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话一出,就遭到了琦玉的反对:“娘娘,咱们这么做,风险太大了,要是魏答应真的背叛了娘娘,那这事儿岂不是就成了咱们主动往柔嫔手里送把柄吗?不然,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琦玉比了个手势:“索性由奴婢亲自动手……”
在琦玉的心里,是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
“不可。”谷翠不赞成的摇头,“你这性子还是这么急,娘娘这么做,自有娘娘的道理,再说了,魏答应身边不是还有暖春吗?”
这边,皇后主仆在商量着如何处理了魏答应,永寿宫里,双福步履匆匆的回来,柳清菡特意找了个借口支开魏答应,没等魏答应走远,便问:“如何?”
双福嘿嘿一笑,声音半低半高,隐隐只够魏答应听几个字眼儿:“……暖春……皇后……长春宫……”
魏答应眼皮子一跳,暖春是皇后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先解释两个问题哦
第一,为什么魏答应在辛者库有那么多银子和首饰给了管事姑姑,还嫉妒柔柔的东西,那是因为魏答应家是包衣,她们用的首饰都是不能花里胡哨的,宫里内造的更好看也更珍贵,还有就是女人喜欢一切漂亮的东西。
第二,为什么皇后听了魏答应有可能背叛她,脑子里的想法不是怎么验证这话的真假,而是想着怎么除掉她。答案是皇后不是一个会轻易信别人的人,哪怕魏答应,她也只是存了利用的心思,所以当她发现这个人不能为她所用时,就想着杀了也不便宜别人。
所以,你们能明白为啥皇后要让魏答应去干掉高贵人了吗?
第65章
柳清菡玩儿了这么一手,既让魏答应觉得伺候自己有利可图,又让皇后知道了她与魏答应之间的亲近,还间接的告诉了魏答应自己身边的暖春不可信,一举三得。
只是她更明白,皇后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魏答应变成了她的人,所以一定会有动作,至于是对她下手,还是会对自己下手,亦或是同时对她们两个动手,她还尚不知晓。
想了想,柳清菡还是觉得,自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她冲双福招了招手,低声吩咐了几句。
接下来的日子里,柳清菡把永寿宫看的紧,就连长春宫,她都有让双福找人去偷偷盯着,而魏答应,依旧日日在正殿伺候。
柳清菡的做法,在皇后的有心宣扬,甚至添油加醋下,整个后宫都知道了,就连皇帝都有所耳闻。
故而在皇帝来永寿宫时,也避免不了提起这件事:“魏答应是惹你不高兴了?”
他说这话原本也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传言听得多了,有些好奇罢了。可柳清菡却当成了皇帝在警告她适可而止。
柳清菡瘪唇,接过之卉手中的茶盏奉给皇帝:“皇上为何这么问?难道在您眼中,臣妾的脾气就那么不好么?”
皇帝悠然自得的撇了撇茶叶浮沫:“朕可没有这么说,只是这些日子,朕听的多了而已。”
他并不在意柔嫔脾气好不好,只要当着他的面表现出来的脾气是他喜欢的,背后如何他并不关心,这并不是说他喜欢两面人,而是身为主子,若是脾气好了,难免会让人觉得好欺负。
况且,柔嫔的性子是他宠出来的,他自然而然就会比对旁人多了几分纵容。
这会儿皇帝在,魏答应自然是待在了自己的东配殿,柳清菡娇气的哼了一声:“那皇上可否告诉臣妾,您都听说什么了?”
皇帝惊讶的挑眉看她:“你做了什么事,难道还要让朕说出来不成?”
自己心里就没点儿数?
“当然啦,您要是不说的话,臣妾怎么知道臣妾做的事情是不是和您听到的一模一样呢,毕竟像这样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等传到您耳朵里都不知成什么样子了,要是您不说出来,臣妾没有办法解释,那您岂不是就会误会臣妾,那臣妾得多冤啊。”
柳清菡面容严肃,认真的看着皇帝的眸子,没有任何心虚。
皇帝被柳清菡清澈的眼睛看的一怔,没想到柔嫔一个后宫女子,竟然也能有这般见地。
他身为皇帝,自然不会听风就是雨,外面传到他耳朵里的,都是想让他听到的,虽然他不会信,私下里也会让人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再做决断,但这都是对于前朝来说,而对于后宫这种他闲来解闷儿的事儿,自己还真不会过多的费心思去寻求真相,整个后宫都是他的,这处不如意,他不高兴了,换一处就是了,总有一处是合他心意,能讨他高兴的。
所以他还是头一次从后宫女子的口中听出了这样的话,皇帝放下茶盏,拉了柳清菡靠近他:“自然是说柔嫔心思恶毒,嫉妒魏答应,整日打骂魏答应了。”
柳清菡装作吃惊的模样,不可置信道:“皇上,您看臣妾像是长了一张恶毒的脸么?”
皇帝捏着她的下颌,装模作样的仔细看了两眼,然后轻笑:“朕瞧着是不像,可这谁又说的准呢,朕向来不以皮相看人。”
有的人,长得一副纯真无害的模样,实则心思歹毒,而有些人虽然其貌不扬,但心地纯善。柔嫔,相貌够美,浑身上下都长到了他的心坎儿里,但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他还真没琢磨过。
柳清菡心里一突,总觉得皇帝这话像是在映射什么,好在她面部表情到位,没让皇帝看出什么不妥来。
她骄横的挣脱了皇帝的手,没敢再问下去,嘟着唇解释道:“臣妾才没有打骂魏答应,就连魏答应日日来正殿服侍臣妾,都是魏答应自己要来的,臣妾可没有逼迫她,反而臣妾倒是觉得,魏答应对伺候臣妾一事还格外上心呢,比臣妾的贴身宫女伺候的都尽心。”
“原本臣妾还觉得有哪里不对,现在臣妾算是知道了,魏答应肯定是算到了这点,想要败坏臣妾的名声。”
柳清菡愤愤的搅着手帕,毫无心理负担的倒打一耙,还给自己安了一个受害人的形象,只是皇帝信不信就不知道了。
皇帝好笑的看着柔嫔拿手帕出气,伸手把人揽进了怀里:“好了好了,现在知道也不晚,你也该多长个心眼儿了,你要是觉得魏答应心思不纯,日后就少让她到你跟前来。”
柳清菡咬唇:“皇上说的倒轻巧,臣妾与魏答应同住一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是避免不了的。”
她有些丧气,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又突然高昂起来:“不过臣妾的位份好歹也比魏答应高了那么多,想要找个借口罚她,太简单不过了。”
听柔嫔这么大大咧咧的就把要罚魏答应的话当着他的面儿说出口,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当着朕的面儿说这些,就不怕朕觉得你恶毒?”
柳清菡仰着头,突然捂住自己的檀口:“是哦,那皇上快把这句话忘掉,您什么也不记得,臣妾什么也没说过,臣妾在您心里,依旧是人美心善的柔嫔娘娘。”
皇帝捏了捏柳清菡滑嫩的脸,笑的胸膛不断震动着:“这可不行,朕既然听到了,那就忘不掉,爱妃可要想个办法堵住朕的嘴才可以。”
柔嫔果然是他的开心果,哪怕在朝堂上再多政事烦心,来了永寿宫,他总是能笑出来。
伺候了皇帝这么久,柳清菡自然明白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娇娇羞羞的在皇帝的薄唇上亲了一下,下一瞬就被皇帝给剥夺了主动权。
粗粝的大手放在柳清菡的领口,一个用力,身上的扣子瞬间分崩离析,而她的身子在这么多年皇帝的调*教下,早已变得敏感异常,没一会儿,就在皇帝手中软了身子。
两人也没叫水先洗漱,就这么在柳清菡平日待的炕上做了一回,然后才转战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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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吃饱喝足的皇帝心情异常的好,临上朝前,想起昨日同柔嫔的谈话,皇帝难得关心起传言一事:“关于柔嫔苛待魏答应的传言,可属实?”
吴书来低着头,讪讪笑着,就凭皇上您心情大好的从永寿宫里出来,哪怕属实,他也得替柔嫔娘娘说好话遮掩,不过……
“回皇上的话,奴才琢磨着,传言到底是传言,不可信的,昨儿奴才还打听了一下这事儿,都说是魏答应主动要去服侍柔嫔娘娘的,估摸着柔嫔娘娘也觉得叫魏答应服侍过意不去,所以每次魏答应去正殿,柔嫔娘娘总是会赏魏答应一些首饰绸缎。”
皇上昨儿沉浸在柔嫔娘娘的美人榻上不可自*拔,他也没闲着,特意找了几个永寿宫的宫人问话,至于永寿宫的人是不是向着柔嫔娘娘说了好话,这就不在吴书来的考虑范围内,只要他自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能交的了差即可。
“柔嫔也是这后宫难得的心善之人了。”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顺便夸赞了一句,看来柔嫔没骗他。他心情愉悦的上了朝后,一下朝换下朝服便往长春宫去。
五月的天在早上辰时以后就足够有温度了,哪怕有华盖遮挡,皇帝到长春宫时,头上也是溢出了细汗。
彼时皇后刚喝完药没多久,殿里的药味儿都没完全散去,见皇帝没让人通报,突然就进来了,心里一惊,然后就迎了上去:“皇上万福金安,这个时候,您怎么来了,瞧您这一头汗,吴书来也不知仔细一点儿伺候。”
皇后一边让人去打水,一边从自己前襟处抽出帕子替皇帝擦汗。
离的近了,皇帝鼻尖儿处若有若无的药味儿愈发清晰起来,他问:“皇后身体不适?”
皇后含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近来臣妾换了些药方调理身子罢了。”
一说起这个,皇帝瞬间想起了一件事:“朕听说,你最近都没有让刘太医给你请过平安脉了,连刘太医给你开的补药也换了?”
皇后点头,把湿了的帕子递给宫女,扶着皇帝坐下,自己又坐在皇帝对面:“是,臣妾换了陈太医开的方子,陈太医医术虽然比不上刘太医,可是陈太医却更清楚臣妾的身体状况。”
不过是换了一个太医,皇帝见皇后坦然,也没再问下去。
现在还不到紫禁城放冰的时候,长春宫里有些闷闷的,皇帝和皇后身后分别站了两个宫女打着扇子,丝丝凉风传来,皇帝瞬间觉得舒适了许多,他看着皇后道:“皇后近来可有听说宫里的流言?”
皇后拿果子的动作一顿,随即点头:“臣妾听说了一耳朵,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皇上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儿了?”
皇帝捏着十八子,缓缓拨动着:“虽然是件小事,但传出去到底对柔嫔的名声不好,皇后身体不适,对这些小事疏忽了,朕也明白,只是宫里流言多了,终究不是什么好事,皇后得空,还是好生整顿一下吧。”
原先皇后待柔嫔还是极好的,可自从几年前柔嫔小产,里面有了皇后的手笔,两人的关系就愈发疏远了,甚至皇后屡屡为难柔嫔,只是柔嫔却丝毫不知,曾经还为了皇后顶着他的怒火求情,也算是一片赤诚之心了,只可惜皇后体会不到。
他也不能因为柔嫔就训斥皇后,便只能委婉的提醒皇后。
皇后面色有些僵硬,皇帝这话明着是没怪她,甚至还贴身的给她找好了理由,可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在责怪她不作为嘛。皇后笑了笑:“皇上说的是,臣妾本以为只是一些真真假假的流言罢了,等时日久了,自然就会淡下去,若是臣妾出手弹压,难免会让旁人觉得有掩耳盗铃之意。”
“宫里的是是非非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身为主子,如何行事也不需要和奴才们交代,皇后,你的顾虑太多了。”
皇帝沉声教导皇后,在他看来,皇后和嫔妃是不一样的,他可以允许皇后心狠,允许皇后有手段,这样才能更好地打理六宫,而嫔妃,只需听话,讨他欢心就够了,所以这话,他从来都不会和柔嫔说,却能够毫无顾忌的在皇后面前说,也恰恰是表明了他看重皇后。
皇后心下一泠,忙起身屈膝:“臣妾明白了。”
凡事过犹不及,皇帝一向奉承这个道理,见皇后心里有了几计较,他就又说起了另一件事:“和敬今年也十五了,按照汉人的传统,十五岁也是及笄礼,朕的意思是,今年和敬的生辰,便大办,也算是朕和你为人阿玛和额娘的一点心意了。”
说起来,和敬公主的生辰,皇帝是没记住的,只是耐不住身边有个尽职尽责的大总管时刻提醒,他又考虑了一下,就有了这个决定。
皇帝想着和敬,皇后只有欢喜没有伤心的道理,不过碍于她节俭的性子,还是略略推辞了两句,见皇帝态度坚决,也就顺势应下了:“皇上考虑周到,不如就在长春宫办好了,也可请六宫姐妹们同聚。”
对于这个,皇帝并不怎么关心:“皇后做主就好。”
帝后二人的谈话柳清菡并不知晓,这会儿她正在寝殿里,褪去了一身衣裳,小腹下方盖了一块儿薄毯,任由之卉一点一点的往她的身上涂抹着由珍珠粉和柳清菡从花卉中提取的各种嫩肤精油。
其实她完全用不着这些,不过是为了做给魏答应看罢了。
正殿里花香四溢,魏答应目光落在柳清菡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上,养了一段时间的指甲死死抠着手心。
柔嫔身上的痕迹,可都是皇上疼爱柔嫔的证明,怎么人与人之间就差这么多,皇上待她,可从来没有这么疼爱过。
魏答应硬是逼着自己的视线从柔嫔身上移开,落在一旁放着的小瓶子上:“这味道可真好闻,臣妾瞧着,不像是内务府的东西呢。”
柳清菡趴在榻上,勾了勾唇角:“确实不是内务府的东西,这些养身子的东西,都是本宫亲自调配的,怎么,魏答应也感兴趣?”
魏答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身为女子,哪里会不习惯养身的东西呢,臣妾自然也不例外。”
这些日子,她从柔嫔这里学了不少保养肌肤的方法,自己还回去试了试,果真发现自己的皮肤好了不少,原本还有些干燥的脸,也缓解了许多。这不禁让她对柔嫔其它的东西也更感兴趣了。而柔嫔用的这些闻着很好闻的脂膏,她也喜欢的不得了,就想着什么时候柔嫔能赏她一点。
许是看出来了魏答应的心思,柳清菡大方的拿了一个瓷瓶对着魏答应举起手:“你说的对,女子就该好好儿保养自己,这样才能留住皇上的恩宠,本宫虽然不怎么喜欢你,但你好歹也是本宫宫里的人了,你住进永寿宫时,本宫也不曾给过你什么,这瓶脂膏,就当是本宫补上了之前的赏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