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软花柔(清穿)——青丝叹
时间:2022-04-05 07:55:28

  谷翠有些担心:“可是万一高贵妃因此出了差错,难保太后和皇上不会怪罪您行事欠妥,奴婢心中清楚,柔嫔是为了膈应高贵妃,可咱们完全是可以隔岸观火的。”
  皇后伸手轻轻抚了抚平谷翠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声音尽是平和:“谷翠,稳重并没有错,可有时候过于稳重,难免会有些遗憾,今日之事,本宫的确可以如你所说,隔岸观火,只是本宫却觉得,自己动手,反而会让心情更好一些,你觉得呢?”
  谷翠张了张嘴:“奴婢明白了。”
  皇后郁然呼出一口闷气,笑容是谷翠自端慧太子夭折以后再也没有见过的轻松惬意:“内务府给钟粹宫新制的香还有么?”
  谷翠道:“方才内务府有来人禀告过,说是贵妃用的这味香料名贵异常,余下的已然不多了。”
  皇后抬手看着自己新得的鎏金螺丝猫眼石护甲,容色淡淡道:“贵妃的身子矜贵,不过是一款香料而已,没什么用不得的。告诉内务府,不必顾及其它,只管多制一些,只是也不用多制,恰巧够贵妃用即可。”
  “奴婢明白,会仔细吩咐下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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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柳清菡建议皇后请萨满给高贵妃驱邪一事很快便传了出去,皇帝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晚上的时候又翻了柳清菡的牌子,一切如往常一样,只是待云雨初歇时,皇帝薄唇贴着柳清菡的脖子,不经意的问:“朕听说,你向皇后建议,给贵妃请了萨满驱邪?”
  一听这话,原本有些迷糊的柳清菡脑子瞬间清醒了,她迷迷糊糊的道:“臣妾就是……心里不舒服……郁结难解……”
  换而言之,就是她承认了这事儿是她故意的。
  皇帝初初听闻时,本是有些不悦的,只是这会儿见柳清菡并无隐瞒,那一丝不悦也散去了,他抱着她的身子,两人的皮肉之间透着几分黏腻的触感,又隐隐透着几分馨香。皇帝叹息道:“朕知你难过,所以朕纵容你,只是你要知道,贵妃怀着身孕,经不起刺激,这次便罢了,再不能有下次了。”
  “臣妾知道了。”柳清菡枕在皇帝的臂弯里,哼哼唧唧的应着,反正她也只打算做这一次,日后再换别的招数就是了。
  且说这找萨满驱邪,皇后很是重视,特意命钦天监算出了良辰吉时,又在萨满去钟粹宫驱除邪祟时带了后宫嫔妃到宝华殿,一同为高贵妃和她腹中的皇嗣祈福。
  皇帝知晓皇后的安排时,还称赞了一句皇后贤惠。
  祈福这日,许是天公不作美,众人刚刚在宝华殿内上了香,还未听宝华殿大师念经,外面忽然狂风大作,一阵风之后,紧接着就是从天空中悠悠然然飘落而下的白雪,如同片片轻薄的羽毛,落在了皇宫各处,红墙下,琉璃瓦上,以及青石砖上,不过一个时辰,便被雪覆盖的彻底。
  嫔妃们被困在宝华殿出不去,只好坐在里面让宫人上了茶闲聊。
  揆常在坐在柳清菡身后,扭头看了眼殿外厚厚的雪,不禁叹道:“今年的初雪下的可真大。”
  柳清菡道:“是大,只是再过两日,怕是要冷的很了。”
  她在现代的时候是南方人,一年四季都没怎么见过下雪,抗热倒是真的,只是不耐冻,身子总是冰冰凉凉的。
  愉嫔含笑接道:“这哪一年冬天是不冷的?不过今年瞧着怕是格外的冷,这炭火是不能断的,否则可就没法儿过了,索性五阿哥还小,同本宫住在一起,也凑合了。”
  不过这话愉嫔也只是说说而已,她自己是嫔位,膝下又养着五阿哥,虽然炭火是有数量的,但两个人的份例怎么着也足够过了这个冬天了。
  揆常在原本没想到过冬一事,经愉嫔这么一说,心下倒是有些担忧了,她只是个常在位份,虽说得了几次恩宠,可也只能保证内务府的人不会缺了她的份例罢了,纵然如此,凭着她那点儿微末的份例,想要不受冻,暖暖和和的过冬,怕是有些困难。
  皇后听在耳中,不觉笑道:“愉嫔可是白白担忧了,便是缺了谁的,也不能缺了五阿哥的,五阿哥如今还小,自然要小心为上。本宫早已吩咐内务府,给几位阿哥多添了三成的炭火,嘉妃和纯妃也尽管放心就是。”
  纯妃忙忙谢道:“皇后娘娘思虑周到,臣妾身为三阿哥生母,却也没有您考虑周全,实在是汗颜。”
  嘉妃也跟着道:“多谢皇后娘娘费心了。”
  皇后还欲再说些什么,只是嗓子间忽然传来一阵痒意,忍不住用帕子捂了嘴咳嗽了几声。
  嫔妃们见状,连连关切,倒是把方才的话题岔了过去。
  宝华殿里众人说的热闹,钟粹宫里除了萨满絮絮叨叨驱邪跳大舞以外,宫人们一丝一毫的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惹了高贵妃的眼被罚跪。
  正殿里,高贵妃恨恨的握紧了手,手背上浅浅的青色血管几欲爆出来,忍了又忍,高贵妃还是没忍住,一把扫落桌上摆着的点心烛台等物,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贱人,都是贱人。”高贵妃的恨意都要从眼眶里溢出来:“皇上明明说了不怪罪本宫的,可他还是默许了柔嫔那个贱婢折辱本宫,还有皇后,别以为本宫不知道她们都在看本宫的笑话……”
  秋阳跪在一旁,哪怕殿里被炭火烧的足够暖和,可她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寒气,浸的她的骨头缝里都是冷的。
  自从高贵妃有孕,她明显的感受到了高贵妃情绪变得比之前脱发时更加暴躁易怒,只是林太医说这是正常现象,她也就安了心,可现在,气大伤身,也伤胎儿……
  “娘娘息怒,柔嫔不过是小人得志罢了,您切莫要伤心动气,万事以身子为重啊,若是您当真因为动气而有个好歹,那岂不是更加如了皇后和柔嫔的愿?”
  高贵妃喘着粗气,身子一起一伏的,似是听进去了秋阳的话,慌慌张张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你说的对,本宫不能动气,本宫要好好儿养胎,为皇上生个阿哥,到时候天天带着本宫的小阿哥在皇后眼前晃悠,气死富察氏。”
  秋阳一听到富察氏三个字,吓得立马趴在地上,额头触地,面色煞白:“娘娘,皇后娘娘到底是皇后,容不得咱们这般……”不敬。
  高贵妃抹了泪珠子,嫌弃的瞥了秋阳一眼:“没出息的东西,怕什么?这是在钟粹宫里,若是传了出去,那本宫这个贵妃当的也是窝囊。”
  秋阳有些怯怯的:“虽是如此,可让人拿了把柄,到底不好,这宫里头,就连块儿石头都是会说话的,咱们不能不小心。”
  待高贵妃情绪稳定了下来,秋阳就让早就等在偏殿的林太医过来给高贵妃诊脉。
  依旧是那句不可动气的说辞,林太医已经说的不下百遍,高贵妃也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她不耐的挥了挥手:“你只管替本宫保胎,只要你保本宫生下了阿哥,本宫阿玛不会亏待你的。”
  林太医连连称是,自打他负责照顾高贵妃的胎后,虽然高贵妃频频动气,以至于胎气不稳,可高大人在宫外送给他的银子和好处可是实打实的,只要能保住高贵妃平安生产,到时有的是好处在等着他。
  在林太医要退下熬药时,他心念一动,道:“贵妃娘娘,臣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高贵妃淡淡道:“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林太医跪在高贵妃身前,低声道:“臣在太医院无意间听说,皇上给柔嫔娘娘赐了坐胎药。”
  本来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秋阳知晓后不肯再说与高贵妃,令高贵妃凭白动气,就瞒了下来,而林太医则是觉得,他可以用这件事给高贵妃卖个好。
  果然,高贵妃的脸色不出意料的青白,只是她却罕见的没发火:“那药是谁熬的?”
  林太医道:“是太医院的小太监。”
  高贵妃沉思了会儿,目光沉沉的盯着林太医:“你附耳过来,本宫有事要你去办。”
  叮嘱了一番后,林太医袖子里塞了一个轻飘飘的荷包离开,高贵妃憋着火气的心情终于好了许多:“贱婢,既然皇上赏的坐胎药这么好,那你就多喝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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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满驱邪后不过几日,便再也没听说过高贵妃有夜间梦魇的现象。
  皇帝不免感叹道:“看来这萨满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柳清菡原本在一旁临摹着皇帝方才写给她的字,一听到这话,当即放了笔,娇娇媚媚的斜了皇帝一眼道:“那皇上之前还嫌弃臣妾胡闹呢,如今怎么说的不一样了呢。”
  皇帝笑看着她:“瞧你这性子,怎么就这样大?朕不过说了你两句,就记到了现在?”
  柳清菡认真的看着皇帝道:“那是因为臣妾喜欢皇上,时时刻刻都惦记着皇上,所以才会把您的话都记在心里的。”
  讨好上司守则之一,甜言蜜语。
  许是因为柳清菡的神色过于认真和炽热,皇帝的心底有了些微末的波动,他旋即指着柳清菡笑道:“你呀,也不知羞,懂不懂身为女子的矜持?”
  柳清菡撇嘴:“矜持那是做给别人看的,在您面前,臣妾就想真实点儿,才不要装腔作势的端着呢。”
  皇帝冲她招手:“过来。”
  柳清菡依言走到皇帝身边,被皇帝拉着坐在了他的腿上。皇帝大手捏着怀中女子小巧圆润的下巴,温声道:“这才是真性情,朕就喜欢你这性子,但愿日后不要变才好。”
  “那皇上也要像现在这样喜欢臣妾才行。”柳清菡就着皇帝的力道略抬起头,嘟了嘟唇道。
  只想着收获,不想着付出,那怎么行。
  皇帝连一丝思考也无,当即点头:“自然。”
  柳清菡俏然一笑,推开皇帝的手站起身就要去继续练字,谁知她刚站起身,吴书来就忽然打了帘子从外面进来:“启禀皇上,太医院来报,说皇后娘娘染了风寒,已经卧床不起了。”
  皇帝眉心一跳,当即就问:“怎么会如此严重?”
  “来报的太医说皇后娘娘早先已经有了轻微的症状,只是一直未曾延医问药,拖了好几日,这才愈发严重了。”
  “好几日?”柳清菡似是想起了什么,同样蹙着柳叶眉道:“皇上,臣妾记得,前几日同皇后娘娘在宝华殿为贵妃娘娘祈福时,偶然间就听到了皇后娘娘有些略微的咳嗽,当时臣妾等人还关切过皇后娘娘,却不想不过几日,皇后娘娘就已经病的这般重了。”
  这话听上去没什么毛病,可细听下去,加上吴书来说的不曾请太医的话,倒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皇帝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他并未多想,只起身对柳清菡道:“陪朕一起去长春宫探望皇后罢。”
 
 
第40章 
  宫道上在雪停后不久,就有奴才把雪给清扫了,如今的路上虽然是湿的,可一片雪花也见不着。
  长春宫里,皇帝带着柳清菡进来,皇后躺在床榻上,时不时的咳嗽两声,听着就极为难受。
  皇后抬眼瞧见皇帝进来,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地,却被皇帝给阻止了:“别多礼了,朕听说你病了,特意带了柔嫔来瞧瞧你。”
  柳清菡福了福身,道了声万安:“臣妾听闻您染了风寒,心中实在担忧,不知太医怎么说?”
  谷翠在一旁忙道:“回皇上,柔嫔小主,太医说皇后娘娘是寒风入体,加之过于劳累,这才不慎染上了风寒。”
  皇帝皱眉,扫视了一圈皇后所在的暖阁,见暖阁里只有皇后身旁放了两个炭盆,其余竟是再无其他,当即发怒道:“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明知皇后风寒入体,竟然只点了两个炭盆,冻着了皇后,你们有几条命够赔的?”
  话音未落,暖阁里伺候的奴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谷翠更是脸色煞白:“皇上饶命,不是奴婢们怠慢皇后娘娘,实在是长春宫的炭火不够用,皇后娘娘又不许奴婢们去内务府多要,就只能点了两个。”
  谷翠慌着解释,皇后脸色微变,想张口阻止谷翠说下去,谁料身子不争气,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皇帝坐在皇后身边,眉头皱的愈发深了:“你是皇后,炭火再怎么缺难道还能缺了你的?自己都不看重自己的身子,让朕怎么说你才好?”
  传了出去,岂不是说他苛待皇后,连炭火也不给皇后用?
  皇后用帕子遮着口鼻,闷闷的道:“皇上说的是,是臣妾不够稳重了。”
  听着皇帝话中明显的怨怪,谷翠忍不住道:“启禀皇上,原本皇后娘娘的炭火是不缺的,只是前几日大雪,天气一下子冷了下来,皇后娘娘心疼几位阿哥,怕几位阿哥冻着,便拿了自己的炭火给了几位阿哥,自己的便不够了,奴婢也劝过皇后娘娘再去内务府取,可皇后娘娘一向节俭,又言各宫份例皆是有定数的,不可随意坏了规矩,就只能硬生生的忍着。”
  皇帝闻言,大为动容,他眼底带着赞许与感动,沉声道:“皇后,真相既是如此,你又何必闭口不提呢?”
  皇后温婉一笑:“这本就是臣妾身为阿哥公主们嫡母的职责,不值当特意提起的,只是臣妾身子不争气,还累的皇上忧心,是臣妾的不是。”
  皇帝不禁感叹道:“有此贤妻,夫复何求。”
  柳清菡也是蹲了身子道:“皇后娘娘贤德,是阿哥们的福气,也是臣妾们的福气,臣妾不才,不知如何才能帮到皇后娘娘,便自请为皇后娘娘侍疾,直到皇后娘娘痊愈。”
  不论如何,她的态度还是要让皇帝知道的。
  皇帝点了点头,显然对柳清菡的做法很是满意,皇后则是慢声细语的道:“本宫明白你的心意,只是皇上要紧,本宫只盼着你伺候好皇上,至于本宫,自有奴才们伺候,柔嫔放心就是。”
  “这……”柳清菡犹豫的看着皇帝,皇帝含笑道:“既如此,柔嫔,你就依了皇后的意思罢。”
  随着皇后病了的消息传出去的,是皇后越发贤惠的名声,就连太后也忍不住称赞,甚至不顾皇后的病气,亲自往长春宫探望。
  而纯妃嘉妃和愉嫔听闻后,更是打扮的素净极了去皇后跟前侍疾,皇后本不欲让纯妃等人服侍,无奈纯妃等人意志坚定,皇后拗不过,就只得让她们服侍汤药。至于几位阿哥,来长春宫请安过后便在大阿哥的带领下抄写孝经,以祈祷皇后能够尽早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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