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咩。”
随着“吱呀”推门声,那股熟悉的气息贴近过来,同时,叶春渺整只猫被捞了起来,陷入一片发凉的衣怀中。
“恢复得挺快的啊。”
叶春渺被四脚朝天抱在怀中,一抬眼便对上男人无限放大的面容。
这男人瞧着心情不大好,嘴角抿低成直线,眉宇之间拧着心事,眼角那颗朱砂痣也显得黯淡,卸下了在外人前的冷漠与不近人情,此时的谈昭看上去就像一只被人泼了凉水的狼狗。
这么看,倒是怪能惹人怜惜的。
头顶的油灯晃着眼,照着他发光的发丝。叶春渺鬼使神差地抬起爪子,用肉掌贴了贴他的脸颊。
许是鲜少看到小猫这般亲近人,谈昭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即弯了弯嘴角。
“想我啦?”谈昭很轻的笑了下,好闻的气息喷洒在小猫毛茸茸的脑袋上。他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它湿漉漉的鼻子。
小猫直勾勾地盯着他,尖尖的瞳仁微微放大。
它摸摸鼻头。
凉丝丝的。
“给你带了牛肉。”
被谈昭放到饭桌上,叶春渺这时才注意到桌上还摆了两罐酒坛子。递了一碟牛肉给小猫,他便一人坐在窗前,望着黑漆漆的夜空自己灌自己。
叶春渺才偷谈昭的钱去楼下好生吃了一顿,这会儿也不饿,只象征性地咬了两口牛肉,目光不自觉地被谈昭勾了去。
夜定人息,月光被浓稠的乌云挡住,只遗落微弱的光吝啬地投进窗子里。
他随意地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灌酒,晶莹的酒水顺着下颌线淌过锋利的喉结,再滑进衣襟口,月光便凉薄地落在他的俊逸眉眼,顺着高峻的鼻梁,反射起嘴角的水渍光点。
真好看。BBZL
谈昭很少喝酒的,也不知今日在将府遇见什么烦心事了,竟能让他露出这般模样。难道是祁支那小子干的?
叶春渺竖了竖耳朵——祁支并未回来。
小猫从桌上一跃而下,跳到了谈昭腿上,寻了个合适的角度盘了起来。
这夜安静非凡,一路上时常出现的弃影也未曾露面。大致是接近子时,谈昭解襟上床,顺带着小猫一同进被窝。
将将睡着之时,头顶传来一声很轻的叹息。
“你说,她真的还活着吗?”
小猫翻了个身,梦呓般哼唧了两声,听起来倒像在应:
“嗯。”
-
第二日日上三竿时叶春渺才醒。
醒时,便听见谈昭与另一男子的对话声。
“昨日有人来过?”
“是,是屠死山的两个手下。”
谈昭:“来取什么?”
“似乎并未取走何物,我在屋檐上便只听到他二人似乎打算明日再来。”
谈昭沉吟片刻,“他们没带走其他东西,例如钱财?”
听到这,叶春渺打了个饱嗝,理直气壮地跃下床沿,心不虚脸不红。
管他是谁拿的,反正总不可能是我小猫拿的吧?
与谈昭回话的是个蒙面黑衣人,估摸是弃影之一。跟着谈昭这么些日子叶春渺也见过好几次了,便见怪不怪地跳上二人之间的茶桌,堂而皇之地坐了下来。
这时,又听那弃影回话:“活人冢素来偷人钱财,龌龊成性,见了钱起了贪心也有可能。但属下昨日还听客栈小二说了另一怪事。”
谈昭挠了挠小猫下巴:“说。”
“昨日属下听小二与店中伙计谈话,说看到天字房有女子走出。但天字房今日并无其他人入住,唯一有人住的房间,便是五号和六号房了。那小二和伙计都说,是魔君您带回来的姑娘。”
那小猫微不可察地抖了抖耳朵,抬起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弃影。
谈昭也停下手中动作,挑眉望向弃影:“什么人?”
“属下…不知。属下在屋顶除了这只猫,就未察觉到其他气息了。”
叶春渺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道:这弃影也不过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