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舒平走的慢,商队又有车马,温浅好说歹说,终于说服商队先走,自己就不跟着他们一起了。
待商队走远,江平问她:“你那一套剑法是你师父教给你的?”
那剑法处处透着清明,一看就是大家手笔,基本不是江湖上随便一个半吊子能琢磨出来的。
温浅也不计较这个舒平看着柔弱,却为何能准确的分清刀法还是剑法。
行走江湖的人多少都有点自己的秘密,只要没有害自己的想法就行了。
其他的,也实在没必要都打听全了。
“剑法是师娘教的。他说自己不能收直系徒弟,我这才拜师父当师父的。”
“哦?那你跟着你师父学什么?”
温浅毫不犹豫:“耍无赖。”
……
江百年愣了一瞬,随即大笑起来。
跟着恶人谷的恶人头子学耍无赖。
哈哈哈。
两人快到京城的城门口的时候正赶在晚上,城门已关,就随便找了处歇息。
江平看着那城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皇帝正等着他回去听命,此时恐怕是已经等得烦了。
他是皇帝的暗卫,却不是唯一的暗卫,估计一进城就会被其他暗卫盯着一言一行。
若是等着明日跟这丫头一起进城,免不了他要跟皇帝解释的一番说辞也就罢了,只怕还会给她添很多麻烦。
皇帝养的暗卫,明着打未必打得过她。但既为暗卫,胜就胜在一个「暗」字。真要是想暗杀她,以她这大条的性子,不吃亏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这跟「皇」字沾边的事儿,她最好一辈子都别碰着。
江平倚着树干,趁着温浅睡熟了,悄悄起身。
他动作轻,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
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他垂着眸,头发也披散着,遮住了他大半的容貌,偏他身形又瘦,活像是地底爬出来的鬼魂,胆小的碰着了都要吓一跳。
不知道这丫头明早发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试图等他回去,再一起进城。
江平深吸一口气。
以她随性至情的性子,估计是不会等的吧。
——
皇宫内院总是死气沉沉的。
江平走在夜里,此时他已换成了暗卫统领的衣服,脸上易容的东西也全部洗掉,却没有任何表情。
人都说易过容的脸很难有太多的表情,如今看来倒并不完全对。
至少对江平来说,易容时至少还是有些表情的。
宝华殿里点满了蜡烛,可依旧有些暗。
皇帝坐在主位,威严冷漠。
“爱卿回的有些慢了啊。”
他缓缓开口。
江平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臣在北境设计假死才全身而退,不敢抛头露面,故特意走了没什么人往来的偏僻道路。面圣来迟,臣,该罚。”
“罚?你在北地干的漂亮,朕奖你还来不及,就因为你回来晚了一会儿就罚,要其他人怎么看?朕不敢呐。”
江平惶恐的跪下伏礼,“为陛下效忠为臣本分,能得陛下青眼,乃臣三生有幸。陛下向来奖惩分明,臣自认无德,实在不敢邀功请赏。”
这话翻译翻译就是:我一心效忠于你,你满意我做的事是我走运,赏是赏的事儿,罚是罚的事儿,可千万不能为了我这么个无德的下臣坏了规矩。
“罢了,念在你这三年也不容易,便功过相抵。朕不罚你,也不奖你。明日,同我一同上朝。”
江平震惊的看着皇帝,又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大不敬,便匆忙低下头,“是。”
皇帝的暗卫一直都是身在暗处,为皇帝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儿。
同皇帝一起上朝,就相当于是被暴露在众人面前。
可见,皇帝新养的暗卫已经可以替代他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