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管!”贾玉姮紧蹙眉心反驳他,“你少瞧不起人,我可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用不着你来保护行了吧!”
祁支抱着胳膊嗤声,“你若是功夫好,就不会三番两次被我抓住了。”
“………你!”
贾玉姮这回是真的恼怒了,她气得胸脯起伏,再不想和他说话,好心当成驴肝肺,这破男人,早知道就不来看他了!
她恶狠狠瞪了眼祁支,扭头跳上了荇宇衡的马车。
“你放心,往后我再也不来寻你!”
……
马车悠扬消失在街角,祁支这才松了嘴角,无奈地按了按眉心回身。然后对上站在门后端详得饶有兴致的两人。
叶春渺好奇道,“你与她………你们?”
“……没有。”
……
新一场战事在即,叶春渺他们必须马上离开关夏,临行前,祁支将他们昨夜商议的计划告诉了叶春渺。
下月十五,荇宇衡会率领众臣前往青云台祭祖,届时会放出支氏细作预备借机谋反的消息,引荇仁率兵围剿,等荇仁出现了,祁支再发兵与荇宇衡之人里应外合,歼灭荇仁一众。
距离祭祖之日尚余半月,关夏战事需得由祁支做个了解。荇仁是个多疑之人,要做出拼尽全力仍然覆灭的样子,才能让他相信支氏不敌,从而放松了警惕,生出一鼓作气将支氏尽数歼灭在青云台的决心。
照他们所说,荇仁在元景城受过谈昭一掌,心中怨恨耻辱,只要谈昭在,他就必然会杀过去,因此祭祖那日,谈昭也会出现。
叶春渺虽是心中有担忧,但为了大局,也不会将心中话说出来,只是这几日来,明显有些心神不宁。
他们坐马车北上往皇城去,天气暖了,时间也不急,两人便走得很慢,一路看看不同风土人情,叶春渺心里惦记着半月后的祭祖之日,没什么心情观赏风景,谈昭这样话少的人,这些日子为了让她宽心,倒是话多了许多。
路途走了一半有余,他们在一处客栈落脚。
入了五月,天气已然热了起来,在马车上颠簸两日,叶春渺浑身黏糊糊的,一入客栈便叫了水沐浴,大抵是过于疲惫,她竟不知不觉坐在浴桶中睡着了。
谈昭在外头等了半个多时辰,左右不见她出来,上去敲了敲门,也没听到应声,这才皱住眉心推门而入。
“阿渺,你——”
浴桶边沿,那颗湿漉漉的脑袋应声回头,水雾氤氲,美眸好似含了一汪清泉,在燥热的初夏,豁然淬湿一片。
叶春渺有些惊诧,“你怎么进来了?”
“我来看看……你是否还好。”谈昭嗓音低沉,说话时瞳底黑雾翻滚,他在两步之外止住脚,漆黑的目光扫视过浴桶之外的雪.白.肩角,喉结微滚,半天,声音有些沙哑说,“阿渺,泡久了不好。”
“哦……”叶春渺缩了缩肩膀,被他过于直接的目光如此盯着,脸上有些燥热,她往浴桶下藏了藏身体,谈昭依旧定在原地没走。
叶春渺终于急了,小声遣他走,“你出去呀,不出去我怎么穿衣服。”
叶春渺以为他大抵是劳累得出神,她提醒了他便会马上出去,谁知她都这么说了,谈昭仍站在原地不动,目光仍直勾勾地望着某处。
叶春渺脸上烫得不得了,红着脸正要再说话,倏地,谈昭走了过来,在浴桶边蹲下。
这样近的距离,叶春渺似乎能看到他漆黑瞳底翻涌起的滔天情绪,也在这时后知后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纵是这一路过来,谈昭与她虽不住一间房,但谈昭半夜跑来抱着她睡觉的情况也是有的,多数时候他都是克制的,从未有过今日这般出格。
叶春渺心下有些慌张,但又觉谈昭是正人君子,绝不是会做出强人所难之事的人,便没有斥他,只是抬手挡住了他过于直接的视线。
“你……做什么呀?!”
“阿渺……”
她的腕子倏然被握住,然后察觉指尖一阵湿漉,他哑声低沉,“阿渺,我不做……可不可以……”
很过分的请求。
但叶春渺却鬼使神差地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接受。
天暗下来,浴桶里的水溅出了大半,客房里终于归了宁静。
叶春渺的呼吸沉沉,被谈昭折腾得手酸腿酸,很快就睡了过去。大抵是夜半时分,窗外有蝉鸣阵阵,叶春渺醒来,便对上咫尺外闭目入眠的男人。
她挪了挪身子,借着窗外月光打量他的睡颜。他的五官本就是姣好的,从前在永玉乡,她还是一只猫时便常常和谈昭同睡,只是那时总觉得他心术不正,纵是睡着了,眉宇里也紧紧皱着,像是藏着坏心思。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绪似乎平稳了许多,睡着时,眉宇便舒展开来,布着月光浅纱,真是好看得不得了。不仅人长得好看,平时和她说话时,他也从来都是温声好气的,除了……那些事情之外,便再无不温柔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