是柔贵人不能侍寝就好了。”
最后一句话,高常在压低了声音,像是在悄悄的对刘答应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总归刘答应是听了清楚的。
刘答应半低着头,低眉顺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常在斜了刘答应一,中满是计谋得逞的得罪。
哼,敢恐吓羞辱她,柔贵人,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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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虽然准备去秋猎,却没准备刚到行宫就出去,怎么说也要住上一个月。
只是这几日,许是乾隆在柳清菡身上得到了新的快感,一连几日都召了她侍寝,惹得跟出来的嫔妃酸气冲天。舒嫔尤甚,每日请安非要刺上几句才肯罢休。
昨日夜里刚刚下了一场雨,打湿了小路,也湿了荷花池里的荷花。空气中透着一股清新的味道,配着荷花的幽香,柳清菡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
之卉站在柳清菡身旁,瞧着她未施粉黛的侧脸,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是觉得自家小主的皮肤如同透着荧光的珍珠一般,甚至比珍珠的光泽更为诱人,不免有些愣了神。
柳清菡闭着睛感受了一会儿带着荷香的风,缓缓睁开,忽的道:“之卉,我想去游湖。”
虽然在湖心亭中,荷花对她同样有效果,但到底不如亲自触碰来的效果好。
之卉扫视了一下四周,见湖边没有船,不由得犯了难:“可是小主,四周没有船只,不然您在这儿等会儿,奴婢让人去弄小舟可好?”
按理来说,为了供主子们兴趣来了泛舟,像是这种荷花池之类的,都会在旁边备上小舟,以供主子们玩乐。
柳清菡略一思考,便稍微颔首:“去吧。”
之卉弯了弯腰出去找人弄船,柳清菡自己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倚着栏杆眺望着远处。
没过一会儿,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句女子念诗的声音:“秋荷一滴露,清夜坠玄天。”
“这句诗除了天气不应景外,其余无一不符当前景色,倒也算得上佳作了。”
这两人的声音,柳清菡再熟悉不过了,一个是乾隆的,一个是舒嫔的。
仿佛是为了验证柳清菡的猜想,乾隆一行人缓缓朝荷花池边走来,绕过了绿树成荫的花圃,进入了柳清菡的视线。
柳清菡眯了眯,瞧着离得还有一段距离的乾隆和舒嫔,中划过一抹精光。
不远处,乾隆一句夸赞,就足以让舒嫔喜笑颜开,她跟在乾隆身后:“多谢皇上夸奖。若是此时泛舟于湖上,想必……”
话未说完,舒嫔目光似看到了什么,神色一顿,有些不悦。
乾隆正听舒嫔说话说到一半儿,就没了声音,不免皱眉:“怎么不说了?”
舒嫔一惊,忙恢复了笑意准备说下去,吴书来就抢先道:“皇上,湖心亭里,好似是柔贵人。”
做奴才的,自然要耳听四面,观八方,舒嫔一有不对,吴书来就发现了异样,同样的,身为御前大总管,他只要看一舒嫔的神情,就知舒嫔存了什么心思。
只可惜,舒嫔为人过于清高,他很是看不上,相比之下,柔贵人就很好,同是奴才出身,同是汉人,且对他还礼遇有加,他自然会偏帮柔贵人了。
吴书来话落,舒嫔立马咬紧了牙关,乾隆对此似是没看到,朝湖心亭里看了,点头道:“瞧着还真是,不过柔贵人身边怎么没个伺候的,竟一个人在哪儿?”
话虽如此说,但乾隆也没等吴书来说出个一二三来,抬脚就往湖心亭去。
舒嫔再是不乐意,也不肯在此时告退,只好咬牙跟上。
亭子里,柳清菡笑着看离她越来越近的一行人,徐徐的站起身,不急不忙的上前走了两步蹲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舒嫔姐姐安。”
乾隆大步上前随手扶了柳清菡一把:“起来吧,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柳清菡先是用那波光流转的眸子暗自扫了一舒嫔,含了一抹挑衅,然后才瞧着乾隆,笑着道:“皇上陪着舒嫔姐姐一同赏花,臣妾孤苦伶仃,可不就只能一个人了么。”
这话里含了一丝醋意,又带了一分撒娇的怨怪,乾隆听了,不自觉笑出声来:“你啊,惯会撒娇,什么孤苦伶仃,尽是胡说,有这么可怜?”
“皇上不陪着臣妾,臣妾自是可怜的。”柳清菡皱了皱小巧可爱的鼻子,拉着乾隆的小拇指晃了晃,尽是讨好的模样。
乾隆挑了挑眉梢,拉着柳清菡坐下,顺着她的话道:“既然爱妃都这么说了,朕若是不陪着你,你岂不是更可怜?”
柳清菡点头,一丝神也没分给舒嫔:“皇上知道就好,皇上,臣妾方才让之卉去找宫人安排小舟了,等会儿您陪臣妾一起游湖可好?”
乾隆今日本就是出来散心的,对于柳清菡的提议,并无不可的点头同意了。
舒嫔脸色难看的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你问我答的说的开心,喉间几乎要淬出血来,明明是她先遇见皇上的,中途却让这个贱人给截了胡,真是岂有此理。
吴书来老神在在的候在乾隆身后,时不时的伺候着,并不言语。
柳清菡把乾隆的注意力吸引够了,余光瞥见舒嫔难看的神色,这才像是才想起舒嫔一般,不好意思的看着舒嫔道:“舒嫔姐姐,不若您也同我们一起游湖?”
被柳清菡这么一说,乾隆才想起来舒嫔还在一旁,略微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舒嫔,既然柔贵人都这么说了,那你也一起来吧。”
忽略了她那么久,就当是补偿了。
舒嫔原本准备拒绝,却不想乾隆忽然发话,只好梗着一口心头血,不情不愿的应了。
没过多久,之卉就来禀报,说是小舟找好了。
一行人移步舟上,虽说是小舟,可柳清菡毕竟是宠妃,底下的奴才也不敢怠慢,送来的小舟足够容纳十个人左右。
水波荡漾,小舟划到了荷花池中央,柳清菡伸手摘了一朵荷花,扭头问乾隆:“皇上看好不好看?”
乾隆慢慢品着茶,对此并不感兴趣,但还是敷衍了一句:“好看。”
柳清菡顿时高兴了:“那回头就把它做成荷花酥,一定很好吃。”
话落,之卉和吴书来的嘴角同时抽搐了一下,乾隆准备咽下去的茶水都在口中停了一瞬,舒嫔一脸鄙夷的道:“粗鄙。”
谁能想象的到,一个绝色美人拿了一朵荷花,心里想着的不是如何吟诗作赋,而是怎么把它做成吃食?
这也有点太煞风景了吧。
柳清菡从不是个甘心受气的人,乾隆给她气受,她没办法报复回去,毕竟还要靠着乾隆活,只能吞下去。但舒嫔给的气,她就不愿吞下去。
她施施然的抚了抚鬓边的流苏,语气里带了任谁都听的出来的不悦:“臣妾可不赞同舒嫔姐姐的话,若是粗鄙,那日后御膳房送去姐姐那里的糕点,姐姐也不要吃了罢,左右都是一些粗鄙之物,配不上舒嫔姐姐的风光霁月。”
“你……”
舒嫔一噎,伸出手指着柳清菡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只好扭头找乾隆做主:“皇上,您就看着柔贵人对臣妾不敬?”
柳清菡不甘示弱,一副泪朦胧的样子看着乾隆:“臣妾不知何处说错了话,竟让舒嫔姐姐这般说臣妾。”
乾隆无奈的捏了捏眉心,看着舒嫔一脸气愤,柔贵人一脸娇弱的模样,心不自觉的就偏了:“柔贵人也是心直口快了些,并无恶意,舒嫔你就莫要和她计较了。前些日子内务府做了一支荷花点翠珠钗,回头朕让吴书来送你宫里去。”
更何况,在乾隆看来,柔贵人说的话并没有错,民以食为天,若吃食粗鄙,那什么是不粗鄙的?而且不可否认的是,他对于舒嫔清高的模样,着实是有些腻味了。
可舒嫔毕竟位高于柔贵人,他也不好不给舒嫔留一些面子,就只好拿了珠钗打发了。
舒嫔何尝看不出乾隆的偏心,纵然再不情愿,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柳清菡低了眉,心里几乎要笑出来,荷花点翠珠钗?皇上您确定不是故意在舒嫔的伤口上撒盐?
接下来的时间,舒嫔再不曾说过话,耳边尽是柳清菡娇柔的声音和乾隆时不时应答的声音,她从未觉得皇上的声音是如此的刺耳。
上了岸,乾隆自是带着柳清菡去了勤政殿,临走时,柳清菡还特意回头对着舒嫔笑了笑,险些没把舒嫔给气哭。
一回去,舒嫔屋里的瓷器就碎了一地,方才李玉送来的珠钗被孤零零的扔在地上。
舒嫔伏在梳妆台上,红着眶强忍着泪,恨恨道:“贱婢,竟敢如此羞辱本宫,真是好胆子。”
她自从入宫至今,还从未有过这般丢面子的事儿。
墨书弯腰捡起珠钗,心惊胆颤的站在一旁,轻声安慰:“娘娘别伤心,若是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提起皇上?她不敢。跟着娘娘辱骂柔贵人?她怕传到外头去,自己的小命就没了,只能干巴巴的拿身子说事儿。
舒嫔没听进去墨书的话,反手擦了擦睛:“本宫从前小瞧她了,今儿的这恩情,本宫记下了,待来日,必然会好好回敬一番。”
她的中带了十足渗人的寒意,冻得墨书背后一僵。
烟波致爽殿,皇后听着琦玉禀报着白日荷花池发生的事,浅浅一笑:“还真是不肯吃亏。”
这几日舒嫔不过是针对了柔贵人几句,可柔贵人倒好,一寻到机会就给了舒嫔难堪,舒嫔的面子可算是丢尽了。
琦玉轻柔的替皇后通着头,心里有不一样的看法:“娘娘,您不觉得,柔贵人的报复心也太强了一些么?舒嫔不过说了柔贵人几句,柔贵人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借着皇上的手打了舒嫔的脸,如此气盛,可不是个好现象。”
仅是舒嫔就能惹得柔贵人如此费心的报复,倘若皇后娘娘哪里不如了她的意,她回头是不是也要报复回来?
皇后不以为意道:“柔贵人是新宠,自然气盛,可气盛有气盛的好处,咱们只管看着就是了,倘若有一日这气盛对着本宫,本宫自然不会再放任下去。”
她明白琦玉的顾虑,可也觉得琦玉的顾虑有点多,以至于畏手畏脚的,什么都要小心翼翼。
琦玉见皇后有自己的思量,知道劝不动,也就没再劝,只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日后多注意些柔贵人后,才专心的替皇后通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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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吃醋这一点,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就是不要用常理去想一个女人该做什么,其实有时候心里突然间的委屈和想法是控制不住的,哪怕是皇后也一样。
第26章
在行宫住了快一个月,乾隆在避暑行宫终于待不住了,又起驾去了木兰围场围猎。
原本照乾隆的意思,是不准备带着太后一起去的,可不知在临行前的一晚,太后同乾隆说了什么,第二日起驾时,太后的仪架赫然在列。
行至半路,柳清菡被召去了皇帝仪架伺候,打量了一圈皇帝的车架后,柳清菡打从心眼儿里羡慕,这马车一点都不震动,比起她那个小的可怜的马车,这儿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柳清菡缓缓的泡了一杯花茶递给乾隆:“皇上尝尝,这可是臣妾亲自制的花茶,有养颜之效呢。”
乾隆颇为嫌弃的扫了一眼杯盏:“女儿家的东西,朕不喝。”
开玩笑,养颜?他需要吗?
柳清菡一顿,瞧见乾隆嫌弃的表情,也不乐意了,硬是塞到了乾隆手里:“女儿家的东西怎么啦,这可是臣妾费了一番心思制成的,您就尝尝嘛,很好喝的。”
“那好吧,朕就喝一口。”
乾隆垂着眸子看着杯盏中清澈的茶汤,散发着浓浓的茶香,犹豫了下道。
说完,他闭着眼抿了一口,入口醇香的味道令他耳目一新。
只是方才他还信誓旦旦的说不喝女儿家的东西,这会儿自然不好说好喝来打自己的脸。
柳清菡偷笑了一声:“皇上若是喜欢,臣妾那里还有一些,回头让人给您送来。”
乾隆脸色一僵:“谁喜欢了?不你若是硬要给朕,朕也只好收下。你放心,朕也不白拿你的东西,回头到了木兰围场,朕亲自给你打一张狐狸皮,冬日给你做大氅穿。”
吴书来听的啧啧直感叹,还没到围场呢,皇上就把狐狸皮给许出去了,回头若是打不到,皇上这面儿上可不好看呐。
这话,柳清菡也就听听罢了,若是真的有,她自然高兴,若是没有,她也不会失落。
她将下巴枕在乾隆腿上,双眼满是笑意的看着乾隆:“那臣妾就先谢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