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丘岳多才多艺她知道,不料琵琶竟也弹得这样好。
那玉面公子怀抱琵琶,微微斜了下巴,留一个弧线优美的侧脸,真如美人怀玉不自知。
而骨节分明的双手于弦上跳跃,又仿若大珠小珠落玉盘,嘈嘈切切清音入耳,极尽撩人。
只是这曲子有些熟,似乎在哪听过,可分明之前又没听人弹过琵琶的,难不成是前世记忆?真是奇异。
南宫丘岳仿佛看透她的心思,微微一笑:“这还是你在倚翠园之时,那日我第一次踏入你的房门,等待佳人梳妆之时弹过的筝曲。”
“嗯?喔——”秦念初恍然想起来,“我记得当时是意境深远的一首,节奏比这慢了许多。”
“此曲换做琵琶来弹,声音俏丽,且将节点加快,一拍只取半拍,尾音再稍加修改便是了。”
“哦,原来是这样。”秦念初点点头,仔细回想一下当时那曲,果然有些熟悉的味道了。
“不过,其实这琵琶才是原曲,筝曲才是改的。”南宫丘岳忽然露出些许羞涩的意味。
“啊?”
“这曲子名字便叫做《梳妆》,是描述男子看到心爱的女子梳妆时在一旁倾慕的心情,当时情怯,怕你听出来,有意改了……”
话没说完,嘴被堵上,秦念初一时情动,顾不得矜持,双手攀住眼前的人那如玉般的面容,先是浅啄,再是深探,舌尖如小泥鳅一般攻城略地,肆意游荡。她知他曾默默恋着他护着他,情深义重,直到今日。
此时此刻,她确认她的心意是的确爱他,可是今后怎么办?
越是纠结,越是烦躁,越是烦躁,就越是要搅得天翻地覆,只怕过了今日没了明日,只怕有了当下没有了未来,仿佛要把人完全占为己有才好,就不必再担忧那么多!
而突然遇到如此爱意强烈的攻势,南宫丘岳自然是不甘示弱,一惊一喜之后开始反攻,早丢了那琵琶,一手揽了她的腰,另一手便捧起了她的脸,一点一点去描摹曾经无数次在梦里入怀的女子,终于此刻能够真实的拥入怀中,怎不教人恣意爱怜。
情深深意切切,春情迷乱之中,秦念初默默下了决心,励王府门,她愿意为他闯一闯,大不了邀月坊关门大吉,大不了她不要那劳什子事业!
……
人员增多,又新定了许多舞衣,添了许多精巧靓丽的首饰,一连多日,郑誉衣和柯流萤陪着她忙碌,倒也热闹。
柯流萤还打趣道:“誉衣原本是清高的做派,如今倒像因你入了凡尘。”
秦念初只当他在玩笑,回怼一句:“柯公子可不要折煞我了,分明是因你在红尘,他便不想继续在云端待着。”
这话没错,原先郑誉衣深居简出,难得有人得见他面目,轻易请不动他做一衣半裳,然柯流萤就不同,他风流潇洒,轻松周旋于官商富户之中,左右逢源。
同样受人追捧,性格却完全不同,也不知他们二人是如何熟识起来的。
第201章 第200章--王府作客
柯流萤正色道:“坊主莫要谦虚,若说你是咱们二人的半个媒人也不为过,他原先闷在那绣楼上多年,乃是因你才自破城池,出得世来,我须得谢你大恩。”
他们之前有何纠葛秦念初本不知道,可此时突生八卦之心,小心翼翼探问道:“那——我有些好奇,郑公子本是为何将自己困在那里?可方便透露一二?”
柯流萤一笑,面上露了些可疑的红云,瞧她一眼,眉梢带了些说不出的风情:“虽说没什么可隐瞒的,只是,这也牵扯着你的旧事,望你不要多心才好。”
“我?”本来随口一问,这下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
柯流萤浅笑,长话短说地给秦念初讲了个故事。
原来,郑誉衣曾与晏楚相交,有倾慕之心,然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一时悲伤,自锁楼中,不料秦念初因开邀月坊,亲自登门求舞衣,阴错阳差撞上他出面,并被他识破是骆问菱之身,他原以为她是欲嫁晏楚之人便有意接近,却最终发现是一场闹剧。
而此时已然熟悉了秦念初性情,认为她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再加上这一番误会搓摩,反将之前那点悲伤消磨殆尽,早就顾不上什么伤春悲秋了,索性入了红尘……
如今他不但成了邀月坊的常客,还能与人谈笑风生,周旋交际,早就不是之前的性情。
故事是个离奇的故事没错,可秦念初因才不久前经历了高倾远那一番误会,早就对人事看开了,这不过就是再一次做了人家故事脚本里的女配。
没有主角光环的秦念初苦笑了一声,对着面前这另一位「男主」发问:“那么请问柯公子在故事的哪一部分呢?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柯流萤忽而大笑:“我与他相识多年,一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我私心里早结了张网等他来撞,还要多谢秦坊主为我推了一波助了一澜。”
呃,原来这是原作者,故事是人家写的。
秦念初噎了一下,终究是忍不住笑了一场,姻缘错对,不过转瞬,自己红线系的艰难,好在他人都修成了正果,也是一份福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