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觉得,秦烟像个渣女。
先是轻而易举把你勾搭到手,然后又三言两语的就抛弃了你,关键还一副坦坦荡荡,理所当然的表情。
“轻点,疼。”秦烟拉住齐楚的手腕,瞪着秀眸嗔怪到,“你看看你,你又这样了,刚刚还答应我,不会霸道的。”
秦烟的声音有些娇憨。
齐楚微不可查的怔松了片刻,又瞬间软化,偏偏,他就是很吃这一套怎么办呢。
“秦之韵,你把我当什么啊,我喜欢谁,不喜欢谁,还得由你决定了不成?”
也不是在凶她,齐楚的语气颇为无奈。
“没有,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秦烟嗫嚅。
“那你呢,我不可以喜欢你吗?”齐楚拿浸湿的棉签,一点点给她卸掉睫毛上的残余膏体,怕伤到她,所以动作分外轻柔。
秦烟眯着眼睛,纤长卷翘的睫毛像把小扇子颤啊颤,嘴里小心翼翼的嘟囔着:“可是,我把你当成我阿爹啊。”
“当成什么?”齐楚扔掉棉签,动作幅度不大,但脸上到底是有些愠色了。
“阿爹。”秦烟壮着胆子,又重复了一次。
“秦之韵,我是你男人。”齐楚弯腰,勾着她的下巴直视着她,一字一顿到。
“没关系,咱们各论各的。”秦烟越说越混。
还各论各的,齐楚气不打一处来,左右巡视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个合适的工具,教育教育这个动不动就由着性子胡说八道的。
“你找什么呢?阿爹?”秦烟晃着脚,故意惹他。
齐楚开始解领带,修长的手指轻巧一拉,邪魅又撩人,“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你男人。”
秦烟不明白齐楚的意思,还眯着眼睛瞎乐呵,“你干嘛,你要跟我打架吗?”
决战的日子,终于到了吗?
齐楚拉过她的手腕,绕了两圈,领带系的紧紧的,勒住她柔荑的手腕,留下一圈浅浅淡淡的红痕。
只是,没有预料中的苦苦求饶,秦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仿佛……
很期待的样子。
齐楚些许挫败,自己也忍不住笑场,“你还有脸笑,绑你你还这么开心?”
“可是,你这样是绑不住我的啊。”秦烟也跟着傻笑,笑着笑着,她就轻而易举的挣脱开来,把领带递到齐楚面前刺激他,“你看,我说的吧。”
“你得跟上次一样,用糙一点的,细一点的绳子才行。”领带的质料很容易挣开,不合适的。
“上一次,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上一次绑你,也没见你反抗,小之韵,你是不是还挺喜欢的啊。”齐楚忍不住发笑,眉眼舒展着,盯着她那瓷白的小脸,调侃到。
“嗯。”秦之韵竟恬不知耻的点点头,当真是不拿齐楚当成外人,什么话都往外说:“我觉得挺刺激的。”
听言,齐楚笑意更深,攀升至眼底,怎么看秦烟,怎么都觉得喜欢。
秦烟被他的笑,搞得心神荡漾,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
齐楚的脸,又白,手感又好。
有点像……小白脸?
齐楚收起领带,抬起秦烟的下巴,声线低沉:“要不要来点更刺激的,秦之韵?”
“什么?”秦烟懵懵懂懂。
“做会儿?”齐楚长驱直入。
“去哪儿坐?”秦烟持续懵懵懂懂。
“就在这里做。”齐楚已经开始不安分的蠢蠢欲动。
“那你坐这儿。”秦烟拿下巴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位置。
齐楚短促的笑了一声,按住她的后脑勺,附身咬住了她的红唇。
一边亲吻,一边游走摸索,最后才堪堪反应过来,她还是生理期。
干脆,就这么要了她得了,齐楚闪过一丝邪念。
“唔唔唔……”秦烟被巧取豪夺着,下意识的去推齐楚,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接吻接出求生本能,也是很厉害了。
“秦之韵,别想着南安了,干脆从了我吧。”齐楚放开了她,双手撑在她的两侧,把她松软的困在自己的怀里,逼仄的空间,鼻尖相抵,气息相撞,一室暧昧。
秦烟急促的喘着气,还没来得及卸干净的口红,此时已经晕染得不忍直视,竟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样算什么?”她小声质问齐楚。
“笨蛋,我快要喜欢死你了。”齐楚又咬了一口她的唇角,像是呓语般呢喃到。
第47章
牵手手
“可是,你说你喜欢甜的。”秦烟推开眸色深黯的男人,小手覆在他那矜薄的唇上,开始仔仔细细的算旧账。
“你最甜了。”齐楚勾了勾嘴角,情话张口就来。
“你骗人,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秦烟的性子固执得很,向来是不好糊弄的,依旧不依不饶的拿之前的话堵他,“你还反问我说,「你觉得你甜吗?」”
秦烟有样学样,把齐楚之前的语气和神情,模仿的入木三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齐楚拧着眉头,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哄她:“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就变甜了。”
他从前不知道,原来哄老婆也是件技术活。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秦烟下意识的问到。
齐楚想了想,坦言:“因为你就像天外来物一样,不偏不倚,刚好撞到了我心里。”
秦烟揪着齐楚的衣角,咬了咬唇,抬眸去试探他:“可是我,我能说实话吗?”
齐楚轻笑:“嗯……”
秦烟简单的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捏着齐楚的衣角,慢慢吞吞的,温言软语的,很是坦诚的告诉他:“我还不确定,我喜不喜欢你,我只是,没有那么排斥你了。有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点点讨厌你。”
为了不让齐楚伤心,她还贴心的,特地的拉高「一点点」这三个字的尾音。
“秦之韵。”齐楚轻声唤她,难得不介怀的,眉目依旧儒雅且温柔。
“嗯?”秦烟睁大了眼睛,声音也小小的。
头顶的暖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拉的老长,他们的距离也拉的越来越近。
秦烟清晰的听到,齐楚对她说:“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嗯。”秦烟犹疑了半秒,还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齐楚勾着嘴角,抽了几张湿巾纸给她擦嘴,擦干净残留的口红印后,抱她下来,“走,吃饭去。”
“嗯。”秦烟很是开心的点了点头。
让秦烟喜欢的最好方式,就是带她去吃好吃的。
填饱了肚子,秦烟的情绪明显高涨了许多,之前还横亘在眉间的愁容也一点点消散开来。
从包间走出来,一直拉着齐楚的衣角絮絮叨叨,问东问西。
齐楚也不嫌烦,慢慢跟她解释,下去拿车的时候,电梯里人多,他便趁机牵住她的手。
明明是夫妻,可在旁人眼里看着,倒像极了一对刚确定恋爱关系的小情侣。
秦烟在外面的时候,到底是有点怕生,对坐电梯时的失重感也一直不太习惯,敛了身上的锐气,乖乖巧巧的躲在齐楚身后,也握紧了他的大手。
“今天下午我拍完广告,我就给你打电话,然后你就去接我,好不好?”
秦烟自当是抱定了齐楚的大腿,所以也一点也不客气,上了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就开始讨甜头,“你去接我,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好。”齐楚温声答应,眉眼舒展着,觉得今天的空气都甚是清澄。
按性格来说,他们真的很配,一个有话就说,一个温柔耐心,即使生出了什么嫌隙,也自有一套默契的解决办法。
秦烟想了想,思忖着自己是否太过于霸道了,于是又添了一句:“你忙吗,齐楚?”
“我不忙。”齐楚握着方向盘,车子开的平稳,话也落得温和。
不忙的齐楚,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啪啪打脸,开始带着耳机一直讲电话。
秦烟在想,他肯定特别忙。
于是在红绿灯的时候,秦烟倾身,把小脑袋探到齐楚的眼前,威胁他:“我告诉你,你忙你也得来接我。”
温柔人设堪堪崩塌,一去不复返。
眼看红绿灯还有十五秒,齐楚动作利落,摘掉耳机,对准她的耳朵恶狠狠说了句:“欠压……”
求人办事还这么霸道,可不是欠压。
倘若,事事都如设想般的顺利美好,就好了。
尚田区。齐家的老宅所在地。
人上了年纪之后,便开始偏好安逸。
齐老念旧,又觉得此地安静且老友俱在,闲时钓鱼、吃茶、听听小曲儿,找个老熟人陪着,也总比在别处方便些,所以便一直留在了老宅。
伴在一旁同住的,是四太陈舒华,还有四房的两个孩子,齐琛和齐玥。
午膳时,闹了些不愉快。
原是秦烟出车祸那几天,齐老滞留在国外没能赶回来,特地打了越洋电话回家,千叮咛万嘱咐,叫四太陈舒华记得去医院替自己瞧一瞧这齐家唯一的儿媳妇。却不想,陈舒华一心扑在锦绣园那片地上,根本没当回事。
齐家怕是没有人不知道,齐老爷虽不待见齐楚,却一直对长媳秦烟偏袒有加。
这原因,明里暗里的,虽没人敢提,但心里也都清楚。秦烟同大夫人,长相气质都极其相似,齐老爱屋及乌,自然是偏袒。
陈舒华,是犯了齐老的忌讳了。
齐老在中午的饭桌上,当即撂下铁令,好久没见儿媳了,不如今晚叫过来,一起吃一顿晚饭,这事,便留给陈舒华将功补过,由她来安排。
这会儿才过了两点,偌大的老宅便安静了下来,两个孩子被司机接去上学,齐老也约了老战友,出去喝茶看戏。
楼上只剩下了陈舒华一人。
书房内,陈舒华站在窗前,一双手纤盈白皙,捏着手里的高脚杯,轻轻晃着。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又往回踱了两步,走到书桌旁,轻倚着桌角边缘抿了一口红酒,一双精明的眸子盯着眼前的保险柜,若有所思。
里头放着的,是齐老给秦烟的礼物。
当初秦烟嫁给齐楚时,齐老允诺过三房,秦烟若是顺利诞下长孙,他将送上一份天价的大礼。
“我今天倒要看看,里头到底藏的是什么。”陈舒华眼底闪过一丝妒恨,放下手里的酒杯,左右巡视了一眼周遭,确定没人后,将手指伸向了保险柜的密码。
她先是下意识的试了一下自己的生日。
输的时候就忐忑着没什么自信,按下确定后,滴的一声,密码错误。
的确是她自作多情了。
陈舒华咬了咬后槽牙,有些不甘心,也有些失落。
而后,她复又试了一下齐琛和齐玥的生日。
徐徐的输入,滴滴的两声,依旧不对。
像是被人无端的掌掴了几巴掌,没打在脸上,全落在了心里,原来她四房在齐老的心里,也不过如此。
“到底是什么呢?”陈舒华又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酒,眼底多了几分不耐烦。
“太太。”突然从书柜的后头冒出一个人。
“我的天。”陈舒华一口红酒呛回了嗓子眼,按住胸口,吓得心神俱颤,好不容易才从惊吓中缓过神,语调忍不住高了几个分贝:“江嫂,你怎么在这里?”
第48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老爷让我过来打扫一下。”相比陈舒华,江嫂就要显得淡定许多,历经风霜的眼底不显半分情绪,微微欠身后,转脚要走。
淡定中的战斗淡。
“等一下。”陈舒华叫住她。
“太太还有什么吩咐吗?”江嫂恭敬到,又停在了原地。
“你……您知道保险柜的密码吗?”陈舒华摸了摸鼻尖,欲盖弥彰的轻咳了一声,讪讪开口到。
江嫂在老宅呆的年岁更久一些,比家里的其他佣人都要久,故而也更熟稔齐老的脾气和过往。
“不知道。”江嫂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从容于心,淡定于行。
“好吧。”陈舒华叹了一口气作罢,摆了摆手示意她没事了,“没什么了,你可以走了。”
“好的。”江嫂微微颔首,头也不回的径直走了出去,没过几秒,又突然折了回来,冷不丁冒了一句:“您可以试试大夫人的生日。”
说罢,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徐徐走开。
一语点醒梦中人。
陈舒华按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到底是有些心虚,缓缓按下大夫人的生日数字后,「咔哒」一声极微的声音响起,保险柜打开了。
诗里怎么说的?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她兜兜转转的绕过了千重山,万重水,到头来,却依旧是斗不过一个埋在了土里的人。
陈舒华的眼底闪过片刻的失望。
“夫人别多想,密码都是十几年前设置的了,老爷大概也只是懒得去重新改而已。”
江嫂的声音突然又出现,她扶着吸尘器站在门外,依旧是生冷得没有一丝丝情绪起伏的声线,依旧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一张脸。
“知、知、知道了。”陈舒华脚下一软,下意识的扶住身后的椅子靠背,一颗心脏跟过山车似的起起伏伏,愣是被一个佣人给折磨怕了。
江嫂没有挥手,也不带走一片云彩,又悄无声息的拖着吸尘器离开。
怕是个怪人。
“应该警告她不许说出去的。”过了几秒后,陈舒华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外,懊恼到。